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珮盈为了避免浪费,同时也是功法的需要,此时绝对不能吐出,相反,必须张到极限,也不知春桃派这功夫是怎么练的,反正和蛇嘴差不多,扩张到了夸张的程度,也就是稍逊于郑钧怡的蛇嘴而己。
这样还不算,梁珮盈不时动用喉咙之气,利用压力差,吸取我的残余,彷佛要把我体内一切液体全给抽干,让我变成人干一样。
……
山庄内庄门处的广场上,此时已挤满了人,在军队征召令下,无人敢私自逃跑,在做完了运伤员、抬尸体的工作之后,齐齐地候在这里,在军士皮鞭的督促下,勉强排成歪歪斜斜的队列。
眼下未能进庄参战的羌兵,聚拢一块,再度向山庄逼进!
主将已死,副将未能完成主将的任务,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仁青正因如此,不管人数少于庄内兵马,仍旧要攻击山庄,誓将庄内不分老幼,杀个鸡犬不留!
这次仁青学乖了,不再只攻庄门,那里是防守最强的地方,需得发挥羌人单打独斗的优势,从防守薄弱处来个多点开花!
饱餐一顿后,羌人队伍四散开来,每五人中,有一人带着用套马杆改装的扒墙抓,就不信小小的天池山庄,防御能强大到超过县城!
仁青这么一来,庄内人马显然不敷使用,山庄有些围墙,仗着坡势陡,修得并不牢靠,不用扒墙爪,用木头用力去撞,也能将其撞烂!
在仁青攻庄之前的空档,蒙节不得已,只能将正规军和山庄里的人混编,山庄里的人,可都不愿意排在前面被优先挑走,所以,只有军士用皮鞭硬生生地抽,用喉咙使劲喊,即便这样,原本排好了的人,趁军士不注意,又跑到了后边,一时乱糟糟的,不成个样子。
史老八做为翠屏山盐场的副场监,在场监严苾、副场监霍顺,被蒙节以扰乱军心斩首之后,就成了所有山庄之人的带头人。
此时他看了看骚动的众人,伸手挡开想要站在他前面的兄弟伙,从容异常,拿着钻头,径直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就这样挺钻而立,等待着山庄的人安静下来。
史老八一言不发,但他的淡定与自信,却在无形中,冲淡了弥漫于众人心中的恐惧之心,他这样一个勇猛强壮,又是管理者的人,带头站在队前,其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最好的镇静剂,骚动与吵闹一下停了,还在为谁站前、谁站后争个不停的人,停止了争吵,原地站定!
管理这一队的军校,为史老八的不怒自威所折服,先向他拱手一礼,以示对他大无畏精神的佩服与感谢。
“弟兄们!我们盐场有今天,全仗张宁张先生所赐!即便他遭奸人所害,可是他仍旧庇护着我们!军爷,就由我们山庄的人守庄门,你们负责守备其他山庄各处!”
史老八高声吼道,一语惊人!
“我已经把张先生制做的五根钻头全起了出来,这样的铁制尖矛,能破石开岩!能将现有废井,再向下打八丈,这就是我们的底气所在!”
看到军校和山庄之人均感惊讶时,史老八亮出了秘密武器!
这种由我制作的钻头,在铁制尖矛上镀了一层灵石粉,既有强度,也有硬度,同时还带有一定韧性,每一根新钻头,大体可以打五十到七十口废井,虽然已经消耗了它不少的使用次数,但用来杀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当初,废井通常都挖到八丈深,再下挖八丈,用钻头打到八丈深的新卤水层,相当于开了一口新井!效益不是翻倍,而是翻好几倍,眼下情况紧急,史老八怕有人打钻头的主意,将其从盐井中起了出来,没想到还能发挥这种作用。
“山庄一破,玉石俱焚,唯有拼命,才能保命!到了庄门之后,务必保持队形,一切行动要听从你们队目的指挥,舞动钻井时,动作要快,但最重要的是不要乱舞,以免伤到边上弟兄!咱们不依军令,可有庄规,凡有临敌怯缩者,杀!敢于私逃者,杀!出工不出力,杀……”
史老八挺钻头的手,愈发握得紧了,说完规矩后,安排持钻人手,安排棍棒手,安排运输队等,总之,庄门就由他带的三百余庄丁和护院守备!其他山庄之人,分配给各处运送物资,抬运伤员等,言毕,史老八扭头向庄门看去,这里,就要成为争夺战的中心!
蒙节对史老八的英勇无畏,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大肆嘉奖其义举,急公好义,公而忘私,蜀国有这等义士,还愁羌人不破?对其自告奋勇守备庄门,当然予以同意!
事实上,山庄还是不小,庄门又是攻击重点,蜀军和苴军在这里部署,势必就得减少其他各处的力量,有了史老八的这三百余人完备庄门,就能腾出不少兵力,用于其他地方防守。
山庄内刚安排好,没等多久,仁青率领的羌人便开始了攻击!
三五成群的羌人,骑马冲击到山庄外后,向各处进行试探,扒墙爪向山庄围墙到处抛来,勾住之后,便纵马一拉,拉不动就换地方再抛,拉得动就再来一次,把围墙的缺口弄大些!
不要看仁青的羌人不到七百,但声势很大,喊杀漫天,一时箭矢破空之声,兵器撞击之声,人员中箭受创的惨叫声,种种声音,从山庄各处传来,裂人心肺。
就在离庄门左翼不到三百米的一处围墙,此处墙因受水泡,较之其他各处要软得多,扒墙爪一勾,倒塌下来近两米宽!顿时,五六个羌人间,就跟发现了伤口的水蛭一样,就要从这里突破,与这里的蜀军发生激战,大蓬大蓬的血,抛洒开来,刺目显眼的红色,让一边看着的庄丁和护院手足俱抖!
再透过被砍掉大树的树林,庄门右翼,不断有受伤的士卒和庄丁被抬下,受伤之人扯开喉咙大叫起来,愈发让听者毛骨悚然!
“张强,你在这盯着,我带一队支援!上!”
眼看庄门左翼岌岌可危,大门却罕见地没人攻击,史老八当机立断,带着一队钻头手前去支援!
“快来人啊,赶紧过来支援!”
负责此段防御的军校,令人不断敲锣,呼吁友军支援,但是各处不敢过多调动人手,来的不多。可是,在围墙破损处,涌进来近十个羌兵,在他们两翼,还有更多的羌兵,呼喝连声,招呼同伴,向这里跟进。
“左刺!”
站在挺钻队侧边指挥的史老八,命令控制钻头的五人,向左边第一名羌兵刺去!
钻头的好处显现出来,八丈长的钻头,除去控制钻头的五人所需长度,还余近四米,较之羌人的长矛,要长得多!
五人虽然胆怯,使出来的力量并不大,但五个人加在一起的力量,却不小!钻头尖白光闪过,笔直地刺入这名羌人宽阔的胸膛!
“拔出,刺胖子!”
这名中了钻头的羌人,胸口立即喷出血浆,倒地而亡!
史老八带的人,大多是盐井工人,生活的艰难自不必说,得一次小病,都有可能拖成大病而亡,寿命都不长,可说见惯了穷死!但从未这样直面战场,直面被杀死。从羌人将要来山庄谈判的那一刻起,他们感觉到的,就是恐惧!
史老八也一样,只不过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有遇强力不肯低头的心性,要不然,为何会被选为工人代表,跟盐场谈判,从而获得我的赏识,近而被提拔为翠屏山盐场副场监,完成了人生的一次逆袭!
眼下,为了兄弟伙,为了保命,更为了他副场监的职位,他不能表现出和大伙一样的恐惧,更不能表现在自己的兄弟伙面前,所以,他只能强制自己镇定,来掩饰初次参加战斗的恐惧。
不过,这样的掩饰,对于骨子里就有不服软因素的史老八而言,其实也是一种折磨,这样的折磨,在心底持续发酵,最终在刺倒第一名羌兵后,转化为一种豪壮,怀着对心生恐惧的惭愧,怀着对以后幸福生活的憧憬,怀着一个从普通矿工走向领导岗位的不易,史老八就这样大胆地站在钻头柄边上,向挺钻五人发号施令!
“史老八!”
挺钻的五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在史老八指挥下,甚至可说是亲自站在五人之前,拿住钻头柄,亲自引着钻头刺向第二名羌兵,不出意料,第二名羌兵长矛刺出,离钻头最前沿的史老八,都还有两米,这个距离,足够钻头刺两次!
“刺披甲的这个!”
史老八对兄弟伙呼喊他名字以壮胆的举动,恍若未闻,下达清晰的指令!
五名挺钻手,亲眼看到第二名羌人,软弱无力地倒下了!倘若说杀第一名羌人时,大伙吓得不轻,杀第二名羌人时,就好受多了,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可怕!
再说,钻头威力就是大,只能我刺敌人,敌人刺不着我,刺第三名敌人时,五人心中蓦然生起一种冲动,隐藏在骨子里的血性,一下被激发出来,杀人就这么简单嘛!
“刺红衣这个!”
杀了三个之后,挺钻手们对使用钻头熟练多了,不再手抖脚颤,挺钻拔钻明显加快,杀起人来就更加容易,没有迟疑,在史老八指挥下,向冲在前面的羌人,不停重复挺钻拔钻的动作,一个接一个的目标,没有任何抵抗力地被刺倒!
这一小段儿破开的围墙,是羌人最先找到的突破口,其他方向来的羌人,想将缺口扩大,并最终控制此段左右,让大部队杀进来,而蜀兵和史老八带的庄丁,则拼死要将他们赶出缺口,狭窄的缺口,利于钻头的刺杀,少量没被刺的羌人,则被一旁的蜀军以多打少,陷入苦战!
一时此处的厮杀,成为焦点所在!
虽然钻头杀敌很过瘾,但是钻头也有局限性,就是太长了,不能近战!
在庄门处观看形势的张强,眼见史老八势若癫狂,大声喝令,还与一名已冲近的羌人,进行了肉搏战,挺钻手此时帮不上忙,只能听从排在最前面挺钻手的命令,继续向缺口处涌进来的羌人反复刺杀,尽量不让更多的羌人涌进来,一旦近战,他们这五名挺钻手,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下场!
“来十个人,随我上前保护史老八,再来一队钻头手!胡老三,你在这里代我指挥!”
盐井工人,是这个时代少有的产业工人,讲究的就是组织性和纪律性,在这点上,与军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张强是史老八的表弟,在瞬间的紧张之后,就找到了最好的两不误方法。
史老八的力气,和与他肉搏的羌人力气差不多,两人滚成一团,互相打击对方要害!均不能一招致对手的性命!
也不知史老八的命好,还是有好生之德,总之,凭着一腔血气之勇,再加器械之利,初次参战的史老八,居然和那名羌人一起滚到了挺钻手的脚下!
五名挺钻手,在移动钻头的同时,有三名挺钻手依次出脚,踢向羌人的脑袋!
这会史老八正与羌人双手互扭,这名羌人无法躲避这狠狠的三脚,一只手松开,本能得去捂头防踢,本来处于下风的史老八,得以缓过劲来,运气好的时候,就是好得不行,他被羌人打掉的砍柴刀,正在边上!
史老八抄起这把砍柴刀,就向羌人手臂上猛砍!柴刀过处,一蓬鲜血带起,史老八安然无恙,和他扭打在一块的羌人却是一软,成了任人斩割的羔羊。
张强带的人也正好赶到,他们有样学样,照第一队挺钻手的出钻动作行事!
兵器优势显现无疑,冲进来的羌人,用长矛或弯刀格挡钻头的直刺,起不到相应作用,一个人力量再大,也不可能和五名盐场工人的力量相媲美,是挡不开钻头直刺的,身上的衣甲,在钻头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一戳就开,一开就冒血!
两队挺钻手越用越熟练,此时的他们已进入工作状态,就跟大伙用钻头打井一样,忘记一切,眼睛盯着羌人,就跟盯废井的下钻点一样,手上不断重复渐渐熟练起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