“他帮你忙？”姜盎然看着他十分不解，想不出一个已经移民几十年的人，能帮上秦明哲什么？
秦明哲低头吃饭，漫不经心地提起之前的一件事：“你还记得我电脑里有一个正在建构的数学模型吗？”
姜盎然回想了一下，似乎是第一次来秦明哲家里时，见到他开着的电脑上有一个正运行的东西，他说那是一个数学模型。
“关于人工黑洞的？”姜盎然问道。
“是。”秦明哲点头：“那个数学模型，我一直没能建构成功。运行出来的数据，都不能与现在的人工黑洞完全一致。昨晚我和菲利蒙•盖文聊了一下，他竟然是当初人工黑洞建构的参与者，他给我提供了一些数据，对我的数学模型非常重要。”
姜盎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低头看着盘子里的煎鸡蛋，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问道：“这方面太专业了，我不能理解，但我有个疑惑还是想问问。”
秦明哲微微挑眉，示意她随便问。
“这个人工黑洞的数学模型的意义是什么？”姜盎然问道：“你建构出来，运行成功了，能证明什么？”
“证明！”秦明哲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嘴角扬出笑意：“这个词用得太好了，就是为了证明。证明很多人一直以来的怀疑。如果这个数学模型运行出的数据，与人工黑洞保留在建构数据库里的数据完全一致，就可以将它当作是人工黑洞。证明人工黑洞的一些不足和隐患。”
“不足和隐患？”姜盎然问道：“比如说是什么？”
秦明哲抬头望着前方，缓缓地吸了口气：“其实当初建造人工黑洞的时候，很多人就提出过疑问，什么能源可以提供人工黑洞运行上亿年的能量，以当时的科技发展程度，人们根本无法想象这种事。”
姜盎然愕然：“无法想象？”
秦明哲进一步明确这个说法：“人们觉得根本不可能，这是无法实现的。”
姜盎然张了张嘴，回身指着西边窗外：“可是……”
秦明哲神色淡然地望着她，可是那双清澈沉静的眼睛，在这一刻，看在姜盎然眼中，竟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我不懂！”姜盎然好不容易找回一丝理智：“移民场已经在那里了，在人们眼中矗立了快四十年，上百亿粒子移民也活生生地在那里，怎么就成了无法实现的东西呢？那我们看到的，难道都是假的不成？还能是……”
姜盎然顿住了，忽然打了个冷战，她心里冒出的那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幻影吗？”
秦明哲看了她几秒钟，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一种安抚。
这几秒如同等待宣判一样煎熬，姜盎然无法想象，如果那个移民场真的只是个不存在的幻影，那么为它前赴后继拼尽一生的人，那些为它牺牲性命的人，那个为它牺牲的时代，又算是什么呢？
难道过往的一切苦难与艰辛到头来都只是一场恶毒的泡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