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晓闻言，不由得一愣，他不明白婴翎雪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你的，身上，有和他们一样的味道了。”婴翎雪看着他，“我，并不，希望你这样。”
沉默许久，鲍晓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道：“抱歉，但是我别无选择。”
是啊，不杀这些村民，他违反规则，会被系统杀死。如果劝阻，也会被村民们借机杀死。
生与死之间，鲍晓明白，自己的生命，祖国和人民的安全，比这几个村民的命要重要得多。
“我，知道了。”婴翎雪低下了头，“但是，他们，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鲍晓看着她，缓缓问道：“你一直再说那个味道，那到底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双手沾满鲜血之后，人的身上就会有这种味道。”婴翎雪看着他，“这样的人，永远，也出不去。”
鲍晓心中灵光一现，婴翎雪的话看似说者无心，但是却隐隐约约透露了什么。
难道是这个村庄的人，曾经对教堂和道观里面的信徒，做过什么事情，所以才遭到怪物的追杀的吗？
就在这时，龙婆走了出来，她看见鲍晓身上穿着的渔网，于是又不高兴了：“你穿着这个东西干什么？晦气！快脱掉！”
鲍晓笑了笑，说道：“好，我这就脱，村长他们嘱咐我，让我穿这个去工作的。”
“村长，村长，你满嘴全是村长，村长是你爹啊？”这次龙婆又被鲍晓搞崩了。
“啊，那我下次不带了。”鲍晓马上说道。
他其实是故意把村长搬出来的，一方面是想看看龙婆和村子的关系恶化到什么地步，另一方面，也是想让龙婆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显而易见，龙婆对村长的埋怨是越来越大。不过她显然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并且对鲍晓说：“你别怪我，我年纪大了，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别生气。”
“啊，不，并没有。”鲍晓指着一桌子的好菜，“每次我回来，都有一桌子热菜，龙婆，我还得说谢谢你呢。”
“说实话，我这样给你准备饭，就像是我自己家孩子一样。不过干我这行的，基本上都是绝后。”龙婆道，“算了，干完这辈子，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吃饭之后，鲍晓根据第一个规则，把一碗饭摆在了墙角的位置，旁边放上了一双筷子。
然而，这时候婴翎雪走了出来，她拿起一个拨浪鼓，放在了那碗饭旁边。
“这是？”鲍晓有些好奇，“放这个，会有小孩子过来拿吗？”
“嗯。”婴翎雪点了点头。
鲍晓没多说什么，既然她这样做，那就一定有这样做的道理，他并没有多问。
婴翎雪问道：“想出去转转吗？”
“想啊，很想啊。”鲍晓笑了笑，“你有这个兴致，那我肯定也要陪着啊。”
鲍晓也不推辞，既然对方想要出去，那么自己也要保护她。
走在村里，婴翎雪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村民为什么杀死怪物之后，自己也容易变成怪物？”
“诅咒。”鲍晓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一定是有些东西，给这些村民下了诅咒。”
“没错，这些村民，你觉得可怜，吗？”婴翎雪又问道。
“可怜？”
鲍晓想到了第一天进入这个村子的时候，铁牛要撕弄婴翎雪的衣
服，欲行不轨的那时候。
还有，自己带着婴翎雪出去的时候，那些嚼舌根的妇女，准备杀死老八女儿，为了自己能够活命，要献祭同村人的孩子的那些人。
甚至，还有那些在高丽国副本里，杀死高丽玩家的那些村民，如果自己不是知道了这个，那么他们估计也会对自己下手。
可怜吗？
其实鲍晓更想换一个问法：
可恨吗？
这些人看起来很寻常，看起来就是每天过着日复一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他们每个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具，每个人白天都打着招呼，聊着家常，看起来是那么的闲适恬淡。
鲍晓张开口，缓缓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婴翎雪白了他一眼：“又是这种老套的话，你能不能换点有新意的措辞？”
鲍晓刚要说什么，突然他发现，婴翎雪的说话方式变了，语气也和原来截然不同。
“你，是第二人格？”鲍晓怀疑地问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别把我和那个傻丫头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婴翎雪颇为自傲地说道。
“OK，你不用回答了。”鲍晓突然明白，婴翎雪切换成第二个人格，原来的人格已经被隐藏起来了。
而一种不祥的预感也浮上心头，他依稀想起来上一次两人出去，遇到那种恐怖的扭曲世界的时候，婴翎雪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激活第二人格的。
如果说，婴翎雪平时软弱的状态是她的第一人格的话，那么现在这种状态，就是面对扭曲世界之下，被激活的第二个人格。
“马上就要进入那个地方了。”鲍晓深呼吸一口，似乎已经做好了瞬间到达血肉世界的准备。
“你在说什么？”第二人格下的婴翎雪显然没有意识到鲍晓说的话。
“我说，很快那个世界就会降临了。”鲍晓说道。
然而时间过了很久，鲍晓两人在村子的边缘逛了很久，都没有遇到世界扭曲的现象。
“你有的时候说话，确实有些莫名其妙。”婴翎雪说道，“而且你好像很关心这里的人。”
“只是任务而已。”鲍晓一语双关，道。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鲍晓发现每家每户的灯都亮了起来。
这种情况就是十分反常的，因为对于村里人而言，晚上能不出去就不出去，更何谈开灯了？
“村子里，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鲍晓心中一惊。
“发生什么才是最好的。”婴翎雪看着他，“你到底是哪边的？”
“走，回村子。”
鲍晓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而这时候，村庄里突然响起一阵锣声。
这个时间，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正常人敲锣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