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还没表态，却见叶藏锋立刻拒绝说：“服务器上的数据涉及大量用户隐私，恐怕我们无权给你！”
叶景眉头紧皱，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儿子。
江琳补充说：“不需要全部，我只要鸽子、陆小喵和徐演那个三人副本的所有数据。”
尽管叶藏锋是做后台技术的，但对于这三个名字也相当熟悉。
出事那天，棠礼带人离开机房后不久就发生了火灾。
紧接着，定居点外一处废弃的城市发生爆炸。由于离机甲联赛场地很近，很快就被附近的工人发现了。
据说那片区域是归属于晟江的资产，受损建筑内还发现了晟江的新型智能机甲；与此同时，叶小悠被警察叫去问话——这些事件单独看都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放在一起时，阴谋的味道就非常明显了。
叶藏锋问过棠礼，威盛到底在机房里做了什么？对方却只轻飘飘回了句：你对外就说是有人在机房里吃烧烤好了。
若再追问，就是‘都是高层的事，你少打听’。
于是，整个事件就被淡化成‘由威盛纨绔子弟引起的一场闹剧’。
跟高高在上的威盛相比，无论是江琳提出的条件还是合作的态度，都是更加理想的合作伙伴。
此时，叶景几乎已经被她说服了，但叶藏锋却依然坚持：“机房的受损数据还在恢复当中，暂时无法提供。”
江琳刚要开口，叶景赶紧拦了一句：“很快！等恢复完成了，我立刻就派人把数据晶片送过来！”
“好。”
江琳点头。
但叶藏锋又追问：“服务器上的数据涉及用户隐私，只有警察才有权查看，你要那数据做什么？”
江琳看着他，神秘一笑：“我敢说，你敢听吗？”
“啧，你问这些干什么？！”
叶景沉下脸，轻声责备一句，叶藏锋这才不敢吭声了。
显然，叶景比他更知道这类事件的严重性，及时阻止了他的好奇心，又对江琳一笑：“所有线上数据已经在火灾当中全部损毁了，就算能找回当时的存储单元，我们也没有能力做数据恢复。”
叶景这是在撇清责任：原则上数据已经没了，能恢复多少是你的事，我们不清楚也没看过。
江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就先送到晟江的数据中心来吧。”
叶景连声答应，笑容谄媚。
交易达成，双方都很满意。
从晟江出来的时候，叶藏锋一脸不爽。
直到上了车、缓缓驶出晟江园区，叶藏锋才抱怨道：“您的心可真大！您知道那是什么数据就敢答应她？”
“你管它什么数据！”
叶景严肃道：“跟你有关系吗？”
一句话竟是把叶藏锋给噎住了。他有些无奈地挠头：“回头威盛那位少爷要是追问起来，我可兜不住。”
“所以才叫你少打听啊！”
叶景数落道：“事情从头到尾都没经咱们的手，全都是棠家人自己搞出来的！日后就算出了任何问题，自然也怪不到咱们头上！你说你非要打听它做什么呢？！”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见他不吭声了，叶景神色稍缓，才又慢慢说道：“我是不懂机甲的，但我知道威盛明明有自己的研发团队和实验室，却还要花大价钱向晟江购买，其中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而江琳这个女人，你以为只是个靠江凌遗产一夜暴富的幸运儿？哪有这么简单！短短几年间就能把奄奄一息的晟江搞得生机蓬勃，也必然是个有些手段的厉害人物。”
这一点叶藏锋倒是认同的。
江琳不仅本人是昆仑才女，她身边的助理也都是神女星出身的姑娘，商学院、法学院的都有，同样个个都是精英——这么华丽的团队阵容，谁敢小瞧她们？
说到这，叶景叹了口气：“小悠不知深浅，已经一脚踩进麻烦里了，你竟还不知轻重？”
出事的第二天，叶小悠就被警察盘问了。但因为虚拟平台完全瘫痪，现场一片狼藉，任何数据都拿不到，警察也是束手无策。
叶景看着儿子，语重心长：“你知道什么叫‘商场如战场’？”
“不就是商战嘛！威盛跟晟江斗法，多少年的事了！”
“你以为的商战：权谋、谍战、相互安插眼线、机关算尽尔虞我诈；实际上，就是当面互撕对骂，吐口水、打砸抢，并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叶藏锋一脸黑线：“人家好歹也是个正经体面的大公司……不至于这么Low吧！”
叶景却冷笑：“你以为威盛就只是派了个搞技术的棠礼一个人来的？我可听说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棠果——在武神星，那可是被雇佣兵称为‘少帅’的人。”
叶藏锋去过武神星，也知道威盛手下雇佣兵的厉害，不禁有些惊讶：“在地球上，雇佣兵可是非法的！”
“杀人抢劫还犯法呢，那监狱又是干什么用的？”
“呃。”
无言以对。
叶景又说：“无论在武神星还是地球，威盛都是实力雄厚的业界霸主，你以为他们的钱是那么好赚的？那江琳年纪轻轻，手上随便拿出一套手稿来就能卖到过亿——你知道现在晟江的水有多深？她手上到底还有多少手稿？威盛就一直乖乖拿钱出来买？”
“……他们不会是想抢吧？”
这个局，怎么看都像是威盛的手段。
叶景一摆手：“那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上头的神仙怎么斗法，我们管不着也管不了！人家的目标是灭了对家才叫赢，咱们是不当炮灰就是赢。”
叶藏锋摇头：“可是，他们两家斗法，最后烧的可是咱们家！”
“所以我们今天来晟江喝茶啊！如果晟江揪住这事不放，那倒霉的不还是咱们？现在琳总主动提出和解、还指了条活路，你却还不识抬举？”
叶藏锋用他只精于学术的脑子又使劲琢磨了半天，点点头：“懂了。……可是，咱们真要把模拟器卖给晟江吗？”
那是叶藏锋一手做起来的项目，他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