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
秦霁月正要拒绝,永安郡主似是看出了秦霁月的想法:“好了好了,长者赐,不可辞,你就收着吧。”
秦霁月只得谢恩:“月儿谢过郡主。”
郡主宣布了宴席结束,拉着秦霁月的手进了内室,说是听说了秦霁月往宫里送的玫瑰清露种种,十分感兴趣,拉着秦霁月细说养颜的法子。
一看秦霁月不在场,席面上的贵女们心思活络了些,有些大胆些的已经悄咪咪的走近了些。
齐淮一贯不喜欢热闹些的场景,看着一片喧闹,眉头轻蹙眉。
陆雪晗知道齐淮一贯不喜热闹,赶在齐淮皱眉之前就出了大厅。
齐淮见一抹鹅黄的身影出了大厅,心中一动,也跟了出去。
陆雪晗本想独自呆着,齐淮来了也好一同说说话,哪成想江从露也跟了上来,陆雪晗又不想这般见着齐淮,只好带着江从露在这院中转着。
“陆小姐,你看那池中的荷花开了,当真稀奇,不如我们一起瞧瞧去?”
此时正是早夏,这郡主府里种的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荷花,叶片小小的,油绿油绿的颜色,花也是小小的一朵朵白色的荷花,香气清幽,倒是别有一番雅致。
陆雪晗只得不情不愿地跟了去,二女就在荷花池边上,水中一尾一尾的锦鲤缓缓游着,陆雪晗也起了兴味,唤来婢女要了些鱼食来喂。
远远的,江从露见一抹月白的身影向这边走来,装作脚滑的样子,竟要向湖里跌去,一旁的陆雪晗下意识地拉了一把,将江从露拉回了岸上,自己却是重心不稳,摔进了荷花池里。
江从露惊呆了,她本想拉个证人,让齐淮英雄救美,自己也好顺势“失了清白”。
没成想竟是陆雪晗落了水。
“来人呐!快来人呐!有人落水啦!”
江从露自己是个不会水得,就算心急,也不好直接下水救人。
所幸齐淮就在不远的地方,见有人落水,三两步并在一起,想也不想就将人救了上来。
方才江从露的大喊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待齐淮将人救上来,岸边已经聚了不烧人了。
场上的士子们见有女子落水,纷纷背过身子,有婢女小跑着拿了大氅来,场面登时一片混乱。
齐淮甚至都没想过此时的后果,只看见那张脸,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陆雪晗本来只是一时受惊,见齐淮将自己揽在怀里,索性“昏”了过去。
齐淮见那张肖似的容颜晕倒在怀里,心中惊慌,一把将人抱起,朝着最近的屋子跑去。
郡主府的管事已经将安排了医女来。
医女已经在把脉了,郡主和秦霁月一行人才姗姗来迟。
永安郡主开口询问着:“怎么样了?”
“回禀郡主,这位小姐只是意识受惊昏阙,并无大碍。”
见陆雪晗无恙,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江从露伏在陆雪晗身边啜泣着:“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傻啊……呜呜呜 。”
秦霁月在郡主的眼神示意下,上前将江从露扶起来,温温柔柔的擦去江从露眼角的泪水:“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了,方才是怎么回事呢?”
江从露抽抽嗒嗒的:“方才……方才本是我一时脚滑,陆小姐拉了我一把,我……我摔在岸边,陆小姐却……却掉下去了呜呜呜。”
秦霁月直觉这其中还有其他的弯弯绕绕,一时间也不好发作。
听江从露把话说完,床榻上的陆雪晗嘤咛一声,悠悠转醒。微微睁开双眼,见众人都在,看看王爷,又看看永安郡主,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我……我如今清白已毁,实在是没脸见人了,不如,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说着,陆雪晗也不看众人,只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向着柱子而去,眼见着要出人命,秦霁月上前几步,将装模作样的陆雪晗拦了下来,一脸慈爱的开口说道:“也不必自戕,不如去了那寺院常伴青灯古佛,即清净,又能为家人祈福。”
听了这话,齐淮眉头皱了皱,却也不只该作何反应,陆雪晗在像,也终归不是她,进了府也是如醇姨娘柳姨娘一般,平白误了终身……
陆雪晗本就是做做样子,只想逼着齐淮许她一个名分,没成想这秦霁月倒是先开了口,一时间愣在原处,颇有些不知所措。
永安郡主见着一片乱象,实在是心中厌烦:“今日之事止于此间,莫要再提,至于陆小姐之事,还是家中父兄定夺,来人,送陆小姐回府。诸位也散了吧。”
秦霁月阴沉着脸上了马车,齐淮的面色也不算好,二人本来已经有些缓和的氛围,又因为这件事重回了冰点。
二人一言不发的回了王府,齐淮回前院,秦霁月回后院。
秦霁月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回了屋子,桌上是春华递来的纸条,秦霁月心中烦躁,将那纸条甩得噼啪作响。
秦霁月看着看着,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秋蓉好奇:“这写了什么呀小姐?”
秦霁月取了烛台来,将那纸条点着,眼见着火苗将那纸条少的一干二净,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后院那位,大概是怀上了。”
秋蓉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这……这,可是,可是,什么时候?”
秦霁月眼神一眯,上次宫宴回来,只怕是那时候让这女人钻了空子。
今日之事,只怕是江从露或者陆雪晗计划好的,好好的姑娘让人去常伴青灯也不是个办法,于陆家而言,好好的联姻工具就这么废了,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此事发展发展,只怕这贤王府又要添新人了。
原小说里陆雪晗是和江从露一同进得王府做侧妃,不过是一两个月之后的事了,如今这一出,只怕时间要大大提前了,至于江从露,短时间内是不会再进府了。
方才春华的纸条上,写的是醇姨娘闭门不出,行事诡密,瞧瞧查了月事记录,已经迟了两周有余。
醇姨娘这个孩子……若是女孩也就罢了,若是男孩,那就是贤王府的长子,主母还未生育,便有了庶长子,事情说出来着实是不光彩。
只是……这孩子当真是……吗?
秦霁月不在往下深想,想那么多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两天秦霁月再没见过齐淮,就在院子里看看账,练练武,和柳姨娘学学绣花,顺便教教柳姨娘打样。
一次利用姨娘围观秦霁月绘图,起了些兴致,秦霁月简单教了两句,见她画的有模有样的,也起了惜才的心思,时常教一教,如今也算小有所成。
这两天,时不常地有人来给秦霁月汇报那陆雪晗得近况,又是要自戕又是要出家的,结果还是陆大人到了皇帝老儿面前,连哭带嚎的请了旨,将陆雪晗赐做齐淮的侧妃。
秦霁月听了这消息,不由得冷笑,当初嘲笑秦霁月上赶着嫁人的是她陆雪晗,如今步了秦霁月后尘的还是她陆雪晗,真是风水轮流转。
秦霁月领着王府众人接了圣旨,正要回去收拾准备时,瞥见那一抹匆忙离去的背影,慢慢勾起了唇角。
事发突然,圣旨下得匆忙,婚期也赶得很紧,一系列流程从简,饶是如此,秦霁月还是忙上忙下的累得够呛。
终于到了日子,虽没有大办,毕竟也是立侧妃,府上还是一片喜庆,秦霁月也不愿在这事上落人口舌,好不容易摆脱了妒妇的形象,秦霁月可不想再背锅。
礼成之后,“新人”双双入洞房,听了一天的礼乐的秦霁月终于安静下来了,秦霁月斜倚在榻上,纤纤玉手再太阳穴上揉着。
今日府中的下人在秦霁月面前都是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生怕一个不注意触怒了王妃……谁人都觉得秦霁月一个刚过门没多久的王妃为侧室操持场面,是合该不爽的,就算面上不显,心中也一定不畅快。
秦霁月倒是没甚么这方面的感觉,只是不喜欢敲敲打打的乐声,再加上这几日连日操劳,人有些烦躁,以至于表情看起来不是怎么和善。
下人们都觉得时王府进了新的主子,王妃才闷闷不乐,听得多了,秋蓉也以为是如此,在秦霁月身边伺候的格外小心,见秦霁月终于歇下,忙不迭的到了身后,给秦霁月捏着肩膀。
“小姐莫气,那陆小姐不过一个侧室,翻不起什么风浪的。”秋蓉小声宽慰着秦霁月。
芍药也在一旁帮腔:“就是,若是小姐看着不爽,改日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置了便是。”
秦霁月愣了愣,按着太阳学的手停了停:“什么?”
秋蓉也蒙了:“小姐不是因为王爷取了侧妃……才闷闷不乐的吗?”
“噗呲,你哪只眼看出来我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了?那唢呐真是吵闹的紧……还有,芍药女孩子家家的不要总想着打啊杀啊的!”秦霁月小声嘟囔道,末了,又添了一句:“我好想吃杏仁酥。”
自打上次和芍药一起做了,就一直记挂着,如今想起来,也是惦记得很的。
“好嘞,小姐稍等,我这就去做。”秋蓉笑嘻嘻的拉着芍药出了房门,直奔小厨房,准备杏仁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