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摇着头说:“解释就是掩盖,掩盖的就是事实,也许你口味独特也没准呢!”
吕平安跟吕成材大约明白了百合这样说的意图,就没插嘴。
怕的罪里长在皂河庄待不下去的吕大刚,忙解释说:“这、这真是我拣的,腊梅跟我什么事都没。”
一个喜欢吕腊梅的年轻后生说:“腊梅怎可能看上吕大刚,韩百合你不要胡说。”
“你们瞧瞧。”百合指了下吕大刚,又指着那后生说:“他们居然帮着吕腊梅讲话,定是被她给勾搭迷惑住了。”
“你不要胡说,腊梅没勾搭我。”那年轻后生涨红着脸冲百合叫道。
百合瞠大眼说:“你全都帮她讲话了,还说她没勾搭你?”
围观的村人,觉的这话耳熟,她说的这一些话,仿佛正是刚才吕腊梅说过的。
“当真是胡言乱语,吕大刚拣着我的,就是我跟他私相授受了么?二柱帮我讲话,就是我被我勾搭了么?你看到我勾搭他们了么?韩百合你休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吕腊梅咬牙切齿的睁着百合说。即使这肥猪向自己身上泼脏水,也脏不了她的身,因为没有人会信的。
百合勾唇一笑说:“你说的这一些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今天萧良本是去镇上抄书,可到了镇上却发现这书馆没开门,殿门边贴着‘老板有喜歇业一天’的告示。一问旁边的小贩萧良才知道,原来是书馆老板高老板夫人昨日晚间生了个儿子,他一开心就歇业放了伙计们的假。因为这事是昨日晚间决定的,因此也没有来的及跟他说。伙计今日早晨来贴歇业的告示时,告诉了旁边的小贩,说他们如果看到萧良来了,就跟他说声。
那高老板对萧良甚是照顾,照理来说他喜的麟儿,萧良该去前去祝贺才是。但是因为他今天出门,只带十来厘钱吃饭用,没钱买庆礼因此就直接回了家,想着预备了庆礼后,再登门祝贺。
他为能赶归家吃晌午饭,因此走的好快。走到村头时他看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用方巾束发的高瘦男人站在村头。他走近一看才发现,此人正是以前在县学院儿的同窗章俊宝。在县学院儿时萧良被人排挤,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其它学子全都从不跟他讲话。这章俊宝是惟一一个没排挤他,还跟他讲话的人。只是,这他怎会在此处?
都说秀竹于林风必催之,因为萧良文采出众,又年龄轻轻的就中了秀才,还要县太爷赏识,因此这县学院儿里嫉妒他的人自然是好多的。加上他家境贫穷,又因为韩素言被那徐兆刚记恨上了,那徐兆刚在县学院儿时就没有少找他的麻烦。县学院中的学子见他好像开罪了徐兆刚,就都开始排挤他。
“俊宝”萧良走去。
章俊宝那天听了百合的话,就一直想找时间来亲自瞧瞧吕腊梅。只是这一些天,家里有事给耽误了,他一直拖到今日才来。他正要进村,突然听的有人唤他,回身一看,发现唤他的人居然是曾跟他一起在县学院儿念书的萧良。
“萧良?”章俊宝面露惊喜之色,想不到可以在此处遇到他。
“你怎会在这儿?”萧良笑着问。
章俊宝看着他说:“你住在皂河庄?”
“没有错。”萧良点了下头又问:“你这是来走亲还是访友?”
章俊宝有一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家里给我说了门婚事,刚好是你们皂河庄的小娘子。我不想连那小娘子是啥样的人全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定亲,因此就想悄悄来看看。”
讲完,他就低下了脑袋,怕萧良会笑话他。
萧良点着头说:“是该来看看的,走,进村,带你悄悄去瞧瞧。”
这村中每家每户的屋子在哪里?他全都清楚。并且,有他带着,俊宝也不用向旁人打听,惹人怀疑。
“那就多谢了。”他正愁进了村该怎样和人打听呢?这萧良和那小娘子是同村,自然知道她家在何处?长啥模样?
因此,章俊宝就跟着萧良进村。进村后,遇见的村人问章俊宝还是谁?萧良就说是他的同窗,到他家来作客的。
俩人一路说着话往村中走,因为临近晌午,因此萧良就邀请章俊宝晌午在他家吃饭。
萧良突然想起,章俊宝还没曾告诉自己他要看的那小娘子叫啥名?就问:“对了俊宝,你还没有跟我说,你要看的那小娘子叫啥名呢?”
“是你们里长家的小娘子,说是叫腊梅。”章俊宝答着,看到前边围了一帮人,隐约的听到有人在叫啥腊梅。难道,那吕腊梅小娘子就在那人群中。
腊梅?萧良的脸变了变,想不到他要相看的小娘子居然是吕腊梅,那腊梅喜欢的人可是平安,又怎会乐意嫁给他?都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亲,萧良如今可真不知道该怎样是好了?要是他给俊宝说了腊梅有喜欢的人,这婚事定然就黄了,这儿正家保不准儿会怨上他。但是他要是不说,这俊宝婚后发现自个儿的娘子心中有旁人,到时只怕也会怨上他。
“萧良我听到前边有人叫腊梅,那腊梅小娘子莫非就在前边,咱也过去看看吧!”章俊宝扯了下萧良的衣袖。
“噢……”在想事的萧良也没有听清他说啥,胡乱的点了下头。抬头一看,才看到前边围了一帮人。
章俊宝有一些紧张的冲人群走去,萧良无奈的摇了下头,跟上。
“你什么时候又看到过我对成材做啥不合理礼节的事了?吕腊梅你现在说我在往你身上泼脏水,你刚才何曾又不是在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说你跟吕大刚私相授受就是诬蔑?你说我水性杨花勾搭成材不也是在诬蔑我么?说我勾搭成材只是你一开口凭空说出来的,我说你跟吕大刚私相授受可是有证据在哪里的。”百合厉色说。
吕腊梅此刻已然明白百合的用意了,她忙为自己分辩说:“我……我虽说是没看见……”
百合还没等她话讲完,就直接出声打断:“没看见,就胡说八道,那你就是在臆测,在诬蔑我跟你成材哥。”
听见这儿,围观的村人全都说:“是这理儿。”
“可能是腊梅这丫头误解人萧良娘子了。”
“只是这丫头也是虎,没有凭没有据的事,就敢说出来。”
站在人群之后的萧良头疼地看着吕腊梅跟百合,见吕平安也在,就大约猜到了为什么会有这一幕。
章俊宝庆幸自己是今日来的,否则就会错过跟前这一幕了。那跟吕腊梅对立而站在的女人,正是那天叫他自己来悄悄瞧瞧的女人。他听人叫她萧良娘子,她该就是萧良之妻了。看着那人群之中面容姣好的女人,他终究明白,她为什么要叫自己来瞧瞧了?
还没出阁的女孩家,就臆测诬蔑他人,这品性家教怎样?自然是不言而喻。
听见围观村人的话,百合只是讽刺的一笑,这帮人,就跟那墙檐草一般无二。墙檐草是风向哪边吹,就向哪边倒,他们是,谁说的有一些合理,他们就信谁的,没立场可言。
见村人全都向着百合讲话,吕腊梅又急了,口不择言的大声叫说:“我没胡说,你就是下贱胚子,就喜欢勾搭……”
“腊梅!”一声怒喊传来。
吕腊梅吓的一抖嗦,瞬时就冷静下。
一路跑来的瞿氏,气的全身直抖嗦,黑着脸直接朝人群中的吕腊梅走去。
刚才她在地里摘菜,旁人来给她传信,说腊梅指责百合勾搭成材时她还不相信,将传信的人还骂了一顿。但是现在亲耳听见自家闺女口中说出的粗言秽语,就由不得她不相信了。这臭丫头如今,是连声誉都不想了么?
这一些天腊梅因为不想嫁给白秀才,在家里一直和她们闹,说她喜欢吕平安非吕平安不嫁。她怕她闹出啥事来?就跟儿媳轮番看着她,不叫她出门。哪知道今天她们一疏忽,她就偷偷跑出,还闹出这样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