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梓站起来，转过身，看到柯乐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里，一脸沉重，不禁怔了一下。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眉心紧蹙，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柯乐回过神来，望着南梓，见他一脸阴郁，这才有点儿相信周祺的话。脸色这么差，看来真是不怎么好过。
“我······”柯乐正想道歉，可想了想这个歉不应该道。
他为什么要道歉？！那本来就是自己的照片，皱了又怎么样？他不还给南梓都正常，照片在他手里，根本就是物归原主。
所以这个道歉一点儿都没必要。
“你是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那张照片的？”
这话听着耳熟，柯乐猛地怔了一下，抬起头来，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卧槽，南梓怎么跟梦里说的话一样？！
自己是醒了还是还在做梦？
柯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南梓看不透他在做什么，冷冷地看着，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疼过去以后，柯乐重新看着南梓，眼神里闪动着惊恐，那天晚上被一个男的强吻的恐惧和心理阴影忽然袭上心头，他僵硬地咽了一下口水。
为了不重蹈梦里的覆辙，他下定决心坚决不能说实话，打死也不能说！！！
所以他改口了，比起坦白，他宁愿道个歉。
“那个，我来是想跟你道个歉，把你照片儿弄皱了，不好意思。”
南梓淡淡听着，眉心抽动了一下：“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偷我的照片。”
“我没偷，那本来······”柯乐一僵，心里猛地震了一下，差一点就又要说那是他的照片，还好刹车足够及时，“随你怎么说，就算是我偷的，我也都还给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只想知道原因，你为什么要拿走那张照片，你认识她？”南梓凝重地盯着柯乐的眼睛，透过空气传递过一丝咄咄逼人。
柯乐不自觉眼神飘忽，有些心虚：“不认识，我就是觉得他······挺可爱的，拿回去欣赏。”
南梓上前，抓着柯乐的衣领，贴近他的脸，语气激烈：“你真的不认识她？”
“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他妈聋啊？！”柯乐掰开南梓的手，暗暗骂了一句，“真是个神经病。”
南梓一脸落寞，眼底忽然生起一丝悲凉，柯乐看他这样子，忽然就又心软了。
“那个小女孩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柯乐沉声问道，他的音色透亮，和这样的一份深沉并不能完全匹配。
片刻后南梓才说话：“对，很重要，是我生命中无法取代的一束白月光，也是我的希望和理想。”南梓低垂着眸子，褐色的瞳仁忽而温暖。
这样的南梓柯乐没见过，怔了良久。
“那你有没有想过，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可能她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她不会变的。”南梓定定地说，没有一丝犹疑。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变？这么多年过去了，毛毛虫变成蝴蝶，蝌蚪变成青蛙，什么东西都会变，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变？”
“她不是东西。”
“你才不是东西呢！”柯乐愤愤道。
······
妈的，对话怎么就变成了这个走向，南梓这个人，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神经病。
本来安定的氛围在几句话之后变得紧张起来，柯乐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周祺在琴房的走廊上静静听着，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想笑。
不得不说，这个柯乐，真有他的。
“我会找到她的，不管她变成这么样子。”南梓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一阵微风从窗口吹进来，轻柔地拂着他额前的碎发。
风是暖的，今天天气不错。
“我艹，你真是个纯种······”傻逼，一个纯种的傻逼。
还要他怎么说，南梓才会放弃寻找柯洛洛这件事情，照这个劲头找下去，没准儿他哪天就露馅了。想想梦里南梓对他做的事情，他就一阵头皮发麻，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你出去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也不会懂。”南梓冷冷道。
“你才什么都不懂！你他妈的······真是个蠢到家的痴情种！”柯乐愤然转过身，夺门而去。
聊到这个份儿上，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该说的都说了，迟早南梓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从琴房里出来，柯乐望了一眼颀长的走廊，连个人影儿也没有，周祺早已经不知在何时悄然离开。
柯乐愤然攥紧了拳，今天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