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放下心,打发周太医出去,看着凤灵汐苍白憔悴的脸,心头一阵一阵抽疼,“汐儿,不就是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让父皇说你什么好!”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父皇的命,好好的好不好?既然答应跟陈玄成亲,就把墨沧忘了吧!”
“日子定在下个月十六,大吉大利,陈玄是个好孩子,配得上你,好好过日子!”
皇上说完,摸了摸她的头,看她睡的似乎有些不安,眉头蹙的紧紧的,轻轻揉了揉她的眉头。
嬿歌端着药进来,就看到皇上正痴痴看着公主,手还在轻轻给她舒展眉宇,从没看到如此温柔的皇上,她的心头也有些泛酸,“陛下,药好了。”
“先放桌子上,让她再稍微睡一会儿。”
嬿歌点头,把药碗放在桌子上。
“墨沧……别……不值得……”
凤灵汐似乎梦魇了,嘴里急切说着话,手臂挥舞,还想抓住点什么!
皇上一把握住凤灵汐的手,“汐儿,汐儿,醒醒,醒醒!”
凤灵汐猛然睁开眼睛,感觉心空空的,浑身全是冷汗。
“汐儿,你醒了?”皇上激动道。
凤灵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浑身黏腻腻十分难受,她的眸子还有点迷茫,“父皇,儿臣怎么了?”
皇上一脸心疼,“你在外面晕倒了。”
凤灵汐想起来,她从皇后宫里出来,头昏沉的厉害,人就晕倒了。
“公主,喝药了。”嬿歌把药碗端过来。
凤灵汐点了点头,她不能倒的,得赶紧起来。
皇上端来药碗,“父皇喂你。”
凤灵汐点头,皇上将药碗放到她嘴边,凤灵汐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嘴里全是苦涩,凤灵汐似乎没有了感觉,有些依恋地往皇上身边靠了靠。
“日子定在下个月十六。”
凤灵汐点头,“父皇做主就好。”
皇上心有戚戚,但墨沧这种身份,他是不敢放身边的,毕竟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那父皇拟旨了?”
凤灵汐微微有些恍惚,先是傅衡,后是陈玄,都是自家父皇亲自拟的旨意,只有心悦的墨沧却名不正言不顺,她真是可悲。
“拟吧!”
皇上轻轻摸着凤灵汐的头发,“汐儿,什么都是假的,你母亲离开的时候,父皇也觉得活着没意思,但也不过来了吗?人离开谁都能过的,你还年轻,不要拘泥陷阱,把心放宽。”
凤灵汐现在就想见到墨沧,因为昨晚那个血人一直在她的脑子里挥不去,她真的怕墨沧被皇后折磨的奄奄一息。
“父皇,儿臣想明白了,表哥那么好看,儿臣不吃亏,放心吧!再难也要放下墨沧。”凤灵汐言不由衷道。
皇上很是欣慰,“汐儿,你这样想真的是太好了。”
凤灵汐轻声,“父皇,儿臣已经没事了,朝堂事情多,不用陪儿臣了。”
皇上摇头,“父皇没什么事,今天就陪你,你若想睡就睡。”
凤灵汐心头略微有点安稳,点了点头,慢慢闭上眼。
她这一觉竟然睡到日影西斜,醒来还有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错觉,外面有压抑着的说话声音。
“汐儿没事吧!”
“已经没事了,恭喜陈公子。”
“同喜。”
陈玄的声音有压抑不住的欣喜。
凤灵汐翻了一个身,嬿歌跟陈玄一起进来,“公主您醒了?”
凤灵汐点头,看了看陈玄,“表哥怎么来了?”
“听说你晕倒了,表哥过来看看。”
凤灵汐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已经不合规矩了,表哥还是回去吧!”
定亲的男女是不能见面的,陈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下不为例。”
“陈公子,您请?”嬿歌笑道。
陈玄舍不得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更舍不得离开,“既然来都来了,总得喝一杯茶不是?”
温润高贵的陈公子竟然说这种话,嬿歌忍俊不禁,“陈公子,您稍等,属下这就给您泡茶去。”
“有劳嬿歌了。”
嬿歌出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汐儿,你是不是怪表哥了?”
凤灵汐愣了一下,“表哥为何这样说?”
“你放心,我是很高兴,单纯的高兴,但会尊重你,你不用有任何的负担,放心,表哥不会勉强你一分一毫。”
凤灵汐抿唇,他真的对她很好,但感激不是感情,跟墨沧有那么深刻的爱,别人再好,激不起她心头一丝的涟漪。
但她不能有一丝的异样,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墨沧若是被救出来,她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哪怕是死都不要再跟他分开了。
所以跟陈玄的亲事不过是她的权宜之计。
“谢谢你表哥。”
陈玄有些无奈,“汐儿,你知道的,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两个字。”
凤灵汐点头。
陈玄终于离开了,看着嬿歌脸上轻松的笑意,凤灵汐心头烦躁不堪,“这么快就转移目标了,当时是谁天天撮合本公主跟墨沧?”
嬿歌愣了一下,柔声道:“公主,属下心里只有公主,只要能给公主幸福,属下都支持,墨侍卫长的身份跟您没了可能,属下就希望您能走出来。”
“你也觉得本公主跟墨沧没了可能?”
“公主,他虽然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一直被他的皇帝大哥追杀,几个人,这一辈子也只能是躲躲藏藏了,您是公主,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
“可我宁愿一辈子跟他躲躲藏藏,哪怕吃糠咽菜都乐意。”
嬿歌咬唇,“可陈公子真的很好。”
“你之前似乎不是这样说的!”
“公主,圣旨已经下了,您就好好跟陈公子过日子吧!”
凤灵汐这次没有说话,目光看向外面昏暗的天色,不管天有多暗,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
……
阴暗潮湿的囚牢,点点灯光隐隐绰绰,中间的柱子上绑着一年轻俊逸的男子。
他的脸色苍白,身上看着并没有什么伤,但整个人虚脱冒汗,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
“墨沧,给你道喜了。”
一粗噶的声音响起,来人一身黑色长袍,面带狰狞的狼牙面具,轻蔑的站在墨沧眼前。
“道喜?想杀就杀,本尊皱一下眉头就不叫墨沧。”墨沧嘲讽道。
哪怕他绑在柱子上,被散了一身的功力,但依旧是藐视天下的目光,还有打不散的高贵气度。
来人眸子溢出恼怒,但很快缓了脸,语气轻松道:“是你家公主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