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向前院儿而去,走到一半,程氏将百合拉到了一边。
“百合呀!这杭公子咋从你房中走出来了?”程氏轻声冲媳妇儿问。
百合坦荡地说:“我跟杭青云要谈买卖,原本是想在书房谈的,可是你们在书房中。前院儿人多嘈杂,自然不好谈买卖,我就叫他进我房间了。对了婆母,你们在跟粟老爷子他们说啥呀?”
程氏眼神躲闪的低下了脑袋,说:“没有说啥?就随意聊了聊罢了。”
“噢?”百合转音,没再继续追问。她婆母那眼神闪躲的模样,明明便是有一些心虚,因此,她们跟老爷子决对不只是随意聊了聊。婆母不说实话,只是不想叫她知道他们在书房说了啥罢了?
百合虽说没追问,可是这心中却有一些不大开心,觉的自己像个外人。只是,她原本也就是个外人,又有啥资格不开心呢?
粟安国父子跟杭青云要离开了,萧家三口,把他们送出了大门,庆喜的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这食盒里边都是给吴老板带的,红焖肘子、酥香肉、粉蒸猪排跟口水鸡。因为吃席时,桌上的菜都被吃干净,这一些菜还是刚才庆喜冲百合要的。自然了,这一些菜都是预备多剩下的,并没有人动过。
粟安国跟杭青云一走,这萧家就只剩下韩家人和段冲之他们,还有帮忙的人。
送走粟太傅他们后,郑氏便将程氏拉到了前院儿没有人住的空屋。
“亲家母,我们韩家对不住你。”郑氏一进房,就冲反程氏屈身行大礼。
“亲家母,你这是做甚?”程氏赶快伸出手去抚郑氏,心中猜想,难不成是百合不乐意跟阿良住在一起,不乐意跟阿良生小孩么?否则好端端的,这亲家母为什么要给她道歉,行这样大个礼?
郑氏心中内疚难当,低着头根本没有脸看着程氏。
“亲家母,是我韩家对不住你们,如果我知道是百合那妮子设计的萧良,我即便是叫她去做姑子,也比会逼你们萧家叫她进门的。”郑氏这话并不是马后炮,要是她一开始就知道,是闺女设计的萧良,她决对不会那样强逼萧家的。
虽说那时萧良说了,他是被设计的,可是那时的她以为萧良是为开脱,只相信了闺女跟儿子的一面之词。
听言,程氏呆了下,看着郑氏说:“是百合跟你说的?”
她没想到,郑氏是由于这个事儿和她道歉。她一直以为,这韩家人是串通一气,逼着阿良娶百合,想不到这郑氏并不知情。
郑氏点着头说:“是百合那妮子刚才跟我说的,那妮子已然知道错了,还想着替萧家攒下些家业,就跟萧良和离呢!”
“和离?”程氏提高了声音,对郑氏说:“这可不成呀!以前的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我跟阿良都已不怪她了,她可不能和阿良和离呀!”
“我也是和她这样说的,叫她好好孝顺你侍候萧良。今天有了你这句话,只需我还活着,就不会叫那妮子再提和离的事儿。”讲完,郑氏满是内疚的拍着程氏的手,说:“亲家母呀!你们一家都是好人。百合跟我们做了那样子的事儿,你跟萧良还可以既往不咎,以德报怨,我这心中真是……”郑氏用手锤了锤自个儿的心口。
程氏看着郑氏柔声说:“好了,以前的事儿,咱都不要再提了,便这样揭过去。以后,只需这两小孩,可以在一块好好过日子就成。”
“恩……”郑氏红着眼点了下头,只觉的这程氏便是天上的仙人,既善良又大度。
杭青云坐着自己华美的舆车出村,因为粟安国是长辈儿,因此粟家的舆车就走在他们舆车的前边。
方秋叶坐村头的大槐树下,绞着头发,还时而地掩面发笑。她已然想好了,等会等那个仙人公子的舆车出村时,她就装着被舆车碰着跌倒,而后在叫那仙人公子送自己归家。这般一来,她就可以跟那俊公子近距离接触。凭她姿色,那俊公子必定是会心生爱怜。
“咵哒……”听到马蹄声,方秋叶忙站在起,整理了下自个儿的发鬓跟衣服。
“咦?”她看到越发的近的梨木舆车咦了声,这舆车仿佛不是哪位公子的。哪位公子的舆车,华美气派多了。
方秋叶没有动,看着那舆车出了村。好快,她就又听见了马蹄声,看见了那仙人公子的舆车。
她收起激动,迎着那舆车走去。
“庆喜留意点,前边有人走来了。”坐车辕上的阿杰,对赶车的庆喜说了声。
庆喜说:“安心,这路这样宽,撞不到人的。”
皂河庄这大路,虽说不能叫两辆舆车并驾齐驱,可是也是非常宽的。只是,他驾着舆车又向前走了一段,就发现这迎面而来的乡下村姑有一些不对劲。照理而言,他们的舆车来了,她不是由于往一边走走么?可这乡下村姑,却一直在路中走着。
庆喜拉了拉马绳,叫马走慢了点,看着离舆车还有五米远的乡下村姑说:“这乡下村姑该不会是想碰瓷儿吧?!”
阿杰用心看了看,发现这乡下村姑这正是上午进村时,看着他家公子留口水的恶心女人。
“估计着还真是想碰瓷儿呢!”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女人等舆车走近了,定是会装着被车碰着,跌倒在舆车边上,而后再叫他家公子送她归家。他之所以会这样猜测,是由于,他们遇见过太多这样的状况。在绍南县城,就是有好多女人,在他们的舆车,还没碰着她们时,就大叫着摔在了地面上,说自己被舆车碰着了,不可以走了叫他家公子送她们归家。那一些女人人,无非是垂涎他家公子的美色,贪图杭家的富贵罢了,想通过这总计量接近他家公子。
“庆喜你叫舆车跑起来,跑快点。”
庆喜瞬时明白了阿杰的想法,在扬起皮鞭在马屁股上抽了下。
“咴咴……”马吃疼就跑起。
方秋叶见刚才还走的很慢的舆车,突然冲自己快速跑来,她就慌了。这舆车,以这个速度朝自己跑来,如果真是撞上,她还可以有命在么?
眼看着舆车越发的近,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方秋叶忙往边上跑几步,跑到边上时,又装扭到脚一屁股坐了地面上。
“唉呦!好疼,谁来帮下我呀!”方秋叶抬头大声的叫道。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一阵被舆车扬起的灰。
“这……”方秋叶蒙了,难不成,那仙人公子是没看到她跌倒了么?如如果否则,他也不会这样不怜香惜玉,直接坐着舆车走了。
“我刚才不该慌的,该径直摔在那路中间才是,这样子一来,那舆车必定是会停的,那俊公子也可以看到我。”方秋叶非常懊悔的站在起,拍着褶裙上的尘土,往归家的方向走。
“那俊公子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再来?不知道那俊公子姓什么名谁?否则,我也可以去寻他,跟他来个偶遇啥的。”方秋叶一边走着,边自言自语地说。
“对了,那俊公子是去萧家的,萧家的人定是知道的。”方秋叶拍了下手,想着明天找萧家人问一下。
时候不早了,韩家七口也离开了萧家,临走前郑氏还拉着百合的手叮嘱了好些话。
送走韩家人,萧良母子就又跟段冲之还有段富进了书房讲话。
百合跟大梁娘她们收拾好了灶房,她将预备多了的肉菜分了分,叫大梁娘她们带归家里去。
“百合今天来的那俩姓段的人,是萧家啥亲戚呀?”大梁娘好奇地看着百合问。
“亲戚?”百合用围裙擦着手说:“那年轻的男人是萧良朋友,并不是亲戚。”
“是么?大梁娘蹙起眉说:“那我怎样听人说,你婆母说他们是她们亲戚呢!”
百合呼出一口浊气,一笑说:“这……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是啥关系?”讲完,她就解了围裙,离开了灶房。
“这……”大梁娘见百合出去了,就看向了吕二婶等人。照理而言,那姓段的一老一少,跟萧家是啥关系?这百合该知道不是么?
吕二婶想了下说:“估计着,这萧良她娘亲还没有跟她说吧!”
大梁娘点了下头说:“可能是吧!”
只是,这百合刚才说那后生是萧良的朋友,明显她以前也是见过他们的,那个时候程氏跟萧良不就该告诉百合了么?这可真是叫人有些想不通。
大梁娘摇了下头,拿着东西和吕二婶她们离开了萧家。
百合朝中院儿走去,到中庭,只见那书房门都关的密密实实的。婆母跟萧良在里边和段大哥他们讲话,将门窗关的这样严实,是防着不叫谁听见他们地对话,自是无需多想。
她的心中非常烦燥,一甩头进房,关上屋门。
程氏她们一直在书房中待到天黑才出来,她们从书房出来时,百合已然把晚餐摆上了桌。
段冲之和段富自然也留下来吃了晚餐,吃饭时百合一直没讲话,面无神情的吃这饭。
饭吃到一半,程氏才开口对百合说:“百合,娘亲有件事儿要跟你说。”
百合没讲话,抬头看了她婆母眼,猜到婆母是要和自己说,他们跟这段老伯还有段冲之的关系了。
“我昨天见着冲之就觉的熟悉,怀疑他是我跟阿良在老家的一个亲戚,可是却不敢确信。今天他带着这老伯来吃酒,我才敢断定他当真是我的一个远房侄儿。”
“噢……那祝贺你们亲人团聚。”百合扯着唇角笑着说。当真是普通亲人团聚,为什么要避着她说那样久的话?百合也不想知道,他们说了点啥不能叫她知道的话,到底她只是个外人。
段富看着百合说:“说起来,我还要谢谢萧良这娘子呢!”
“此话怎讲?”萧良不解地看着段富问。
段富回说:“当时,我们才来定海镇,公子病重无钱医治,多亏你这娘子好心,出了10两银买下小马驹,才叫我有钱给公子抓药治病。”
程氏看着百合笑说:“居然是这样子?这可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呀!”
“谁说不是呢?”段富笑着说:“萧夫人,你家娶了个心地心善的好媳呢!”反观他家公子,都22岁,却连娘子都还没娶。复仇这条道凶险万分,他定要叫公子快点给段家留个后才是。
程氏看着百合,笑着点了下头,她家确实是娶了个心地心善的好媳。如果不是百合买那小马驹,她没准就遇不到段富跟冲之了。
“对了百合呀!你阿富叔跟段大哥,身上没有啥钱在镇上租了个极破的屋子住。我家不是有好多空房么?我想叫他们就在咱们家住下,你看可以么?”程氏征求着媳妇儿的答应。
百合吃完饭,放下筷子说:“既然阿富叔跟段大哥是婆母你的亲戚,自然是可以住这里的,你们无需问我。”
到底,她就是个外人罢了。
媳妇儿答应了,程氏心中自然是非常开心,可是她又隐约觉的,媳妇儿说这话,好像有一些不对劲,可是究竟哪不对劲?她又说不上。
天黑了,城门早已关了,段冲之和段富自然是回不去了,晚间就要留宿在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