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张昭一面询问，一面将手头的事务放下，凝视着端木翠，想从其反应里，找出些线索。
被张昭盯着，端木翠果然觉得有些不大舒服，心里的那一丝担忧，也在瞬间被放大了数倍。
她皱眉嗔道：“什么叫我什么意思？是我说得不够明白，还是你听不懂人话啊？”
这猝不及防的发怒，着实让张昭有些招架不住。
他脸色古怪地看着端木翠，才开口，就觉得舌头好像被什么绊住了似的。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组织，什么叫纪律？这人事调动，这么大的事，到你嘴里怎么就和玩笑似的？哦，你真以为专案组是你自己开的了？”
张昭好不容易想出了回击的话，可说完，却好似泄了气一样。
显然，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其实这件事上，自己并没有多少发言权。
端木翠看着张昭，好一会儿也没说出话来。
就在张昭以为自己终于占了一次上峰时，端木翠却忽然开口。
“对啊，专案组可不就是我自己家开的？这本来就是给我们成立的，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来的？”
张昭吸了口气，说：“不是，你不觉得这过于儿戏了吗？我放下了自己的任务，然后跑过来，好不容易适应了，你又让我走，这对我公平吗？而且我有什么错？我这么走了，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端木翠翻了个白眼，一脸蛮横的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吗？第一，你来时，你就很不情愿，你当我看不出来？第二，让你来，本来就是我想整你；现在我不想了，所以你可以走了；第三，你自己的业务能力，你也看到了，根本帮不上什么忙，那还赖在这儿干嘛？养老吗？”
端木翠说这番话时，不知怎地，明明原本都是发自本心，可偏偏有觉得难受。
细细回想，两人其实并没有多少接触，而那些接触里，似乎也没留下什么好的记忆。
可偏偏在这一刻，她内心里，却好像就是不愿意让张昭真的离开。
这一次的感受过于清晰，以至于端木翠自己心里慌的要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无奈之下，她索性不理会张昭的反应，直接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张昭原本还想去追，可没等到门口，端木翠就喝止了他。
“你少跟着我，否则我肯定打你！”
这话其实没有多少底气，可张昭却出于习惯，下意识地止住了步子。
也就是这么一愣的空隙，端木翠便已经走得没了影子。
而愣在原地的张昭，也是满心的复杂。
作为多年的钢铁直男，张昭其实很难理解，自己刚刚为何情绪出现了那么大的波动。
如果说这就单单只是因为工作，那这话，他自己都不会信。
可如果说还存着别的什么，显然两人还没到那个程度。
一时间，张昭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讷讷地站着。
午后，办公室室。
“你们俩怎么了？看上去怪怪的啊。”
杨戬一回来，就觉察出了气氛有些不对。
端木翠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起身便又一次离开了。
杨戬无奈，只好看向张昭，却见张昭脸色也是颇为古怪。
被杨戬盯得有些难受，张昭只好解释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哪惹到她了，今天我一回来，就和我说，等案子结了，让我离开。我想问原因，她也没说清楚，之后一直这样，好像谁欠了她钱似的。”
杨戬点点头，又朝外面望了一眼，心里隐约已经有了答案。
他冲张昭说：“其实你回去也的确更合适，不过听你这意思，怎么好像你还不大愿意？”
张昭被问到了重点，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含糊地规避。
“你怎么这么八卦啊？我盼着回去还来不及呢，只不过这突然就让我走，我有点不适应。”
许是担心杨戬追问，说完这话，张昭赶紧岔开话题。
“我把尸检报告拿了备份回来，信息技术那边说电脑被损坏了，正在努力复原文件。”
说完，他将一封文件袋递给杨戬，便翻起一本资料，一副认真研读的模样。
如果不是杨戬瞧见上面的字都拿反了，或许杨戬还真会相信，张昭心里的确什么都没有。
不过此刻他也懒得管两人的闲事，毕竟眼看天就又要黑了，说不定又会有人作案。
待拆开文件袋，杨戬才看了几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按照资料上写的，这些人死亡时间一致，而且没有中毒症状，但五脏六腑连带耳膜却都受到了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