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叽哗!”
声音太渗人了,刀刃破体后,肌肉划开和骨头断裂声交织响起,当然,还有一声惨叫!
砍人成功的朗杰,滚倒在地后,迅即起身,单手拄刀,身上的重铠,也难掩饰他此刻暴起的肌肉,整个人仿佛大了一圈。
这一刀,可谓倾心吐胆的一刀,从半空中劈出的刀,以斩天切地之威使出,刀尖都砍到地里了!
正在搏战的众人,只要还能抽出那么一点点闲睱时间的,无不目瞪口呆!
南木卡脑袋倾斜得不正常,这是因为他的身体,从右肩膀到左腰,被斜斜地劈成重量不等的两半,先后倒下。
快脱力的朗杰,还能摇摇晃晃站起来,满脸见红外,嘴里也在吐血,咧着肉翻骨现的嘴巴大笑,脸上那个缺口醒目异常,模样直如厉鬼出世,饶是士卒们杀人不眨眼,见此也是魂儿吓飞了一半,胆儿失去了八分,南木卡的亲兵,顾不得严苛的军令,全都退走!
朗杰的亲兵和卓尼,跳下马来扶他,其余的人警戒对手,他也不包扎伤口,上马之后,继续冲杀,南木卡的人马失去指挥,前来阻击朗杰的人马又是连连溃退,朗杰突出包围的可能性大增。
……
此时此刻的当雄城王宫。
楼下楼内有十余名,要么拿着铜盆毛巾、要么正在准备酒菜的侍女,各自等候或忙碌着,楼上的声音一点也没影响她们的工作,照工作流程走就是了。
王宫其它各处,随处可见手持兵器的士卒在巡逻,戒备森严到连只耗子也难通过,只是巡逻队经过小楼外围时,看向小楼的眼神,却是带着羡慕和急迫之色,以至于看向站在楼外侍女的眼神,也是如饿汉看到了酥油牛肉一般。
一名将领匆匆赶来,小楼外围站岗的卫兵头目,对这名将领躬身行礼道:“巴足将军!”不过卫兵仅仅是行礼,却没有让开通往小楼的路。
“快去通禀断事官,就说我有急事求见!”
巴足老早就听到了楼内传来的声音,大皱眉头急声道。
“这个……巴足将军……大人正在忙……于公务,下令不让人打扰。”
卫兵头目明知是假得离谱的话,还得说出来为大人物遮羞。
听到卫兵的话,巴足不由地变色!
忙公务?什么公务非得在王宫小楼里忙?!
“十万火急!若是耽搁了,哼,军法无情!”
巴足看向小楼的眼神,十分复杂。
也就是前几年起,连他这个来克巴丹的亲侄子,想要见他一面,也都需要按正常上下级一样等候通禀,甚至在公众场合叫一声叔叔,都会受到冷眼相待。
虽说,现在巴足的身份,早已不是普通的军官,迈入了当雄国高级军官行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对此感到很兴奋,却实在有些高兴不起来。
卫兵头目听闻巴足的话,脸色同样一变,他自然认得巴足,虽说巴足仅仅是红甲军中一员佐领,勉强算是高级军官,可是谁都知道,他可是炙手可热的断事官来克巴丹的亲侄子!
“小人岂敢拦着巴足将军,小人这就让侍女代为通禀!”
卫兵不好当,需要察言观色的本事,远远超过上阵动刀子的本事,将领们他得罪不起,可断事官大人,他更得罪不起的,断事官此时玩得正嗨,他更加得罪不起!那就让人顶缸得了。
只不过巴足显然等不起了,推开半挡路的卫兵,快步朝小楼而去。
来克巴丹玩到兴处,假如将此时的语言复制于朝堂之上,怕是得让大伙下巴歪到不行,听到这些不亚于老嫖者的叫喊,走了几步的巴足,犹豫起来。
现在不比以前,早就不是当初叔叔抱着玩,有求必应的时候了。
“断事官大人,末将巴足求见!”
不过想想那些正在等候回话的探马,巴足脑中陡然闪过一个人来,心中禁不住一颤,一下排除了犹豫。
“断事官大人,末将巴足有急事求见!”
求见之声是不是小了些,楼内没有回应,要命的是榻席之上的冲杀之声,反而愈发猛烈起来。
反正都影响了来克巴丹的“好事”,那就继续影响好了,巴足把心一横,提高声音叫道。
爆喝声音极大,远处巡逻队员都能听得见,楼内人除非是聋子,否则断无听不见之理。
“巴足!有什么事,非得现在才说?”
楼内传出来克巴丹极为不满的回应。
“探子报张宁率人已达阿杂城,朗杰所领黑甲军已与张宁交战,南木卡侍卫所率红甲军出击,眼下正与张宁接战!”
巴足大声汇报着最新情况。
“这在本官预料之中,有什么好禀报的!哦,朗杰叛贼,现在如何?”
楼内传出来克巴丹不以为然的声音。
“朗杰没有杀得了张宁,南木卡的红甲军,也与黑甲军中的死硬份子在交战!”
巴足他是个武士,对现在的处境谈不上很满意,也说不出太多不满,如果再给他个选择,他真愿意回到以前,毕竟那个时候,虽然没有现在这般位高权大,但是过的自在。
一干师兄弟在一块学艺,一起吃喝,一起打猎,一起玩女人,规矩很淡薄,上下之别是以武艺为标准,勾心斗角更是谈不上。可是这一切,就在几年前变了,来克巴丹越来越自大,越来越威严,越来越不讲亲戚之情。
不过,巴足也能理解,当雄国众多披甲之士,听命于来克巴丹,如果亲和力浓了,又怎能领兵?跋扈一些也属正常。
楼上的来克巴丹坐了起来,单论外貌,神态威盛,体格魁梧,方面宽额,不愧是一国之雄的形象,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两条白白手臂,极为熟练地从后边环着来克巴丹的胸腹部。
“大人,你可说过的,今天晚上就让人家怀上的!”
慵懒中带着娇嗔味道的迷惑女声,一个因为不满而撒娇的美女,把头放在来克丹巴的肩上!正是阿佳娜姆!
细细的眉,挺挺的鼻,红红的唇,尤其是有蕃地难得一见的白晳肌肤,是让蕃人拍案称绝的尤物,这样组合中的任意一件,寻常当雄女人,即便拥有一件,也能给容貌加分增彩。
当然,满头乌黑秀发,更是蕃地一绝,要知道蕃地洗沐困难,很多平民连澡都洗不了,就更不要说洗头了,可阿佳娜姆却是每天洗头两次,发质极为优秀!
黑与白,正是永恒的矛盾,不过,当它们同时出现在一个物体上时,却有着全世界最佳的美丽,比如熊猫!
白晳的阿佳娜姆身躯,与黑黝黝油光发亮的来克巴丹身躯,互相缠绕在一起时,当然不能用熊猫形容,但视觉冲击强烈是没跑的。
来克巴丹心里有气,又不好对美女发。
“大人说好了的,今天就让人家怀上的,这才第二次,你又这么神勇,人家舒坦着,怎么着也得四、五次,要不然人家可不依的……”
说到舒坦时,那种欲求不满,带着我要我要我还要的小模样,让来克巴丹男人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一种征服世界的感觉油然而生,立马又有发威的迹象。
阿佳娜姆这种女人,了解老男人的心理,知道用什么样的话语,最能引起老男人不输年轻人的雄心,让老男人极为自信。
阿佳娜姆明白什么时候该听话,什么时候该撒些小骄。
来克巴丹低声道:“我答应你,处理完该死的张宁和朗杰,我就马上回来,一定会把你这小妖精喂得饱饱的!”
有权便有美女,这个最朴素的道理,来克巴丹奉为真理,不过他也知道,再不走的话,立马就会再来一次,完事后整个人怕是没劲想别的,只想睡觉了。
“这些人也真是的!大人定下妙计,他们只管执行,没有搞定不说,居然还来扰大人宵梦,实在太无能了,真是废物一群……”
来克巴丹站起身来,阿佳娜姆噘着嘴巴,吩咐侍女进来服侍两人善后,侍女们清水抹体,阿佳娜姆两团大球,还在扭来扭去,荡出美妙弧线。
“不要说了!”
这话触到了来克巴丹的痛处,情报准确,措施得力,现在怎么还没报来喜讯呢?
来克巴丹先让朗杰率领黑甲军,守备措多山各出山口子,如此一来,朗杰力量分散,姑且不说翻越措多山的我部八百人,还有几人能幸存,就算碰上了,一番厮杀后,朗杰杀我,或者我以极小概率杀朗杰,都会让双方受损,至少也是疲惫不堪。那时,南木卡率红甲军出马,对双方幸存者展开扫荡,肯定能一举杀掉我和朗杰。
这一切,都建立在情报应及时准确,行动时机的把握,应恰到好处上,但均能得到满足,照理说,天衣无缝,他只需静候佳音,只不过他把静候,换成了在阿佳娜姆处运动罢了。
来克巴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从一个小小的王子侍卫,变成如今威震当雄国,私兵近千的朝廷巨擎,甚至连王室,对他也是俯首听命。
这是从奴仆到主子的真人版,如今成为了活生生的现实。
从侍卫到主子的过程,也就是一路杀戮的升迁过程,途中所遇敌手,全被击败,随着官位不断升迁,大权在握、一言就能定无数人生死!
以前那些需要他仰望的人,一个个被他抛到身后,到了现在,反而需要对他仰视,跪倒在他脚下求饶保命!目前坐拥巨额财富,还有美女,这些都是大权带来的美好滋味。
官位升迁到最大,自然而然就想不当官了,改当国王他爸!
享受过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好处,就不想再回到从前,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现在,除了要守住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更想永远地把这一切传给子孙。
阿佳娜姆只看到了来克巴丹人前风光的一面,却不知道,在一路升迁的过程中,他在战场上吃了上顿没下顿,拼命搏战伤痕累累,还有在朝争中暂时失利,沦为阶下囚,受尽折磨的那一面。
阿佳娜姆更不知道的,是来克巴丹能得到这一切,全是因为阿仁旺姆的策划、指点、协助才得来的,代价也很大,他和老婆们生的儿子,几乎全都死光了!只剩一个,还是随时要死的那种,根本不可能指望他来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