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别哭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首先，我不是不对你的身体没兴趣，相反，我还很有兴趣。但做为正人君子，我得守信承诺，按约办事……”
我不得不透些实情，要不然怎么也说不清，产生误解是轻的，说不定还会反目成仇。
“我说过，我改主意了，原有的契约内容，要做修改。我是自愿献身的，自愿嫁给你的！假如你认为入赘名声不好，以后你可以娶我妹妹，别人也就不会有闲话了。”
王诗韵打断我的话，现在她主动加码，姐妹共恃一夫，上门女婿可是不能享受到这种待遇的。
“这不是你改不改主意的事情。你一门心思认定我和蒙嘉芸有染，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是没有的事。你知道蒙嘉芸找我何事，想要毒死谁吗？”
我苦笑道。
王诗韵停止哭泣，问道：“你说吧。”旋即意识到，她献身的重要理由，竟然完全不存在，脸上羞意大起，抹了抹泪水，微低头不敢平视我。
“夫人、大小姐，李姐姐，事关重大，对谁也不能提起，若非你逼我甚紧，我是不会说的。”
我长叹一声，神色郑重起来。
三女知道我要说的事必定十分重要，她们对我了解不多，但通过很多细节上，发现我这人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每件事都处理得很是圆满，证明我这人颇为精明，是不会分不清轻重的。。
“你说吧，谁还能不让你说吗？”
赵月英和王诗韵一样，阵阵羞赧之意体现在她脸上，方才在我面前那般逼问，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是她这个老寡妇所能干得出来的事。
“简单地说，就是蒙嘉芸的蒙家，要把王理的王家给吞并了，一雪蒙家多年被压迫受欺负之耻。蒙嘉芸要嫁给王介，同时又要让王理受她控制，到时，通过我配制的毒药，将王理毒死，再把家督之位，传到王介手中，进而通过掌控王介，达到掌控王家的目的，就是一幅现实版的西施迷夫差，你们明白了吗？”
此语一出，三女大惊！
“你们能看到我和蒙嘉芸对视透出的古怪，眼神还真不是盖的。于是，就把赛马途中发生的事情，想像成了单纯的男女之事吗？进而联想，是不是蒙嘉芸是王理所指派，对我策反，对你们俩母女下手，于是心慌意乱，一个要主动献身，一个要让我强御，你们俩母女啊，还真是一对极品母女！”
我不好气地说道，不过，内心里对她们殚精竭虑保家业，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还是感到同情。若不是为了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她们犯得着这么做吗？
“张宁，你也甭说我们无耻。因为，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妄想吞并我王家，手段无所不用至极，为了守住这份家业，有时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还望你能理解。”
赵月英赧然道，想想她们母女今晚出的洋想，当妈的不像当妈的，当女儿的不像当女儿的，羞愧难当，没脸见人。
“说白了，蒙嘉芸是靠身体当武器，保她们蒙家不再受奴伇之苦，大小姐同样想拿身体当武器，保你们王家家业不落入外人手里，而夫人想方设法让我为王家服务，不惜走那啥的……路子，说来也是让人心酸不己。我不理解并体谅你们的良苦用心，反而还落井下石，还算是人该做的事吗？”
我点了点头，省略号省略的就是母女同收，这词汇太过敏感，我就不直接点出来，免得赵月英母女羞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大小姐，你说我搞定了嬴筠公主，可你想过没有，本来是司马夫人要强迫我的，在荷花池边的凉棚里被困，我费了好多心思，才摆脱了司马夫人的纠缠，嬴筠公主要把我引荐给朝廷，我又是如何拒绝的？”
我苦笑道，就你们有委屈，我呢？
李若兰嗤笑一声，当初就是她给司马夫人出的主意，让在凉棚把我给吃了，没想到却未能吃成。
看赵月英母女愕然，我便将与司马夫人和嬴筠的交流过程，详详细细讲了一遍，当然，涉及儿女情事方面的内容，自然是不会提的。
众女越听越心惊，早已忘了羞涩，赵月英惊道：“公主那边，这般器重于你，你若不从，岂不是会招公主有如火山般的怒火？”
“夫人，总算你还有些地主的良心！是啊，我若不从，狠狠打我一顿就了事，肯定不会那么轻松。要不是我想着和大小姐有婚约，再加大小姐貌美如花，我就差点一拍屁股跟公主走了。别的不说，给公主当玩伴，怎么着也是件让人羡慕的事，对不？”
我见王诗韵泪痕未干，偏又专心致志，娇美之态毕显，忍不住看了王诗韵一个玩笑。
王诗韵破涕为笑，白了我一眼道：“你这人就会说假话。”
不过，赵月英不是那么好哄的，思考一阵，忽然望着我道：“张宁，你说你是为了王杰坟上的灰阴石，这才答应了蒙嘉芸的请求。那么，你到我王家庄园，是不是也是为了灰阴石？”
赵月英越想越是这样，不容我反驳，又道：“李妹妹也知你不好美色，也不好金钱，这才拿出乌蝉切相赠，就是利用你想要将此物合二为一，组合完整的心思，为她和情郎罗振结成连理效力。她知道，你无法拒绝乌蜻切的诱惑，所以肯定要去临邛帮她，对不对？”
“差不多是这样的。”
我满脸幽怨地盯住李若兰，这般机密之事，非要当着王诗涵和孙丽贞的面说，这下好了，赵月英这种老狐狸，一下便抓住了问题的要害，直冲实质性问题而来。
“张宁，你做为王家的女婿，自然有这个权利。我表个态，在王家的地盘上，你想得到多少灰阴石，就能拿多少，如何？”
这话后半段听着暖心，可前半段却闹心啊，心道，这就是当她赵月英的真女婿，换取我所必需的灵石！
“张宁，我家诗韵嫁你，不算辱没了她，因为，你具有成为英雄的所有条件！超人的胆识，超人的志向，超人的号召力和吸引力。从胆识上说，面对最为强悍的公子恽，凡人早就被他那种压倒一切的气势给震住了，而你的表现可谓不卑不亢，令人佩服。”
赵月英看着我的眼神，有如看着了和田美玉，双眼大放光芒！
“你的志向，我不敢乱猜，但有一点我能明确，出将入相不是你的人生目标，并不是你达不到那个高度，而是不屑为之！或者说，你是嫌这个目标太低档，还有更深远的人生目标，比如说充当阴曹地府和阳间的联络使者，甚至，和天堂进行勾通，诸如此类的，我这样说，没错吧？”
赵月英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接近事实真相，弄得我无法反驳。
“至于吸引力，这更不缺了。我家诗涵如此顽皮，可她跟你结识之后，便满嘴离不开张宁二字，成天想往你这跑，如果说诗涵是少不更事，易于哄骗的话，李妹妹这种睿智成熟的女人，认人识人很是了得，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敢于把机密大事全盘，向你托出，你能说你没吸引力？”
说到兴头上的赵月英，都没法表明她的高兴，干脆抓我脸，捶我胸膛，仿佛就是抓住了潜伏很深的卧底，此时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他认罪伏法。
“至于号召力，这个目前还没有体现，倒不是你没有，而是你现在想低调，想不引人注意，当然不会主动证明你的实力。我敢说，一旦你真要号召大伙的话，肯定是振臂一呼，群起而响应的局面。”
说到这里，赵月英重重掐了我脸上一下，已是眉飞色舞，忘乎其形了。
“张宁，先前诗韵在里边，你我对话都被她听进去了，你个小坏蛋，干嘛不提醒我？害得我出了这么大的丑？”
赵月英脸色发红，一想到她当时的语言，真是无地自容啊。
“我是想提醒你的，可你一进来就咄咄逼人，势在必得，我若是反对，你会认为我不识抬举，闹将起来，我不忍心看到你们母女俩反目。”
我真是无语，好话坏话你一人说尽，却让我来背黑锅，我冤不冤啊？
“虽然你个小坏蛋比我还有心机，但我还得感谢你。诗韵是我的女儿，要是不让她知道我这当妈的良苦用心，她会伤心，会与我心存芥蒂，以后不再亲密无间，那样，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我明白赵月英感激我的真实原因，就是我俩在说话时，我处处对卧室里面的王诗韵，提起赵月英为了保家保业，而迫不得己，做此丢人现眼的事。
“言重了，母女同心，血浓于水，她怎么恨得了你？母女俩亲亲热热，好得不得了，又怎么可能因我而有所改变？”
看着赵月英红艳的脸庞，我就知道她想通过我的嘴，向王诗韵传达这个意思，借此表明她是出于母爱，而不是狠心毒肠之人。那么，我帮她说出来得了。
赵月英开心地笑道：“那当然，自己生的女儿，就是娘掉下来的一块肉，纵然仇恨大过天，也没什么化解不开，就更别说这根本就不是仇恨，而是娘亲的爱。自打她们俩个孩子出生那天起，我这颗心，就大半扑在了她俩身上，恨不得把父爱也给她们一起补了回来。”
“要是诗韵还是饶不了我，我就天天和她交流，向她忏悔，我就不信，时间久了，她还不肯原谅我。只要我俩个女儿，都和我没有瑕隙，我就是幸福的！”
赵月英话里有话，对王诗韵间接道了歉。
“这很好嘛，天伦之乐，合家安康，是世间最美好的享受，现在你已经得到了，就请万分珍惜啰！”
我赶紧给赵月英补上这么一句，同时看了一眼边上的李若兰，但见她虽然在陪笑，可内心中的忧伤，还是一览无余。
赵月英笑呵呵地娇声道：“小坏蛋，我当然要珍惜啰。可是，要有天伦之乐，没孩子可不成，张宁，你什么时候和我家诗韵成亲？你们真成了亲，我也好红杏出墙不是？”
“成亲嘛，年前我到咸阳见公主，见完公主之后，随时都可以。”
我心中暗暗叫苦，现在赵月英母女俩都要毁约，就是要让我真成夫妻，真弄个一男半女来。不说她俩是真要拉我入赘，而非假夫妻，那个不到筑基不能行男女之事，还有我生不出孩子来，就足以让赵月英竹蓝打水一场空！
“我怎么没看到你的诚意呢？你说我家诗韵那点不好？哦，是不是入赘名声不好听，的确是委屈了你，但将来你娶我家诗涵，不就摆脱了这个不好听的名声吗？我将两个女儿都许配给你，天底下还有这么通情达理的丈母娘吗？”
赵月英趁热打铁，就是要逼我真当她的女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使劲地盯着我，噘起小嘴，不满的道：“为了不跟我宝贝女儿抢男人，我只有不顾老脸，不顾守了十几年的贞节牌坊，临老了还去红杏出墙，就是怕我宝贝女儿生气，这诚意不可谓不足吧？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我一时愕然，说到底女人一旦突破底线后，比男人还要混蛋！当妈的在女儿面前，公然说要红杏出墙，真的叫人没法说。
可真敞开天窗说亮话，确也没人有资格要求她克制，难道非得让她守寡到死？
她再找男人，这很正常，更何况这是在女儿出嫁，并掌管家业之后，她无事一身轻的状态下，是该为她个人考虑，要不然，没有男人滋润，出了事怎么办？
赵月英轻叹口气，道：“张宁，今天事已至此，我和你之间，就谈不上保密，更谈不上隐私了。就全和你说了吧。先夫王度死得早，我老早就没了男人，要不是看在我两个女儿年幼，家业又受人图谋，我根本就熬不下去了。”
“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我也是有需要的。但这就是犯淫戒，迟早得坏事。我承认，我发起骚来，又得不到男人的慰藉，真的好难受。但为了让我女儿不至被别人戳脊梁骨，我再难熬也得熬下去，现在诗韵找着了好男人，我心愿已了，我就得为我自己考虑考虑了！”
赵月英的深度剖析，令人动容，不仅是我听傻了，王诗韵同样也听傻了，李若兰颇有同感，连连点头，似在鼓励赵月英有这种想法，更鼓励她迈出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