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连忙上前几步,“二小姐,王嬷嬷毕竟是大夫人跟前的老人,您就这样教训她,有些不妥,而且看她的样子,这么一直下去,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啊,倒不如…”
楚潇潇没有让他把剩下的话说完,“我不管她是谁的人,但是我只知道,今天若是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休想把她救走。”
看她这架势,实在是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之前只听人说过,二小姐说是个会武的,但是之前在府里,也是受惯了欺负也不做声,这是第一次看见她动武,看刚刚那长练迅捷的速度,还不是简单的会一点。
真不知道王嬷嬷到底是怎么招惹了这个煞星,被教训成这个模样,管家朝她看去,发现她张着嘴好像是在说什么。
眯着眼睛,仔细辨别,才发现她一直说的是毒针,并且眼睛里有些许焦急的神色,不停地看向楚潇潇身上。
管家顿时就明白过来,这怕是王嬷嬷动了手脚,但是做得不大利索,让二小姐直接就发现了。
但是东西放在楚潇潇身上,先别说这几个护卫能不能制住她,就算可以,他们也不敢去搜小姐的身子。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时间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都僵持在了原地,管家心理谋算着,如果当真有一个人能名正言顺的从楚潇潇身上把证据取走,那就只有容氏能坐到了。
可是眼下这境况,也不知道有没有机灵的去那边找人,要是没有,自己怎么能顺利的把消息递过去。
楚潇潇把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看的那叫一个明明白白,哪里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等来容氏就能有所依仗,最好再来个死无对证。
院外又是一阵匆忙纷乱的人声和脚步声,真是说曹草曹草就到,来的人里面打头的不是容氏还能是谁。
王嬷嬷被啄的时候,就有几个人看着情势不对,偷偷赶过去给大夫人通风报信去了,但是容氏一个妇人比起老管家到底是脚步慢,现在才刚刚过来。
王嬷嬷一看见她,就感觉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大声哭喊道,“夫人!夫人救救奴啊,老奴快要被二小姐折磨死了。”
容氏看见一院子的惨状,都不禁怔了一下,回了回神,才急言斥责道:“潇潇,你这是在干什么!”
“夫人难道自己没看见吗?”楚潇潇直视着她,扯出了笑,眼神里却不带有半点笑意。
“你到底为何突然对王嬷嬷出手,手段还如此狠辣。”容氏脸色沉了下来。
“我看夫人也不用这么急着帮她开脱,她刚刚才道是夫人您瞧我不惯,想除了我,所以才让她在衣服里面藏针下毒的。”楚潇潇道。
“你胡说!我没有说过是夫人让我下的毒!”楚潇潇话音刚落,王嬷嬷便急着出声反驳道,生怕被大夫人误会。
“是不是夫人指使也无所谓,反正毒确实是你下的就对了。”楚潇潇瞥着她。
王嬷嬷一下子心虚起来,“我,我没有,那都是她一面之词!”
她本来只是看不惯楚潇潇突然对她一再顶撞,听闻她要赴宴,想让楚潇潇好好的出个丑,表演不成,然后好好受一番苦,给她一个教训,可是没想到…但是她确实不曾想过取她性命。
“哦,是么?”楚潇潇走近她,然后就把她的手踩在了脚底,狠狠碾了碾,仿佛能够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容氏大惊,出声制止道,“潇潇,即便王嬷嬷有错,你也不能私自处置她。”
楚潇潇冷哼一声,也并不理会她。
容氏心中恨恨,但是又没有办法,那厢王嬷嬷眼看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于是吩咐人先去找个大夫来再说。
“大夫你们随便找,但是我若不想,你们谁也别想近身来给她诊治。”楚潇潇不为所动,反而负手踢着王嬷嬷往屋子口走了两步
容氏是真的有些着急了,哪里还有半点当家主母的威严,“你到底还想做什么,教训了一番也差不多了,再不让大夫诊治,你当真要让她死在这里不成。”
说她狠辣也好,残忍也罢。
她看得出来,容氏脸上的惊讶不是作假,确是王嬷嬷自己一人所为,因此便更不可能让她继续活着。
这毒药说是不害及性命,但也要治疗的及时才行,若是真的生了点变故,灵玉身子说不上多壮实,怕是真的会就此要了她的命,更别说灵玉还是受了自己的牵连,不然本不该遭这番罪。
楚潇潇看着容氏,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的感情色彩,反正容氏也未曾安有好心,多这一条并不算冤枉她,“夫人为了让我不要挡了容雪嫁入景王府的路,便让王嬷嬷在藏针下毒,要置我于死地,你说这件事我去外面宣扬一番,等到京城上下人尽皆知的时候,这陈威还敢不敢光明正大打的把容雪娶进门去。”
容氏本来还未想到此处,但是阖府上下有哪一个不知道王嬷嬷是她的心腹,就算她当真没有指使过下毒,但是嘴长在别人身上,她是管不住也防不住的,谁知道别人可会怎么说。
如果放任不管,恐怕真的会朝着那死丫头说的方向发展,可是看看身边一群老嬷嬷和伤的伤,残的残的护卫,她竟然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两人对面僵持,没有一方松动。
“潇潇,你是不是真当这府中无人能制得住你了,是,我现在确实拿你没什么办法,但是你既然这么看重你那小丫头,难道就不为她想想。”容氏瞥到屋子的方向,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顿时又拾起那副高高在上的面孔。
“你什么意思?”楚潇潇敛了神,狐疑的看向她。
“她的卖身契在我手中,她是死是活,是留是卖,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容氏一掸衣袖,那副得势的模样仿佛和刚刚满脸惊慌的不是一个人一般。
被这一提醒,楚潇潇才想起来,虽然说灵玉是她母亲之前身边的老仆的女儿,按理说身契自然也应当在母亲的嫁妆里,即便她已经故去,也应当留作自己出嫁时候的添妆。
可是容氏当家以后,便鸠占鹊巢,将那许多东西纷纷占为己有,甚至有些给了容雪当嫁妆,尤其是那一块黄犀玉的吊坠,是她母亲生前的贴身珍贵物件。
而前世轮到她出嫁之时,容氏只拿了一些廉价的不行的东西胡乱凑了一些,楚太尉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也是为何沈佳一直十分瞧她不上的原因。
嫁妆的分量如何,直接体现了娘家对姑娘的重视程度,她那些所谓的‘嫁妆’,别说是作为王妃,便是入一般的商贾之家怕是都要遭嫌弃的。
前世她不争不抢,觉得都是身外之物,容氏倒是提醒了她,哪怕里面没有灵玉的身契,她这回迟早也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彻底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