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褚没料到她会“投怀送抱”，情急之下将她整个人按入浴桶，惊诧一会儿，又想到什么，眼底漾开浅浅的笑意。
他沿着她的手一提，顺势将人拉了出来。
只是他们现在的姿势着实有些尴尬，赵漓翻进去的时候整个人和他反向，如今被一把拉起来，两人四目相对，正面对坐着，浴桶不大，狭小的空间两具身体处处相撞。
惊魂未定的赵漓正襟危坐，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女将军，面对突如其来的亲密也有些无所适从。
卫褚缄默不语，眸色深深。
赵漓咳了两声，“王爷见谅，妾身方才没踩稳。”
“无碍。”卫褚依旧盯着她，双眸渐渐泛红。
赵漓看着着实有些骇人，作势就要起身。
不料一股大力不由分说将赵漓拽了回去。
赵漓没防备，好巧不巧坐在卫褚腿上，一手撑住了他的肩膀。
她尚未恼怒，突然感觉到身下的腿动了动。
卫褚的腿……
骤然的猜测令赵漓心中一喜，她忘了此刻处境，询问近在咫尺的男人，“王爷如今还不告诉我实话吗？”
“什么？”
卫褚看到她鬓发微湿，难得多了几分柔美。他看她樱桃似的唇瓣张合，呼吸更是吐纳在他脸上，莫名心口跳的厉害。
“肆云山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联系到某些模糊的线索，赵漓蓦地又靠近了些，剪水秋眸一错不错盯住他风华绝代的脸。
眼瞧着那嫣色花瓣要贴上，卫褚瞳孔骤缩。
他惊觉后一把推开赵漓，将脸转到一边，声音有些不自在：“我还从未见过你这般执着之人，揭人伤疤是王妃的乐趣吗？”
赵漓顿了顿，“王爷不想说，那便算了，是我逾距了。”
卫褚没有说话。
疑团未消。
然而卫褚绝不愿多说，赵漓只好作罢。
安静下来，赵漓便惊觉两人过分亲近的姿势，于是利落从水中起来，翻了出去。
赵漓脸颊微红，故作镇定。
方才她不小心低头看了眼水里。
她在战场上见过不少残肢断臂，也见过一些赤|裸身躯。
可看到卫褚的，似乎……有点不一样。
赵漓步伐过快。
卫褚望过去时，只捕捉到她嫣红的侧脸，心中升起一丝悸动。
她摇了摇头，蓦地将脑袋埋入水中，许久后才钻出来。
赵漓匆匆去到屏风后面，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就静静等着卫褚出来。
卫褚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赵漓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桌上的火苗，直到卫褚说话她才回过神来。
“水已经换好了，你去洗吧。”卫褚只穿了件中衣，一头黑发濡湿地搭在肩上，卫褚也没想要拿帕子擦干。
赵漓面色还有些绯红，她眼神有些躲闪，看到卫褚的湿发后径直拿了一块帕子递给他，“擦擦吧。”
说完，她便去沐浴去了。
方才她竟然敢在那样的处境下逼问卫褚，真是莫大的勇气！
胡乱收拾好自己出来的时候，卫褚已经睡下了，他睡的里侧，专门给赵漓留了一半。
赵漓眸子闪了闪，这些天赶路着实辛苦，她也懒得计较，熄了烛火脱了鞋就躺了上去。
只是刚躺上去后，那本该睡着的卫褚蓦然就转过身来，然后转过头看着赵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