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厉晗楚和苏念婴凑得很近,苏念婴的脖颈几乎能感受到厉晗楚冰冷的,毒舌信子般的呼吸。
苏念婴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厉晗楚的靠近……如同毒蛇绕颈。
厉晗楚和厉晗予长相相似,只是厉晗楚的眼睛更加细长,眉毛也疏淡,下颌更为尖削,嘴唇鲜红,看上去比厉晗予阴柔许多。
也更加危险。
苏念婴垂下眸子,硬生生忍住,一步都没有退后。
厉晗楚在苏念婴颈边深吸一口。
“你身上……好香。”
“是恐惧的味道。”
苏念婴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自己如何作答。
而就在这时,厉晗楚的手机响起,厉晗楚极为客气的对苏念婴笑笑。
“抱歉,接个电话。”
苏念婴点了点头。
“喂?”
“喂,厉先生,厉晗予现在已经上了飞机,预计今天晚上就会到达飞机场。”
厉晗楚看了一眼苏念婴。
“我知道了。”
厉晗楚挂断电话,顺手把手枪和手机都揣进风衣兜里。
“苏念婴……等见了厉晗予,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厉晗楚回头看了苏念婴一眼。
“好。”苏念婴乖顺地点头。
回到屋里。
苏念婴看到厉念躺在地上,身边静静流着一滩小小的血泊。
苏念婴瞳孔一缩。
“厉晗楚,你做了什么!”
厉念脸色惨白,若不是还有呼吸,身边的血也不多,苏念婴还以为,厉念已经死了。
“让他吃点苦头罢了。”厉晗楚歪了歪头,似乎不知道,苏念婴为什么会生气。
苏念婴悄悄攥了攥拳,复又松开。
“至少我觉得,厉晗予的事情,不应该让他儿子承担。”
厉晗楚眯了眯眼睛:“这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苏念婴冷静道:“至少我是一位母亲。”
厉晗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好吧,医生,给我的小侄子止血。”
果然有人上来,给厉念紧急止血,厉晗楚似乎没有像这么快就要了厉晗予的命,地上那摊血泊不再蔓延。
苏念婴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才勉强落了回去。
苏念婴,跟着厉晗楚去了机场。
保姆车一路缓行,苏念婴默默看着窗外,想尽最大的努力记住路途。
保姆车终于开到了机场附近,停在了机场外围。
厉晗楚一路上心情很好的样子,低声哼着一手意米利语的民谣,大意是一首安眠曲。
苏念婴一路无话。
厉晗楚的手机再次收到一条消息,厉晗予的私人飞机,即将在意米利机场降落。
苏念婴坐在一旁,想看看厉晗楚在看什么,厉晗楚毫不避讳,展示给她看。
“看来他真的很紧张你们,来的这么快。”
苏念婴满脸的无所谓:“大概是紧张他儿子吧。”
厉晗楚笑了一声,把手枪交给苏念婴。
“还记得怎么用吗?”
“记得。”
苏念婴接过手枪,抿紧了唇,拉动保险,手指扣在扳机上没有摁下去,眯起一只眼睛,将手枪举向厉晗楚。
厉晗楚面对着黑漆漆,随时可能走火的手枪,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还笑了笑。
“宝贝……你真是,危险的迷人。”
厉晗楚这句话用的是意米利语,历史悠久的古朴语言从他嗓音低沉的喉咙流出,有种大提琴般的质感。
苏念婴并没有听懂,收回了手枪,重新开启保险栓。
厉晗楚又凑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耳语:“你不好奇……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苏念婴重复模仿了一遍厉晗楚刚才的话,一双黑眸如同幽深的古井,深不见底。
“暂时没有兴趣,以后留在意米利,总会知道的。”
厉晗楚勾唇笑笑:“真想让你现在就成为我的女人。”
苏念婴只盯着他,沉默不语。
前排的司机提醒道:“厉先生,厉晗予下飞机了。”
厉晗楚这才重新坐了回去,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走吧,别让我失望。”
“嗯。”苏念婴抿唇,跟了上去。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厉晗予。
厉晗予双眼红肿,似乎很久没睡。
苏念婴似乎已经入了戏,看着厉晗予,心中波涛汹涌。
杀了他,是他抢走了她的孩子……
厉晗予看见厉晗楚,高举双手,走了过来。
“我什么都没有带。”
两个黑衣人上去搜身,搜了一遍之后,朝厉晗楚点了点头。
厉晗予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厉晗楚,你的胆子还是那么小。”
厉晗楚阴沉着脸色:“过了今天,我的胆子大小,与你无关。”
“股权转让书带来了吗?”
厉晗予没有回答,扬了扬手上的文件夹。
厉晗楚点点头,示意厉晗予上车。
厉晗予跟上,上了保姆车。
车内两排座椅相对,中间有一个小型的吧台。
厉晗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念婴。
她的状态很好,只是头发乱了,脸色也有些苍白。
看来没有受什么伤害。
厉晗予吊在嗓子眼的心,落下了一半。
这一路上,他的心始终都是悬着的,张管家劝他休息一会,养足精神和厉晗楚对峙,可他一闭上眼睛,就是苏念婴的惊叫——
现在,看苏念婴至少是安全无恙的,厉晗予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一半。
另一半,牵挂着前路未卜,生死不知的念念和安安身上。
厉晗楚翘起一条腿,两手搭在膝盖上,矜贵优雅,漫不经心。
“苏念婴,动手吧。”
苏念婴应声掏出手枪,飞快地拉动保险栓,对准,扣动扳机——
随之枪响。
厉晗楚闭上眼睛,身子软绵绵的向后倒去。
苏念婴大汗淋漓,不断喘着粗气,浑身都像是湿透了,枪响的声音仿佛震碎了她的耳膜,耳边嗡嗡的响。
她,杀人了?
“念婴!”厉晗予突然喊了一声,苏念婴下意识地起身想要过去。
厉晗楚却突然坐了起来,伸手钳住苏念婴的手,苏念婴一瞬间浑身有如冰封,动弹不得!!
厉晗楚笑了起来,像是丛林里的毒蛇盯紧了猎物,正在危险至极地吐着信子。
“苏念婴,至少有一件事,你没有骗我——”
“你果然是第一次用枪,根本分不清,手枪里有没有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