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来有趣。不过,目前本王并不想说出来……哇,张宁你长得太好看了,不要说索南达娃喜欢,本王也欢喜得不得了。陶客卿,你是仙女下凡!”
朗杰要吊我胃口,没有直说,但当我和陶艺蕾将面纱掀到帽沿上,将完整的面目,展示在他面前时,朗杰脱口便是赞颂之词。
陶艺蕾身材适当,一张俏脸娇嫩似玉,吹弹可破不是吹牛,一双凤眼水波流转,就算无意之间,也能透出娇媚之色,若人遐思无数。
“哎哟!如此美艳绝伦的玉人,怎么能吃这等低劣食物呢,本王看着都心疼啊!”
朗杰指着我面前一碗冒着腥味的肉汤,用手扇了扇了鼻子以示难闻,痛心疾首地说道。
“张宁,你跟我进当雄城,以后只要好生服侍我和母后,珍馐美味、金银财宝,都少不了你的。”
朗杰转而换上一幅笑脸,开始拉拢我了。
“朗杰,你的马匹、宝刀可真是宝物,让人眼红啊!”
我长得比美女还要更美女,但绝对是男人中的男人,光御过的女人,也有近二十个,如今朗杰这厮竟然让我去给他当娈童,给他妈当面首,以色侍人,这是对我的双重羞辱啊!
虽然我此时很想一刀将朗杰给阉了,但为何我精心设计的计划,这么快就泄密,就得从朗杰处探知。还有,朗杰明知我本事很大,为何还敢有恃无恐跟我说话?
所以我脸色微变后,强压怒火,手按想马上发作的陶艺蕾,开始闲扯起来,并且也是为在其他饭棚的士卒争取吃肉的时间。
于是,我俩对彼此都充满了羡慕,只不过羡慕的对象不同罢了,朗杰的刀马,乃是武者梦寐以求的宝物,我和陶艺蕾的容貌,却是好男风和好女色之人的最爱。
“朗杰王爷的坐骑千里飞,当初花了千金黄金购得,乃是世所罕见的良驹!王爷的劈熊刀,更是当雄国第一名刀,全用精铁打造,价值不菲,举国皆知。”
既然被别人识破了身份,达瓦也就不装哑巴了,做为常年征战的武将,明白宝马和兵器对武将的重要性,是战场上杀敌和逃命的伙伴,装备好的优势,不说也知。
达瓦用热烈的目光,瞟着棚外朗杰那匹千里飞,再想想自己所骑乘的战马,羡慕之心溢于言表,甚至都成了不小的嫉妒,为什么这匹良驹不归我所有?
“吁吁!”
感觉到了达瓦贪婪的目光,千里飞昂首嘶鸣,这声嘶鸣,更像是大獒的咆哮,声震市场,达瓦等人拴在外边的马匹,吓得纷纷后退,似在对千里飞表示臣服。
“张宁,千里飞和劈熊刀,不是物品,而是我的命!要想得到它们,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哦,别的都可以让,包括我的王妃和女儿。”
朗杰断然否绝了出让的可能性,千里飞也感觉到了主人对他的真挚情感,对他轻吁起来,以示亲昵。
马匹养久了,就会与主人心意相通,但要真正做到人马合一,却是很难。朗杰和千里飞之间,却完美将这点做到,人死马就死,千里飞只认可朗杰一人,就算将其强行占有也是无用,除了得到它的尸体外,什么也别想得到。宝马之所以有宝字,就是它如同烈女一样刚烈,殉葬夫君,不侍二男!
“张宁,本王才是当雄国未来的国王,索南达娃心存不轨之心,尽失为臣之理,实属叛逆。而你协助她作恶,理应论死!但念你尚属可用之才,本王临时改了主意,只要你投降当今国王阿仁旺姆,前恶概不追究,从此走上正途,你看如何?”
朗杰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表明阿仁旺姆之后轮到他当国王,这才是正统,这才是天命所归,谁要挑衅这条底线,谁就是死敌,死敌的下场,就只能是一个死字!
“朗杰王爷,事己至此,无须多言,就凭刀剑说话吧!”
达瓦生怕我因计谋泄秘,就此终止计划,转而投降,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不得不防不是?于是,将碗中汤猛地搁在桌上。
“哟,达瓦你急什么,到了这个份上,本来的确没那么多废话可讲,谁的刀多刀快,谁就是赢家,死人就是最讲理的人。不过,正因为张宁和陶客卿太漂亮了,我爱才心切,势必要劝上一劝。”
“张宁,早先我母后,也就是阿仁旺姆国王,还有断事官来克巴丹有令,斩杀叛将者,赏百斤黄金!斩杀索南达娃和张宁者,赏五千斤黄金!但生擒张宁者,却是赏万斤黄金!”
朗杰大笑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听闻朗杰道出的赏格,他的侍从们顿时欢呼起来,我们这边也是一片惊叹声,但不管是敌是我,全都把目光投向了我!
大伙均知道我的人头,肯定会值钱,只是生擒和斩杀,相差悬殊,却是没有想到的。假如能赦免达瓦等叛将的话,估计他们都想立马把我绑了,送到朗杰那里换赏金,万斤黄金!绝对够得上出卖一切的数字!
当然,做为当事人的我,差点被他们这个奇疤赏格给气得吐血。
陶艺蕾一张俏脸,瞬间一下煞白,被我按住的双拳,一个劲地向上拱,可见此时她心中有多么愤怒!
不过也不能责怪陶艺蕾,赏格定出来的原因,说来也是好笑,就是我这张‘美女脸’给惹出来的祸!阿仁旺姆老了,当然需要有俊男侍候,而我不是俊男,还能是什么?索南达娃敢将珍藏了几十年的元贞给我,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另外一个证据,就是朗杰除了喜欢美女,也好男风,男女通吃,只不过蕃地少有肤白之人,搞得他只能找挛童代替,只是挛童体形小,哪里承得起他大力挞伐?
当我揭开面纱被他看到真面目后,他立即惊为天人,不惜将仇恨放下,改变原有杀之而后快的念头,还改了在我死前羞辱我一番的计划,一心想把我弄到他的身边来!
好个毒计!阴险无比,一道别出心裁的赏格,不但让己方士气大涨,还阴了我们这边!
因为大伙都知道,名义上索南达娃地位最高,叛将次之,我最后,赏格却是将我突出到不能再突出的地步,这不明摆着在我方阵容中掺沙子吗?
达瓦果然十分郁闷,为何我比他值钱太多?而且生擒价码更是叫人咋舌,人长得好看,占的便宜也太大了些吧?
是人就有攀比之心,身份的最好显示方示,就是身价,这也是自身地位,在别人心目中最真实的体现,换句话说,就算是向别人投降,提出的条件都是不同的。
“哈哈哈!朗杰,承蒙你们看得起我,只不过我这人,只有我御美女的份,可从来没有给人当挛童或面首的习惯。在动手之前,你能否告诉我,我的计划是怎么泄漏的?”
我仰天大笑起来,是人就有逆鳞不可触,就像和尚忌讳别人说他是秃驴,高官忌讳别人说他祖上是贱民,我穿越后最大的忌讳,就是男人把我当成美女一样对待,那将会遭来我极其可怕的打击。
朗杰惋惜道:“原本我们还能同卧同寝,可你硬要铁心谋反不成?就听本王良言相劝,本王定能保你富贵!”
朗杰这边,自认当场击杀我,胜算至少在五成,时间拖得越久,胜算越大!他向左右扫视一番,做好了翻脸准备,不过,脸上的婉惜之色,任谁也看得出来。
我和朗杰都没有动,不过其他人却有些按捺不住,达瓦手按佩刀,对方有个持铁棒的家伙,也将铁棒横在半空。双方其他人员,随之站起,叮叮当当一片拔刀声响起后,棚内顿时白光闪闪。
我正待将朗杰提过来按住,来个擒贼先擒王,忽然一名朗杰侍卫进来禀报:“王爷,夫人让你不要动手,她有话要说!”
“朗杰,难道你不想当国王吗?凭什么让你母后阿仁旺姆来当?来克巴丹可是你母后的老情人,你就不怕来克巴丹让他的儿子,取你而代之,出任当雄国国王?”
就兴朗杰你们恶心老子不说,还在我方内部掺沙子,老子也要挑拨离间一番。
“胡说!来克巴丹乃是我老丈人,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朗杰一下就冒了火,这也不奇怪,男风再好,也没有国王宝座好,大男人没权就是不行!
以前朗杰在与诸王子争嫡时,惊慌、恐惧、怨恨这些负面情绪,全都经历过,不过回头想一想,如果没有这些涉及到生和死的真实情感,他又怎能理解政争的复杂和残酷呢?
再看看现在,臣下不过是手中的棋子,随时可以抛弃,王室成员的生死,也是一念之间,这种操控全国,生杀由我的感觉,真的叫人暗道个爽,比射那啥还要爽,当雄国只是初步伸展身手的地方,以后会将掌控之手,伸向蕃地,再到羌地,再以后,中原各国也将成为他脚下放牧之处!
来克巴丹的女儿,也就是朗杰老婆卓尼,还有个儿子,娶的就是玛梅,但多年前就因伤休养,性命不会久长,多半还会死在来克巴丹之前。来克巴丹取朗杰这个女婿而代之,百年之后,又能王位传给谁呢?
所以,别人有可能谋朝篡位,来克巴丹不会,这也是为何当初白玛才让,对其老婆阿仁旺姆与来克巴丹关系密切,持瞪一眼闭一眼的态度。
所以,朗杰对我的挑拨离间嗤之以鼻。
“张宁,我心里真的不想杀你,而想将你收为己用!”
朗杰看着我,就跟看到绝世美女一样,而我越是桀骜不驯,越是拒绝,他就越想降服我,既是爱才爱色,也是另外一种较量,降服难度越大,成功之后的满足感也就越大,持这种心理的人,不但他有,我也有,所有想成就一番事业的上位者都有。
“在你眼中,我张宁会有这么大的价值,值得你非要得到不可?”
反正都要动手,那么自然是无有不可言处,再说,四百多人要吃饱吃好,怎么着也得花上半个时辰的时间,朗杰既然没有动手,我也乐得奉陪,时间每拖一分,我的人就会多增一分吃肉的时间。
“你知道吗?本来我是想见你之后就杀,可是我改主意了,就因为又有貌,又有才,如此妙人死在我手上,叫人扼腕叹息,遗恨终生啊!另外,我若要称霸当雄国,没你也行,可欲得蕃地,那就非得拥有你不可!”
“哈哈哈!本王非得收纳你不可,你与我那老婆卓尼,以后多多亲近,共同辅佐本王,成就一番王霸之业!”
想到这里,朗杰心都醉了,甚至想到了三人大被同眠,那时,一男一女并排而跪,他左插花,右入洞,何等美事?哦,豁然开朗,还有更多的玩法,也有可能付诸实现,值得期待啊!
“我等在这里先行恭喜王爷!收纳良人,称霸当雄,扫平蕃地!”
任何时候都不缺拍马屁的人,朗杰的侍从们,全都道起喜来。
我心里暗笑,这朗杰也真是够蠢的,原理性东西他倒是懂,可是具体执行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要雄霸一国,乃至天下,靠的是谋略,和下属的忠勇。
但是,在这之前,还是得先准确定位,明摆着朗杰以前就是阿仁旺姆和索南达娃的棋子,一直被两个女人当做铲除其它王子的工具而利用,当两个女人为了王位而相争,以前的联合破裂之后,他朗杰连棋子的功能都丧失了,保住性命都是件小概率的事,还谈何雄霸当雄国?
马蹄声越来越急,一队人马,飞也似疾驰而来,乘马者低头藏在马脑袋后边,看不到长相,只看到一身劲装,腰间那柄和劈熊刀相似的宝刀,随着身形起伏,而甩来甩去,在阳光下分红刺眼。
“一群蠢货,你们都不知道提前通报我吗?”
来者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那对眼眸显蓝,就像草原上的清潭一样,鼻梁端正直挺,显得极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