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漓竟发现他的腿上大大小小还有其他已经落痂的疤痕,这其中关系,根本不敢多想。
昨晚灯光昏暗,赵漓没有看到新伤血迹,也直接忽略了这些不起眼的疤痕。
她一瞅面无表情有些许愣怔的卫褚,心里又难受了几分。
好在太医来之际便准备了冷水,冷水缓缓浇着膝盖,大概一刻钟后,红肿才稍微褪下一些,太医镇定自若地为其敷了药,叮嘱几句,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卫褚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眸子里甚至添了几分嘲讽。
他冷眼瞅着太医做的一切,半个字没说,一直等到人走后,他才抬眸看向卫骥:“陛下,够了么?”
“三弟,那狗奴才朕已经罚了,你的腿……如何?”卫骥欲言又止,满脸愧疚。
赵漓这会儿早已经察觉,这一切只怕是阴谋。
关心她坠崖是假,引出白衣人是真,喝茶是假,试探卫褚的腿才是真。
赵漓心中果然还是想弄死卫骥的。
可卫褚却只冷笑一声,不以为意道:“一双废腿而已,陛下担心什么呢。我的衣服湿了,容我回去换一身再来吧。”
“三弟,朕……哎,你且去吧。”卫骥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赵漓看着卫骥那装模作样的神态实在是恶心,她连礼数都懒得再做,费力推着卫褚径直离开了这里。
卫褚心里跟明镜似的,就方才他的腿的疤痕,只怕是不知道被试探了多少回。
他的腿赵漓也猜不出个真假,再提只怕会惹卫褚不快,赵漓心中莫名难受,也不好多说什么,老实推着他回去换衣裳。
等到卫褚换好衣裳再回到宴席场时,那些围猎的人已经陆续回来了,跟着被带回来的,还有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白鹿。
白鹿很漂亮,尤其是那一双角,硬衬出它的不凡,只是它被关在笼子里,有些许的躁。
赵漓和卫褚依次落了座,她笑看着那些公子们的得意洋洋,心中百转千回,这围猎究竟是围的谁又猎的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人猎得自在,根本不知道前两日发生的事情,那坐在主位上的卫骥听着记录官的说辞,笑的开怀。
赵漓无聊地收回目光,刚好看见卫褚正拿了一个果子在那里漫不经心地削着。
卫褚转头就看到赵漓一直盯着他,只好举了举手里的果子,问道:“吃吗?”
“王爷亲手削的皮,我自然是要尝尝的。”
两人倒是互动得深情,你来我往的,旁人看着竟觉得有些甜蜜。
不多时,宴场围猎者都到了,记录官念了一通公子们的战绩后,卫骥终于宣布了本次胜利者,是李尚书家的小公子,李栋扬。
那头白鹿便是他所得,刚好孝敬给褚皇。
卫骥喜不自胜,高兴得离了座,然后来到白鹿跟前,顺便还邀请了百无聊赖的卫褚。
也是,这样才显得他们兄弟情深不是么。
赵漓暗自撇了撇嘴,吃了最后一口果子后起身推着卫褚过去。
庆功宴还没开始,皇后和国师还没到场,自然是要先欣赏一番白鹿。
只是凑近了看后,他们才发现这白鹿双眸通红,正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然,一旁还有大臣兴致很高地道:“真是天佑我大褚啊,这白鹿是难得之物,看它如此温顺,通体纯白,定是神物!”
赵漓一顿,心里直觉这马屁拍的精妙,当这在场人都是瞎子的本事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嘛。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还不等赵漓在心里绯腹完,那些大臣见势便呼道,一声高过一声。
声音围绕着铁笼,吵得白鹿心神不安,它蹄子刨得越发用尽,脾性越发暴躁,赵漓心中不妙,悄悄拉着卫褚往后退。
而就在此时,那白鹿竟突然发了狂,直接冲向锁扣,一把就将铁门撞开,周围的人顿时四下逃窜,场面十分混乱。
赵漓本想拖着卫褚退,可慌乱间卫褚却直接推了她一把,竟将她生生推倒在地。
那白鹿直直朝着卫褚撞来,木质折断声,匕首入喉声,须臾时间,赵漓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一股湿热溅在她脸上,然后那白鹿就应声倒下了。
赵漓顾不得自己的伤,她匆忙爬起来去看被撞翻的卫褚时,入目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