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头和谭欣因为多种食物中毒叠加,又没有得到及时救护,长眠于急救室。而谢婳只是假惺惺吃了一点点,自然问题不大。事后,谢婳掩盖自己动了手的事实,以谭欣主动提议下厨为由,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黎老头或许是想多过一阵好日子,临走前并没有留下任何遗嘱。按法律来平分,作为继子的徐柏南也是有权得到黎老头一部分财产的,但处在莫大悲痛中的徐柏南,根本没有心思去做其他事,整天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黎父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趁徐柏南疏忽之际早就联合律师钻法律空子,将黎老头的遗产全部转进自己名下。在这之前,黎父已决定将国内公司交给黎宁远打理,因此在继承了遗产后就迫不及待将兰木的全部股份转给黎宁远。
得到股份的黎宁远如虎添翼,完全掌控兰木话语权。当徐柏南如梦初醒,想要力挽狂澜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黎宁远很快发动股东们架空徐柏南,暗中通过各种手段明里暗里缩减徐柏南的股权,徐柏南想要反扑,却发现没了母亲的枕头风,自己已然变成案板上的鱼。
看着没了谭欣后徐柏南兵败如山倒的惨烈状况,谢婳也开启“六亲不认”模式翻脸就不认人。
这天,徐柏南在家里喝着闷酒,百般孤寂,拿出手机烦躁的翻找一顿,最后拨通了谢婳的电话。
当谢婳来到徐家的时候,徐浩还没有放学回家。徐柏南在沙发上满身酒味,脸也比红富士还要红。
谢婳一改从前那死皮赖脸讨好徐柏南的模样,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走向徐柏南,“一大早喝那么多干甚?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求安慰还是求可怜呢!”
徐柏南诧异的看了一眼谢婳,像是被人戳到痛处一样,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将酒瓶朝周围一扔,指着谢婳叫骂道:“你这是在跟谁说话?我告诉你,没了我母亲我照样能拿下黎家!你们一个个都这样看轻我是?啊?等着,早晚有你们哭的一天!”
谢婳看着徐柏南轻狂的样子,又想起他曾经对自己的挥之则来呼之则去,顿时火气不打一处来,大步向前把徐柏南撞倒在沙发。
“你吼什么吼?凶什么凶?我还没发火呢,你倒挺拽!你以为我是魏诗茵那种傻女人啊,你把我当玩具一样喜欢就拿过来玩,不喜欢就像那个啤酒瓶一样摔一边看都不看一眼,你这样耍人很好玩是吧?我问你是不是?”
本就心里堵得慌的徐柏南,看着眼前这个曾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如今这样在自己面前大吼大叫的泼妇样,完全失去了理智,跳起来大喊道:“KNMD,谢婳!你很好!我看你是想造反!”说完,冲上去掐着谢婳脖子。
在徐柏南身边忍气吞声已久的谢婳,一直等得就是趁徐柏南失势这一天跟他当面算账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往徐柏南身上猛砸,迫使他放开手。
完全浸没在怒海中的二人,嘴里一直相互恶毒的咒骂着对方,像是要将至今学会的脏话全部运用在对方身上一样。
他们就这样追打着,一方追一方跑一段时间、互相殴打一段时间、隔空对骂一段时间,不明真相的人估计还会以为这两在玩猫抓老鼠或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只是中途会发生一些矛盾罢了。
不知不觉两人居然打到花园,这回战斗似乎升级到互相斗谁破坏的花草多,随手抓起来就往对方身上砸,这是新型的园林搬家方式吗?呵呵,显然不是,好在此时邻居似乎不在家,不然绝对控告他们扰民和破坏绿化植物。
看着花园破坏的差不多了,两人慢慢打出花园大门外,此时披头散发的谢婳也懒得顾忌什么形象问题,直接对着徐柏南歇斯底里的吼道:“徐柏南,就冲你今天打女人这行径,就足够让我看不起你了!我告诉你,我早就跟黎宁远搭上了!思敏,是你的孩子?你想多了,思敏是黎宁远的孩子,是黎宁远的孩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你不惹我怕是也落不得今天这下场,你妈和那黎老头会走,也是我搞的坏水,你咋样?嘿,你再惹我我可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哼!”
徐柏南不可置信的看着谢婳,愣了好一会儿,眼神慢慢变为愤恨,“MD,我杀了你,贱妇!”
谢婳见势不妙立马推开徐柏南跑到大门外马路的对岸,徐柏南就像杀红了双眼的恶魔,直接朝她冲来。谢婳环顾四周眼看着无路可逃,索性低下头死死抱住脑袋。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谢婳死死闭着双眼,却发现身上的神经系统并没有向她发出疼痛感的信号。她不解的抬起头,只见徐柏南躺在血泊中,身上有轮胎碾过的痕迹,只是四周连车的影子都没有,别说人了。
忽然被吓傻的谢婳匆匆忙忙拨打了报警电话,连忙逃离现场。在那之后,她不愿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在家里守着思敏,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好几天不敢出门。
闷在家里好久的谢婳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被韩若安软磨硬泡的攻势打败。韩若安牵着思安,谢婳推着思敏,这幸福的一家子一出现在街道,不由让人好生羡慕,也引来大叔大妈们的一顿调侃。
可是这天,谢婳的时运似是极不事宜出门。因为她见到了一个让她觉得眼睛在欺骗自己的人——魏诗茵。
谢婳失神着瞪着魏诗茵,她依旧如初见她那般端庄高雅,身边跟着徐浩。相比谢婳,魏诗茵倒显得淡定许多,她慢慢走到韩若安身边跟他说了几句话,只见韩若安轻轻点点头,而后一手牵着思安一手推着思敏,带着徐浩走开了。
魏诗茵走到惊魂未定的谢婳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回过神来,拉着她做到一旁街道的长椅上,慢慢开口说道:“小婳,你不必惊慌,一个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精神失常的,那个医院是受了徐柏南的指示才给我开的证明,现在徐柏南去了,我自然也就被‘无罪释放’啦。”
“他……他,死了?”谢婳畏畏缩缩的应答着,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嗯。”魏诗茵淡淡的回应,脸上毫无波澜。
“对不起……”谢婳极小声的跟魏诗茵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是从前自视甚高的她从不会说的一句话。
“我可能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我想换做谁也无法接受一个一下子就将你家庭毁灭的人的道歉,即便对方再怎么有诚意。只是,我很失望,我曾经以为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甚至能当闺蜜,我从没想过你对我的误会居然在熟识的那一刻就埋下了,我也没想到,原来,我们,从未成为朋友……”
魏诗茵静静的感叹着,一旁的谢婳不自觉的将头埋得老低。
“好了,不说这些了。小婳,你一直是个坚强、独立,而且不甘于弱势的女孩,我是真心希望你能遇见幸福。我和小浩之后回去国外,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过去的我们的地方,开始我们新的生活。所以,你也朝前看吧。”
说完,魏诗茵拍拍谢婳的手背,给了她一个拥抱,笑着离开了,没有再回头。谢婳看着魏诗茵的背影,心里默默说了好几百遍的对不起。
这个本来极具潜力成为自己闺蜜的女孩,在自己那所谓“傲气”的作祟下,落得了这么个结局,所以,为什么说人世间最可怕的就是人心呢?
在人生的道路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我们明明可以跟他们成为很好的朋友,却因为一些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不再有交集,而恰恰是这些人给了教会我们,我们可以很轻易的找到一个完美无缺的水杯、找到一双大小合适的鞋子、找到一本爱不释手的书,却很难找到甚至可以说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个真正懂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