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头上这簪子质地通透,模样精巧,想必是要戴给心上人看呢,小女也是眼热的紧呢~”
掌柜的在旁为难道:“小姐,这簪子小店里就这一只了呀。”
江从露急道:“妹妹可也要懂个先来后到!”
“好,好一个先来后到,那这簪子我便做主送给江姐姐了。”秦霁月说罢,凑到江从露耳边说道:“妹妹知道先来后到,不夺人所好,那姐姐可知道那齐淮是我圣上赐婚的未婚夫?”
这话说完,江从露臊得脸都红了,她何尝不知道二人是未婚夫妻,只是实在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把心上人让给这泼辣女子,哪怕是做侧室……只是这般心思到底上不得台面,被秦霁月点破就显得这般不堪。
看看江从露的脸色,秦霁月觉得爽极了,面上笑意更甚,殊不知这一切落在齐淮眼里,让他觉得这秦霁月还是同以往一般不愿有女子靠近他,思及此,之前的恼怒倒也消了大半。
此时秦霁月已经走向柜台,拿起一副紫玉镯子满意得戴在手腕上,又随意指了几个金银镯子,还未开口,江从露便将簪子递了过来,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家父虽然清贫,却也无需秦姑娘相赠,倒是秦姑娘这品味着实不佳。”
这话出口,秦霁月还没说什么,二女看不见的地方,齐淮脸色先黑了三分,品味不佳?那不是说他不怎么样吗。
秦霁月笑笑:“除了我点的那些,余下的都送到我府上,至于这簪子,江姑娘便收下吧,我家铺子,小小一个簪子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说完便领着秋蓉往外走,看这江从露青红一片的脸色别提有多舒坦了,路过齐淮时,口中还念念有词:“我可真是品味不佳啊~”
江从露捧着簪子,神色委屈的朝着齐淮:“王爷~”
齐淮面无表情:“齐某尚有事在身,便不叨扰了,告辞。”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江从露在原地发呆。
这边秦霁月和秋蓉说说笑笑的回了秦府,秦明轩便站在门口候着,见了妹子回来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齐淮那小子欺负你了?”
秦霁月笑笑:“他哪里敢欺负我呢?”
秦明轩又试探着开口:“那你这是欲擒故纵?”
秦霁月本想解释,转念一想,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秦明轩只当他是默认了:“你啊你啊。”摇着头和秦霁月一起进了府。
大齐民风开放,时常便有高门大户组织宴席,依然是能让未婚男女有个相遇的机会,二来也是让主人家给自家孩子挑选满意的伴侣。
秦霁月前脚进了屋刚坐下,春华就拿出一张请柬来。
“正是早春,万花初绽,愿同各位小友共赏……”落款是永安郡主,原来是赏花宴。
这永安郡主皇帝最小的妹妹,本是嫁给了镇北王,谁知新婚不久镇北王便于战乱中意外殒命,皇帝便把永安接了回来,封了郡主,就养在京中的郡主府。
永安郡主如今也是年过四十了,又没有子嗣,对于这做媒之事便格外上心,时常举办些宴会。
秦霁月虽只是五品官家的女儿,却是皇商首富,故而也次次在受邀之列。
原身对这些宴会向来是不感兴趣的,也甚少出席,齐淮不在的地方原身从来没兴趣,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齐淮不在,她秦霁月正好去玩玩。
转眼便到了宴会这天,秦霁月早早的收拾洗漱,还特意寻了妆娘收拾梳洗,还将衣柜里的衣裳都拿出来挨个挑选。
“这件不行,太素净了。”和人等高的铜镜,映着少女姣好的容颜。
“这也不行,这太端庄了,像是郡主那一辈爱穿的,这都是些什么啊。”原身为了讨好齐淮,柜子里竟也尽是些不和气质的衣物。
秋蓉看在眼里,找了个二等丫头耳语一番,又对秦霁月说:“小姐稍安勿躁,奴婢已经让下人将各处店里新制的衣物送来给小姐过眼。”
秦霁月目瞪口呆,这就是钞能力吗?爱了爱了!
不多时,下人端着衣物鱼贯而入,粉的紫的琳琅满目,秦霁月挑花了眼。
最后才挑挑拣拣,选了身桃粉色的纱裙,配上明艳的妆容,端的是面若桃花,莞尔一笑给两个丫头都看呆了。
“小姐已有婚配,这般隆重作甚?”秋蓉不解的发问。
秦霁月笑笑:“这你就不懂了,打扮漂亮了我自己心情也好,别人看着也赏心悦目,多好。”
“不是女为悦己者容嘛。”秋蓉弱弱的开口。
“你家小姐我纯粹是为了自己开心~”
秋蓉点点头:“小姐今日当真是美极。”她家小姐过去的两年时常被王爷打击的心情郁结,笑容都少了些,如今可是大不一样了,这样的小姐真好。秋蓉这般想着,随着自家小姐上了马车。
宴会在午间开展,秦霁月的马车到宴会时,永安郡主正在和诸位寒暄,下人传秦府的马车到时,在场的诸位小姐多少有些轻视。
这秦家不过五品人家,若非家财万贯,恐怕连受邀的资格都没有。这传闻中的霁月又是无盐丑女,偏生又被赐婚贤王,这贤王齐淮虽不得重视,可毕竟是王爷,又生的风流倜傥,不知是多少闺中少女的梦中情郎。故而对秦霁月免不了的嫉妒仇视。
“正五品巡盐御史秦氏女到~”门童这一嗓子,吸引了在场诸位小姐的目光,大家都等着见这“无盐丑女”究竟是何模样,却见一粉色纱裙的少女款款而来。
离近了一瞧,这少女生着张鹅蛋脸,一双桃花眼明亮有神,鼻头小巧,唇峰精致,好不娇俏,偏生右眼下一颗小痣,给本来娇俏的容颜平添几分魅色。
众女疑惑,不是秦小姐来了吗?这又是哪位?
只见那女子莲步轻移,到了永安郡主身旁行了一礼:“臣女秦霁月,见过永安郡主,郡主万福。”
永安郡主以往也给秦霁月发过帖子,这正主真正露面还是头一回,又是这么个可人的姑娘,心生欢喜道:“圣上已然赐婚,依民间的叫法你便是我侄儿媳妇,你我已是一家人,不必拘谨。”
郡主虚扶着秦霁月,话音刚落,秦霁月又是一礼:“您是长辈,霁月是小辈,理当给郡主请安。”
见着人之前,永安郡主不是没听过这京中传言,只是身为郡主不好说些什么,如今见了真人才知道,谣言就是谣言,这秦家姑娘仪态得体,进退有度,已是良配。
当下欢喜的紧,拉着秦霁月一同赏花去了。
众女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念叨着:“不是说这秦霁月貌丑无盐吗?怎得是这般标志的人儿。”
“就是说啊,方才的礼数也一样不落规规矩矩,哪里就是失礼无德了?”
又是一家小姐开口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秦家小姐前几日刚气的江家二小姐在家哭闹了好几日呢。”
“啊?还有这事啊,这江家小姐平日里温婉得很,就喜欢捧着诗书,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是书香门第,怎么会招惹了她?”
“这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这江小姐十分中意贤王,家里也有意让她做个侧妃呢。”
“啊?还有这事?”
……
秦霁月若是听见这话,恐怕要大跌眼境,平日里一个一个端庄温婉的大家闺秀聊起八卦来竟然一点都不输给现代人,实在有趣。
这边永安郡主领着秦霁月进了内院,各家小姐也跟了进来,外院三三两两的公子聚在一处,好不热闹。
这宴会虽是为青年男女所设,到底是男女有别,开宴之前女子歇于内院,男子憩于外院,这是规矩。
不多时,内院又是一阵骚动,门童唱了一句:“陆小姐来啦!”
陆小姐?陆雪晗?不是吧,齐淮不来,陆雪晗来了?这是诚心不让人好好赏花啊!
“小姐,这陆小姐是礼部侍郎的嫡长女,礼部侍郎正得圣上赏识,这陆小姐得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人也生的标志,又是才女,这几日风头正盛呢。”秋蓉附在秦霁月身侧耳语着。
秦霁月端详着那人,原著中这女人是齐淮纳得侧妃,倒不是因为貌美,而是这女人得容貌和内位有几分相似而被齐淮收了房。
这女人还好生炫耀了一阵,秦霁月此时只想冷笑,为人替身又有什么好的?也就是陆雪晗不知道罢了,但凡有几分气性的,谁甘心当个替身呢?
陆雪晗身侧跟着的竟是当日厢房里得江从露,这江从露容貌已是上佳,只是此时跟在陆雪晗身侧,倒是被月辉称成了萤火。
察觉到秦霁月的目光,江从露恨恨得剜了她一眼。
秦霁月甚至没注意到这目光,她的心思都在陆雪晗身上,陆雪晗扫视一周,目光和她对上,竟莞尔一笑,径直朝秦霁月走来。
秦霁月想挪开目光也来不及了,只得也端出一副和煦得笑脸来。
这边陆雪晗将心中的惊讶藏得很好,在她印象里,这秦霁月总是一副温婉得打扮,行事却嚣张跋扈,表里不一实在让人不喜,容貌也不过平平,怎得今日一改往日风格,着实惊艳。
以往她便总听江从露讲那贤王是如何风神俊朗,早就存了些好感,后来偶然遇到,那齐淮待她总有那么些不同,她便也认为齐淮和她有同样的心思,谁知左等右等,竟等来了贤王爷和秦家小姐定亲得消息。
再一打听,圣旨竟是那秦家小姐求来的,这女子竟无半分闺阁女子得矜持,实在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