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夜幕降临，医院的急诊室内灯火通明，医护人员忙碌地穿梭其中。
今晚的工作量异常繁重，原本入夜后病人稀少的宁静被接连不断的急救病例所打破，仿佛整个城市的老年人都在一夜之间接连遭遇了不幸。
救护车一辆接一辆地驶来，送来的病人大多都是因服用了三无保健品而病情严重。
我刚换好工作服，准备开始今晚的轮值时，急诊室门口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病床轮毂转动的声音。
“小刘，情况怎么样？”我迎上前去，询问着同事小刘。
“晴雨姐，又是假保健品事件，光这一晚上已经有五个老人送来了。” 小刘匆忙中，额头已经布满汗珠。
“有治疗方案吗？”我迅速进入状态，边走边询问。
“对症下药，先稳定病情，各科医生都在想办法。” 小刘跟在我身后，把护士站收集的病人资料递给我。
接过病历，我对小刘说：“咱们加快速度，先处理最严重的两例，其他的让实习生先监测生命体征。”
“明白。”小刘点头答应。
我们两人快速走向抢救室，门外已有几名焦急的家属在不停徘徊。一进抢救室，强烈的消毒液味道和紧迫的气氛扑面而来。
“这边的老先生血压不稳，开始有些昏迷，需要立即干预。” 护士紧急报告病情。
“立刻推进急救室！”看着病床上几近昏迷的老人，我心中万分忐忑，这种假药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难以预料了。
“去问家属，老先生有没有什么慢性疾病，或者最近吃过什么药？我们得尽快查明成分。” 我对身旁的实习护士说道。
“晴雨姐，他们家属说老先生最近一直在服用一个所谓的‘长寿丸’。” 实习护士焦急地回答。
“长寿丸？检查他的肝功能，做个全面的血液检查，还要查一下肾功能。”我迅速下指示。
“他们有没有拿这个药的样品来？”我追问道。
“拿了，我让实验室立刻检测。” 实习护士说完就跑了出去。
整整一晚上，我和同事们一刻不停地忙碌着，给病人们进行检查、治疗、输液……
晚上，徐星辰回到了家，脸上带着一丝不悦。他一进门，就看到婆婆一脸愤怒地坐在沙发上，而姨妈则是一副委屈的表情，两人显然已经等待他多时。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婆婆一见到儿子就抱怨道，“你娶回来的好媳妇今天又埋怨我花她钱了，你姨妈可以作证，她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徐星辰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看向姨妈，想听听她的说法。
姨妈见状，连忙附和道：“是啊，辰辰，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媳妇。她今天在家里大闹了一场，还连我一起骂了，简直就是泼妇一个！”
徐星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她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惹事生非。妈，姨妈，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4.
等到我下了夜班回到家，已经是清晨了。
医院里昨夜的急诊病患格外多，我此时早已心力交瘁。
但当走进家门，等待我的却不是家的温暖，而是即将到来的雷暴。此刻，丈夫、婆婆和姨妈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我是个罪人一般。
“你终于回来了！”徐星辰冷冷地说道，“你看看你把这个家弄成什么样了？妈被你气得够呛，你还有脸回来？”
我听到这话，立刻火冒三丈。我辛辛苦苦上班赚钱，回到家还要面对这些无理取闹的人，真是够了！
“我怎么了？”我反驳道，“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她们就受不了了？这个家到底是谁弄成这样的，你心里没数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怒吼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有没有这个家？咱妈和姨妈是你的长辈，你应该尊重她们！可你呢？不仅不懂得尊重，还跟她们起冲突、吵架，甚至动手打她们！你这样儿的媳妇，谁家敢要！”
“徐星辰，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气得浑身发抖，“我什么时候对她们动手了？你这是血口喷人！你妈和你姨妈天天在家里对我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然后又在你面前装得楚楚可怜，她们有真正尊重过我吗？她们有把我当作这个家的一份子来对待吗？她们在你面前说的话，哪句是真的，你分得清吗？”
我们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整个家里都充满了火药味。
婆婆和姨妈坐在沙发上，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仿佛在说：“看，你丈夫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然而，就在这时，婆婆上一秒还在窃笑的脸色突然一变，捂住嘴巴冲向卫生间。紧接着，里面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徐星辰脸上的愤怒瞬间变成了惊慌，他连忙跑过去查看婆婆的情况。
我也赶紧跟了过去，虽然我对婆婆和徐星辰都感到十分失望，但我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只见婆婆脸色苍白地趴在马桶边上，上吐下泻。
我赶紧扶起她回到沙发上躺下，并拿起电话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然而，就在这时，徐星辰突然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装什么好人？我妈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天天在家里气她、骂她，现在她生病了你就想装好人？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是我曾经深爱的男人吗？他竟然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般。
就在这时，婆婆突然发出一声呻吟然后晕了过去。我和徐星辰都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5.
一到医院，同事生就严肃地告诉我们，婆婆的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接受治疗。
然而，当我们急匆匆地想要为婆婆安排病房时，却发现医院已经人满为患，连一个空床位都没有了。
无奈之下，婆婆只能暂时躺在医院走廊的病床上。
经历了一整夜的呕吐和腹泻，婆婆的脸色苍白如纸，不时地在半昏迷状态中呻吟。
徐星辰交完费回来，一看到他妈这个样子，立刻就开始责怪我：“你好歹也是这个医院的医生，怎么能让妈躺在这种地方？赶紧你动用你的关系，给妈安排个病房！”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现在医院床位紧张，根本没有多余的病房，再说了，就算有，那些情况比咱妈严重的老人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们从病房里赶出来吧？”
我的话音刚落，徐星辰就怒了。他瞪着我，眼中满是怒火：“别人家老人跟咱妈能一样吗？妈现在连个病房都没有，你却无动于衷！你还是人吗？！”
就在这时，婆婆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我站在床边，立刻露出愤怒的表情：“你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又想来害死我？”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我努力保持镇定，试图解释：“妈，我是来照顾您的，怎么会想害您呢？”
然而，婆婆根本不听我的解释。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喊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你给我下的毒！你想害死我，然后独占这个家！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我感到一阵愤怒涌上心头，但我还是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在这个场合跟她争吵。
但我的忍让并没能让她适可而止。婆婆的骂声越来越大，引来了更多的围观者。
她指着我的鼻子，用各种难听的字眼辱骂我，仿佛要将我置于死地。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愤怒，但我更感到心寒的是徐星辰的态度。
徐星辰站在一旁，既没有阻止婆婆对我的谩骂，也没有为我说一句话。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再信任我，更不再爱我了。
医生同事听见吵闹声走了过来。他们看到婆婆情绪激动，立刻上前安抚她，并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趁机离开了现场，不想再卷入这场无谓的争吵中。
6.
经过一天一夜的等待，医院的实验室终于给出了关于“长寿丸”的详细分析报告。
报告显示，这种被吹嘘得神乎其神的保健品中，主要的有害成分是一种名为“二甘醇”的廉价物质，它被用来冒充更为昂贵且安全的“丙二醇”。
我拿着报告匆匆赶到婆婆的病房前，想立刻将这一切告诉徐星辰。我以为，面对这样的事实，他至少会有一丝愧疚，会为我之前所受的委屈道歉。然而，我错了。
“这是什么？”他轻描淡写地问，甚至没有正眼看那份报告。
“这是医院的证明，证明那些‘长寿丸’是有害的，是导致妈身体状况恶化的元凶。”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但心中的愤怒与失望却难以掩饰。
他瞥了一眼报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哦？有害？怎么，你就这么想推卸责任吗？一份报告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解释道：“这不是推卸责任，这是事实。你看，这上面写着……”
“够了！”他猛地打断我，“什么狗屁报告！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以为你随便伪造一份报告就可以把你下毒害妈的事瞒天过海了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他的表情却是认真的，认真的可怕。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感到一阵窒息，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
“我怎么说？我应该怎么说？”他突然提高了声音，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你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家里的事情什么都不管！妈的身体状况你关心过吗？你只知道指责我，指责妈，你有尽过一天媳妇的责任吗？”
徐星辰的脸色阴沉，他一步步逼近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能不能给妈安排床位！”
我心中一阵刺痛，却始终保持着理智：“我尽力了，但我也需要考虑到其他病人的需求。妈现在的状况并不急需病房，医疗资源需要优先安排给其他情况更严重的病人。”
“那你的意思是不肯帮了？”他的声音突然提高，脸色也更加难看起来。
我摇了摇头，还想跟他继续解释。然而，他却突然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摔在我面前：“签字吧！”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份离婚协议！
我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他，他却冷冷地说：“如果你不能给我妈安排床位，那我们就离婚！”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我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就是我爱了多年的男人吗？为了一个床位，就要跟我离婚？
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凉感涌上心头。我知道，这样的婚姻继续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他连最基本的信任和理解都不给我，那我还留恋什么呢？
“好，我签。”
7.
清晨的阳光透过民政局门口那棵老槐树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面上。
我早早地来到了民政局门口，等待着徐星辰的到来。
今天，我们将在这里结束我们多年的婚姻。
他一如既往地迟到，但我已经习惯了他的不守时。当他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时，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我却没有心思去深究。
我们没有说话，彼此默默地走进民政局大门，准备办理最后的手续。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我们坐在了窗口前。
徐星辰将离婚协议递给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看后，略显郑重地问我是不是自愿‘净身出户’的。
在财产分割一栏，徐星辰一分也没给我。但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我知道，这些年婆婆买保健品早已让家里几乎没剩下什么存款。
我心中一阵冷笑，没有说话，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手续即将办好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闷响，徐星辰倒在了地上。
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在耍赖不想离婚，毕竟，徐星辰的演技跟他妈可谓是一脉相承，我早已司空见惯。
我带着点嘲讽，踹了他几脚，“徐星辰，你这是什么意思？耍赖吗？起来！”
我心中一惊，难道他真的出事了？我赶紧蹲下身去探他的鼻息和脉搏，发现他的呼吸微弱，脉搏也几乎感觉不到。
我不得不临时抛下所有恩怨，赶紧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坐在急救车呼啸而去的路上，我的内心五味杂陈，犹如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时间难以分清自己究竟是应该高兴还是遗憾。
徐星辰被紧急推进了抢救室，我等在外面，这时，婆婆也听到消息匆匆赶到了急救室，她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跋扈。
经过一系列的抢救措施，医生同事走出了抢救室，告诉我们徐星辰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但由于肾脏衰竭，情况仍然非常危急。
医生同事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们中间炸开，我和婆婆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肾脏衰竭？”婆婆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根据血液化验结果，他的体内有大量的二甘醇，这可能是导致他肾脏衰竭的主要原因。”同事解释道。
婆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目光在我和同事之间游移，仿佛想从我们的脸上找到答案。我突然意识到，婆婆可能知道些什么。
在我的逼问下，婆婆终于崩溃地大哭起来，她承认了自己一直在给徐星辰吃所谓的“长寿丸”，说是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长寿丸”竟然害得儿子肾衰竭。
8.
不到一天，徐星辰的情况再次恶化了，需要尽快找到匹配的肾源进行换肾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医院的走廊里，婆婆突然跪倒在我的面前，她的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裤腿，泪水顺着她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她哀求道：“晓晓，我求求你，救救辰辰吧！你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弯下腰去扶她。
但她却倔强地不肯起来，只是用那双充满乞求的眼睛看着我，仿佛我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妈，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我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心里却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婆婆的声音里带着决绝，“晓晓，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但我现在真的没办法了。辰辰他需要一个新的肾脏，我求求你，给他一个肾吧！”
“妈，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摇了摇头，试图让她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肾移植不是这么简单的，更何况，我和他已经……”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已经要离婚了。”婆婆打断我的话，她的声音充满了哽咽和自责，“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拆散了你们。但现在辰辰他快死了，你能不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救救他好吗？”
看着她那悲痛欲绝的样子，我的心不禁软了下来。
毕竟，我当初选择做一个医生，就是想尽自己的力量救每一个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答应你去做配型检查。但如果配型不成功，那我也没办法。”
婆婆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连声道谢。
然而，命运却并没有眷顾我们。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和等待，我和徐星辰的肾脏配型失败了。
婆婆的肾也不行，而且她的身体状况根本承受不了手术的打击。
婆婆听到这个消息后，再次陷入了绝望之中。
走廊上，她又“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哀求道：“晓晓，我求求你，你再想想办法吧！”
我一边扶起她一边说道：“妈你先起来。不是我不救而是我也没办法。肾脏移植不是小事，必须得有匹配的肾源才行。而且医院有规定，不能插队，我们必须得排队等。”
她听我这么说，死活不肯起来，抱着我的腿哭道：“你是医生，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求求你，救救辰辰吧！”
又来了，又想让我走后门插队。她以为她是谁？凭什么要求我为了她儿子放弃别的病患的生命？
想起这些年她对我的所作所为，我早就受够了。
我冷冷地甩开她的手，说道：“没办法就是没办法，我帮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吧。”
婆婆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不是你下毒害我不成，现在又下毒害我儿子？我告诉你，如果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9.
医院的走廊尽头，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听着婆婆越来越激动的声音。
她的情绪已经失控，全然不顾这是在公共场所，指着我鼻子大声质问，引来众人侧目。
“晓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到底给我儿子吃了什么？”婆婆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很久，“辰辰他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可能突然就肾衰竭了？肯定是你，是你下的毒！”
我冷冷地看着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证明是我下的毒吗？”
“除了你还有谁？”婆婆的声音提高了几度，显得有些歇斯底里，“这些年你对我有多不满，我全都知道！你恨我，所以就下毒害我，害我不成现在又来害我儿子！”
“真是荒谬！”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我是什么？是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吗？随便给人下毒？再说了，我和徐星辰已经要离婚了，我为什么要害他？”
“离婚？”婆婆突然冷笑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满我儿子离婚不给你分家产，你想独吞家产，你看不得辰辰好，所以就想方设法地要置他于死地！”
我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家产？你觉得徐家有什么家产值得我贪图的？这些年你买保健品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要是真贪图家产，当初就不会嫁给他了！”
“你胡说！”婆婆的脸涨得通红，“我买的都是对身体好的东西，你分明是在找借口！”
我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了，没有意义。我转身就走，却被婆婆一把拉住。
“不许走！”她的力气大得惊人，“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到底给辰辰下了什么毒？解药在哪里？”
我挣扎着想要摆脱她，但她却像疯了一样紧紧地抓着我。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感到一阵阵地头痛和无奈。
“你冷静一点！”我冲她大吼，希望能唤回她的一点理智，“我的肾脏不匹配！这是事实，我已经尽力了，谁来了都没有别的办法！”
“你少来这套！”婆婆的声音尖锐刺耳，“你肯定有办法的！你是医生，你肯定能找到匹配的肾源！你就是不想救他而已！”
“那是犯法的！”我感到一阵阵地心寒，“所有患者都要排队！大罗神仙来了也不能插队！”
“我不管！”婆婆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你必须给辰辰一个肾！否则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我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见死不救的恶毒女人！”
我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这时，医生同事带来了徐星辰病危的消息。
10.
徐星辰死了，婆婆在悲痛之余，竟然将我告上了法院，指控我下毒害死了她的儿子。
接到法院传票的那一刻，我感到既愤怒又悲哀。
愤怒的是婆婆的无理取闹，悲哀的是徐星辰的离去竟然成了我们婆媳之间最后的较量。
我知道‘长寿丸’已经荼毒了不少老人了，所以在准备应诉材料的过程中，我决定将三无保健品的事情曝光出来。
我详细收集了所有关于‘长寿丸’的资料，包括它的成分、生产厂家、销售记录以及徐星辰服用后的身体反应等。
在法庭上，我面色冷静地坐在被告席上，听着婆婆声泪俱下地控诉我如何下毒害死了她的儿子。
她的发言中言辞凿凿、声泪俱下，仿佛我真的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凶手。
轮到我辩护时，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开始展示我精心准备的证据。
我详细阐述了“长寿丸”的成分以及对人体肾脏的损害，还出示了徐星辰的婚前体检报告。
我清晰地解释了徐星辰肾脏先天发育不良的情况，以及他长期服用“长寿丸”后肾脏功能逐渐恶化的过程。
我的话语在法庭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婆婆的心上。她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她似乎终于接受了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长寿丸”就是害死儿子的罪魁祸首的真相。
当法官宣布我无罪时，婆婆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支撑。
走出法庭的那一刻，婆婆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我也为她感到悲哀和惋惜——如果她能够早点醒悟过来，也许徐星辰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晚了。我只希望她能够从这场悲剧中吸取教训，不要再让类似的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