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容雪也哭累了,冷静了下来,首先想到的便是打掉孩子。
若是没有这个孩子,便可以说府医误诊,虽是滑脉之相,但有可能是月事不调导致的,将此事大事化小,只是不知道苏九渊处能否将此事遮掩过去,又或者说不知苏九渊能否相信自己是清白之身。
但此时的容雪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想要当皇妃,想的简直要发狂,这是最后的机会,如若不然,这辈子便只能嫁给沈威为妃了。
容雪乔装打扮一番又带上面纱,不带一个侍女便出了府。
容雪避开所有人的眼睛,一路上躲躲藏藏偷偷摸摸的离开太尉府,一个人来到了一个小胡同的药房。
地点偏僻,过往人又不多,极少能被人发现,她也是因为之前要让小丫鬟配制一些不太能明说的药,特意打听了一番找到的。
但容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别人的眼中,因为她身怀有孕的关系,沈威十分不放心,更遑论太尉府里有一个楚潇潇,这更难以让他放心了。
当即就指派了人在容雪身边呆着,只是没有惊动容雪,只是让人在暗中呆着,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保证容雪和她腹中孩子的安危,另一个他自己都不想说明的原因便是监视容雪,今日她的态度总是让沈威感到有些不放心,让她能够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自己才可以更加安心。
容雪进了药房后,二话不说,便直言要落子汤,药房掌柜没有多问,一般卖这种药的人家都难免要涉及到一些难以言说的隐私之事,他见得多了,做生意的人又有几个糊涂蛋,只是点头应下,回身抓药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什么,手上一顿,便向容雪道了声歉,口称后堂出了点事情,让其稍等片刻。
容雪虽说着急,但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的,敷衍的摆了摆手,让他速去速回。
“公子有何吩咐?”到了后房,掌柜便看见了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背对他站着,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正是沈威派遣在容雪身后跟着的那个人。
只见那人给掌柜一锭金子,让其将落子汤换成安胎药,并且警告他有些事情不要多言,货真价实的银钱在面前放着,那掌柜本来在这种犄角旮旯里开药店,做着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是什么好人物,见钱眼开,自然是忙不迭的应下,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连忙把银子收进了怀里,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生怕那人反悔了一样。
回去偷偷把刚刚抓到一半的药材装作不小心碰撒了的样子,口中一直赔着不是,然后利落的又重新拿纸包装了一副,容雪不通一点药理,本来就很难发现什么,何况心情焦急,一直左顾右盼的,生怕遇见什么熟人,哪里留意到掌柜的这点小手脚,只能是嘴里不断地斥责几句。
这回掌柜的总算没有再生出什么波折,顺顺当当的报好了药,不出片刻,容雪便拿到了她所以为的落子汤,手扶着斗笠,低着头,一路遮遮掩掩的回了去。
而随身跟着的沈威的侍卫,自然是要先顾及着身上的任务,没有当即回去,而是在暗地里护送她回到太尉府之后,这才暗中返回景王府之中,将这件事仔仔细细的报告给了沈威。
“这个贱人!我还当她是有什么难言的顾虑,没想到竟然真的存了别的歪心思,还想要落掉我的孩子,竟然这么不想嫁给我么?那这段时间的恩爱又算什么。”沈威听后震怒,从来只有他不要别人的份,又曾几何时这么被别人嫌弃过。
更别说如此处心积虑谋划一切的,还是他视如珍宝的心头肉,那一脸纯洁无辜的模样,曾几何时,真是恨不得心都掏给他,却原来自己在她眼里到底算是什么,攀扯权贵的的阶梯,还是与人争风斗艳的筹码?
容雪去买落子汤的动作,让他一下子回想起今日早上容雪清醒过来看见他那一副惊魂不定的模样,他竟然还以为是楚潇潇布下的套,现下看来,那费尽心思的酒菜和熏香,怕是容雪自导自演的戏码。
待回到太尉府后,容雪没有惊动房中的丫鬟,生怕他们去告诉容氏,坏了自己的计划,只想着先斩后奏,便自行煮了落子汤,从头到尾一直小心地守在了炉子旁边,全神贯注的盯着,没有敢假借他人之手。
但是几个时辰过后,容雪便察觉了似乎有些不对,她让掌柜的加重了药剂,这么一大碗落子汤喝下,按理说应当立刻就该有所反应,可是现在都半天了,什么动静都没有,甚至还觉得小腹温热,竟然万分舒适,没有一丝难受的感觉,更遑论其他落胎的迹象。
容雪在这等待里面一点点被耗去了耐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好的堕胎药,为什么半点不见效果,在房中她是坐也坐不稳,站也站不安分,来来回回的踱了好几圈,最后便又出门了,她非要去找掌柜的要个说法,或者再不行换一家药铺试试,今天她非得把肚子里的这块肉给拿掉。
只是容雪这些事,另一边的楚潇潇和苏九渊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没有想到都到这种时候了,容雪竟然还打不消心里那点痴心妄图想还在绞尽脑汁的想要就这么遮掩过去,怕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来看了还差不多。
楚潇潇和苏九渊经此事,一时半会也没有打算接着去找自家师父,反倒在一旁盘算着该如何好好的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好让楚潇潇能够顺顺利利的解除和沈威地婚约,毕竟像这样的送上门的机会实在是难得。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但是要如何好好利用这一点,让天平最大幅度的倾斜过来,还得好好的思量一番。
“今日就冲着沈威在太尉府做的这些事情,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若想要扩撒出去不过片刻的事情,只怕容雪是必定要嫁给他了,容雪怎甘心做人侧妃。而他们二人婚前无媒苟合,算是有了铁证,放到哪里都是我占了道理,若是容不下也在乎情理之中,此事就是我解除婚约的契机。”楚潇潇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与苏九渊一点一点的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