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新被拐来的女孩,拽着我的衣角求我救她出去,
可我贪生怕死,充耳不闻她的求救,只让她留在这安稳过日子。
意外穿成得宠的妾室,却做尽荒唐事,
最后东窗事发,夫君弃我于不顾时。
竟是和那被拐女孩长着同一张脸的二房替我抵了命。
穿越回来,这一次即便豁出性命,我也要救那女孩出去。
1.
村里新被拐来一个女孩,听说性子烈的很,
婆婆在窗外喊着我,让我去劝劝这女孩好好留在这过日子。
“若男啊,快出来,你隔壁家王叔的傻儿子新买了个媳妇,可那媳妇不听话,哭着闹着要自杀要走,你正好怀孕了,你去劝劝她,让她看看被买到咱们村里的女人多幸福。让她好好留着这过日子,早日给老王家生个大胖小子。”
我不吭声,只是在思考。
“怀上强奸犯的孩子,幸福吗?”
见我不吭声,她在屋外又加大了嗓门。
“你不吱声在干嘛?聋了吗?别以为你怀孕了就能翻了天了,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你不听话我照样打你。”
她说这种话的时候,一般就是生气了,不出意外下一秒我就要挨打了。
“听见了,马上来。”
我从土炕上下来穿好鞋就慢吞吞的往王叔家走。
进了柴房就看见了被绑着的女孩,她刚一抬头,眼里盈着满满的希翼。
拽着我的衣袖,哭着求我救救她,
我看过电视上演的这类剧情,女孩被拐卖,会从天而降一位救世主,豁去姓命,救她出去。
我扒开她紧紧拽着我衣袖的手,开始劝她好好留下过日子。
我自私卑劣,只想苟延残喘的活着,我帮不了她,也当不了她的救世主。
见劝她不动,我回了家,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休息。
迷迷糊糊间,总觉得身边的环境开始扭曲变化,可又睁不开眼。
额间刺痛,忍不住的去摸却摸得了一手血。
强睁开被鲜血糊住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红。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上面的喜字烫的我眼睛发疼。
我有些发愣,不知道怎么一睁眼世界就变了个样子。
只一低头就看见了身上粉色的婚服,我才明白了当下的处境。
我可能穿越了,还穿成了刚要入门的妾室。
周围站着乌压压的人,盯的我害怕。
屋内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唯独面前的女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她穿着一身丧服,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我。
还未等我缓过神,便见她披头散发的扑了过来,
随即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季郎啊,季郎。你当真如此无情,非要选在今日把这个贱人迎进门?”
“都怪你这个贱人,勾引我的季郎。你是个妖孽!刚要进门就索了我儿子的命。都怪你,我要掐死你,给我儿子偿命。”
我被她掐的喘不过气,不住的挣扎,可身边的男人却是一动都不动,冷冷的看着。
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我觉得自己马上要死的时候,那男人才吩咐人拉开了掐着我的女人。
“你差点要了她的命,也该发泄够了。作为主母如此善妒,你曾经在家里学的三从四德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这新婚之日你如此失态,像什么样子!”
我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体还止不住的颤抖。
我想这疯癫的女人应该是这男人的正房。
“我善妒?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儿子的头七还没过,你就把这个贱女人迎进了门。”
“他在我怀里一点点冷去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等你回来给他带桂花糕吃,他还说自己学会了新的诗文,念给你听了你一定欢喜的紧”
“他吊着一口气拼尽全力等你的时候,你在干嘛?你在这贱女人的床榻上寻欢作乐!”
“我们的儿子,死的时候,眼睛都没能闭的上。”
“季郎啊季郎,你迎娶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我是这京城里最好的女子,你要和我生许多的孩子,要和我一人白头偕老。”
“可结果那,你一房又一房的往家里抬着小妾,这么多年就没断过!”
“我也想做个好主母,想学着大度。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缩在角落里,看着她拽着男人的衣角,不断尖声哭诉。
可男人就站在那里,眸色淡淡的,像是再看一场闹剧,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正常的很,倒是你如此善妒,做不成好妻子,好主母。丢了你娘家的脸面。”
我听了心里却偷偷反驳:“自古以来,哪个女子不想和自己丈夫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你这男子做不到忠诚一人,还要给人家安个善妒的名头,真是不可理喻。”
忍不住想要开口为那女子辩解,可看了看自己身上粉色的婚服,又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立场说这话。
男人彻底失了耐性,皱着眉毛吩咐人将她拖了下去。
闹剧落幕,我不再看他们,于是四处望着。
灯火阑珊处,一个女子在哪里静静的坐着,面色动容,却又一言不发。
我被惊的一身冷汗,这坐着的女子分明和那被拐来的女子长着同一张脸。
2.
夜里被送入洞房的时候,我因为白日的怯意不敢看他。
可他只当我是因白天没第一时间为我撑腰而生他的气。
抱着我轻轻哄着:“别生气,今日不是不向着你,我早就厌烦她了,只是还念着她娘家的势力罢了。”
我听不懂他们名门望族里的利益往来,只能怯怯的点头。
他拂了一下我的脸,“就喜欢你这听话劲。”
第二天一早,下人叫我去给夫人请安。可我去时,只见到了昨日那个安安静静的女人。
行了个四不像的礼后,她也没为难我,只是挥挥手让我走。
我心里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
我怕自己的结局像看过的书里写的那样,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想死,死了就又得回到那现实的炼狱了。
我想活着。
急忙回了房后就想着拿什么东西去给她赔罪,可翻翻找找,却是什么都找不到。
只能偷偷去厨房七零八凑的做了道家乡菜给她端去。
菜端到她房里的时候,我见她突然失了态猛的站了起来。
颤颤抖抖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然后开始大哭。
我不知道怎么惹的她伤心了,只能无措的站在原地,嘴里“对不起”不停的说着。
她听了我的话,又开始强撑着笑,我被她又哭又笑的反应搞得有些害怕,刚想偷偷逃走,就听她开了口。
“你来自现代。”
是肯定句,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也是。”听到她的话,我终于敢抬起眼看了看她。
3.
和她有共同的话题,我去她的房里也越来越勤。
我知道了她叫婉娘,是胎穿,也知道了她从小接受了这里的教育。
三从四德像一座大山,从她出生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怕自己会忘记现代的思想,忘记现代的一切,只能用简笔字写在纸上,再小心翼翼的锁好。
她说若男这个名字不好,给我起了新名叫“娇娇”。她说女子当为乔木的意思,我对这个新名字也喜欢的紧。
我们成了知己,成了互相在陌生世界里的唯一慰藉。
那天她问我,“现代是什么样子的了,我有些忘了。”
我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有明亮的路灯,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还有蓝蓝的天和自由的风。”
其实,我也有些记不清了。
话刚答完,她便没了声音,我扭过头看她,只看见她红了眼睛。
“咱们夫君叫什么名字?”
她盯了我半晌,又把目光移向别处。
“在这里,不用知道你的夫君叫什么名字,只要知道他是你的天就够了。”
顿了一顿,她又补了一句,“别爱上他。”
我尚且年轻,听不懂她话里的深意,可当我追问缘由时,她又闭口不答。
4.
其实夫君对我很好,他给我明目张胆的宠爱和数不尽的绸缎与首饰。
家里的下人见风使舵也对我尊敬的很,日日在我面前拍马屁,再也没人欺负我。
我对这样的日子喜欢的不行,对夫君也渐渐喜欢了起来。
他施舍给了我一点好,我便捧着自己的那点真心毕恭毕敬的送上去。
我甚至起了贪心,想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把这日子一直过下去。
可和他说的时候,他只是玩笑般的应,第二天又送给我绫罗绸缎。
我刚把得到的东西都锁进我视若珍宝的小箱子里,就听前厅吵得热闹。
一进去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大夫人,可如今她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
只看了一眼,婉娘就蒙住了我的眼睛,可我还是恶心的想吐。
回了婉娘房中后,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反胃。
“大夫人,……她怎么了?”
“与府内下人私通被发现了,她身上的伤是被人一刀一刀割出来的,大夫人以此羞辱季府,季府杀鸡儆猴,示威罢了。”
我突然明白,原来这个时代,女子的命掌握在丈夫手里。
她们的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小天地中,逃不出三从四德设下的天罗地网。
府里的血腥味还未散尽,大夫人的娘家人就又给季府塞来了新人。
他们不在乎女儿的生死,只埋怨她没学好三从四德,丢了他们的脸面,也丢了季家的脸面。
所以他们送来小女儿赔罪,送来一个傀儡,一个工具,来维系两府之间的情谊。
只可惜大夫人,入不了季家的坟,也入不了他们娘家的坟。
她谋算了大半辈子,却被爱遗弃,被家人遗弃,成了孤魂野鬼。
我心疼她,在夜里偷偷去角落给她上了香,她是个可怜人,我希望她有个好来生,嫁个普通人家,和自己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5.
我仍旧真心的待夫君好,可他却和以前不大一样。
他再不来我屋里,夜夜宿在新人房里。
我再去找他,他也不再想往日一般对我笑意盈盈,皱着眉毛,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绫罗绸缎和漂亮的首饰不再属于我,下人也有了新奉承的主子。
我趴在婉娘怀里哭,说想不通为何他变心的如此之快。
可婉娘只摸着我的头发,“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男子最爱这般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