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及时有热心肠的想要帮他一把,问问这是在找什么,也实在是跟不上某人的速度,也就不得不放弃了。
来来往往的人,从早上晨起时分,到夕阳西陲,都曾见过,一人不断地在西街寻找着什么。始终是不肯放弃。更有甚者怀疑这是小偷在勘察地形,打算报官。可是如此明目张胆又确实不像小偷。一时间众人也是没了主意随他去了。
奇了大怪了,零说的明明就是这附近啊。怎么找不到了呢。慕容泓插着腰站在地中间,时不时的还左右张望一下。
可累死我了,这地方在哪啊!这里真的开了一家欢馆么!
左右张望之下慕容泓朝着一处小路拐去。真是奇了怪了。就算是白天找不到,到了晚上哪家欢馆不开门啊,怎么可能找不到了呢。
边走边想,在前面不远处倒是有座小院,门口打着一盏灯笼,并不是特别明亮。门是打开着,门口也没有站人,上面也没挂着招牌。不过凭着多年流连花街的经验,慕容泓可以肯定那是一家欢馆。不过……
不过这也太寒酸了点吧!怎么看都不像新开的。新开的欢馆应该是那种,灯火辉煌,门口脂粉艳丽,迎来过往,热闹到天明。
可是这里……抬头看了看这个跟想象之中差了个不是一星半点的地方。虽然,虽然,虽然,的确是有那种名怜赎身之后自己开一家的。
但是都是在哪种门庭若市的地方,要的是那一份不同与市的雅静。去那里面的也多是一些风雅之人,只为买艺不为买身的。
当然,当然,当然,也不乏一些性子孤僻,或者说是古怪的人,就是喜欢大隐于市你也拦不着不是?慕容泓从看见女人那天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过……这一个……说实话……的确是……真没见过。
带着几分怀疑的朝着那里走去。果然进门的时候并没有人阻拦。有些疑惑的朝着里面走去,直到拐了第四个弯之后才隐隐听到一些动静。
园旧廊深,再加上晚上没什么光,四周更是没有什么烛火,非但没有什么大隐于市的文雅风趣,反而有一种吓人的感觉。总觉得看不见的地方会窜出些什么东西来。
“公子可是要找什么人?”
正在东张西望的慕容泓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一身着淡青色衣裙的女子,仅施以淡妆,并不算美艳,眉眼之间倒是有着几分秀气,看的慕容泓竟有一丝痴了,显然忘了刚才自己才被这个女子吓到了。
俯身施一礼。“蜻鸾唐突了,惊扰到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姑娘说的哪里话,方才在下在想点事情,没有看到小姐,是在下的错。还请小姐莫要见怪。”说完看着那低垂的小脸仍是不敢抬起来,慕容泓心一软伸手虚扶了一把。虽然这种雅馆自己并不是常来,但是规矩还是懂得。这里的女子不似寻常花街那般,倒是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反正……也就是说。哎……必须要用尊称,人也必须看起来尽量像个人,而不是那种纨绔子弟。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只要要从明面上过得去。
起身看到慕容泓时那女子竟是一愣,随即苦笑的摇了摇头。“公子说笑了,公子叫我蜻鸾就好。小姐一词可是万万担当不起。”急忙敛下眼神。的确慕容泓虽然平常举止不怎么样,可是若是忽略了那些,但看脸的话……其实还是能看的,并不是影响市容的那一行列。
况且慕容泓人长得本就清秀俊美,平时的脸上不笑也带着几分纨绔的味道。现在着突然间一收敛,反倒是衬的他风度翩翩,再加上那习惯性的唇角含笑,更是让人不禁多看几眼。
也难怪这个女子会魂不守舍了。
暗自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这些女的怎么都这样?就喜欢这些人模人样的啊?难怪让人骗。真正的好男人看不见就是喜欢这个装腔作势的。
“姑娘这话可是……对了,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可否容在下问一句,这个青……”
闻言蜻鸾浅笑道。“都怪蜻鸾吓着公子了。我叫蜻鸾。蜻蜓的蜻,鸾……”
“这鸾,可是鸾凤的鸾?”见对方不好解释,慕容泓感觉接了过来。不是说要雅么?这朕还是会点的。总不好让人家女孩子自己夸自己不是?
“公子说笑了,蜻鸾怎敢跟凤鸟相比。鸾飘凤泊罢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眸里却隐隐闪烁着光芒。
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女的……怎么说啊。可以说是胸大无脑么?想他慕容泓赏尽天下明芳,这一个不过是一朵小花罢了。美却不雅,登不上大雅之堂。也不知,这一句可否当做是一语双关。
稍许的沉默,蜻鸾突然像是想起了最初的目的,微微福身,开口问道。“公子可是在找人么?”
“不是。在下是第一次来,并不是很熟悉,所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尴尬的确不勉强。自己从白天出门,直到晚上也没找到自己要找的地方。鬼使神差的进了这个地方,还被人突然吓个半死。
不过……无奈的望了望天,他现在倒是更希望碰到个鬼。而不是这种胸大无脑故作风雅的女人。
其实慕容泓这话并不为过。毕竟他出身皇家,即使是从小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但是这些个诗词歌赋,文雅风情,男女情爱什么的……他慕容泓还是看的。尤其是流入宫中的东西自是言辞精美品质上乘。自从慕容泓认字那一年这些个男女情爱,诗词歌赋,泡妞秘籍就没少看……要不然让他临时装他也装不出来不是。
“公子若是不嫌弃,蜻鸾愿意为公子带路。”闻言,蜻鸾显然没有刚才的那份矜持之色,主动的提出来带路,随后又觉得不妥,呆呆的站在那里,带着几分羞涩之意搅弄着手里的丝帕。
“如此再好不过。在下是第一次来,并不是很熟悉,还是有劳姑娘了。”尽力的维持着脸上的温和笑容。这个笑法多累啊。高兴就大笑,不高兴就不笑。看到美女不笑的流口水,说明这女的不够美。哪来那么多讲究。什么开怀,窃喜,大笑,微笑,含笑,冷笑,嘲笑,讥笑,抿嘴一笑,笑不漏齿,含蓄一笑,冁然而笑,倚门卖笑,打情卖笑,抚掌大笑,付之一笑,付诸一笑,轰堂大笑,哄堂大笑,烘堂大笑,回眸一笑,拈花一笑的。
笑笑笑笑笑笑,哪那么些笑。笑面瘫了怎么办。
想想他那个弟弟,每天笑的那么吓人,却还在坚持不懈的笑着,慕容泓不禁在心底长叹一声家门不幸。然后依旧是控制着不算发达的面部神经,尽量的笑的温文尔雅,无懈可击。
“公子这边请。”微微侧身让开路引慕容泓先走。自己则跟在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既让慕容泓先走,又可以适时的指点,堪称最完美的引路方式。
“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有人指印自是比自己乱跑强。在拐了三个弯之后,慕容泓总算是看到了一点灯光。听闻有人发问,慕容泓本着一贯有问必答的好教养回答道。
“在下姓莫。”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总算是找了个不算难听的姓。奈何时间紧迫临时取名字来不及了,急中生智把慕拆开。只不过莫小点不太好听。所以就不说了吧……
“那么蜻鸾唐突,就称呼先生莫公子吧。”蜻鸾倒是识大体,别人不愿意说,她自是不会强问。
“这先生二字可是不敢当。蜻姑娘随意就好。”淡笑着点头。开玩笑,先生是神马,教育与人的。自己成天光被教育去了,哪家的先生是这样的啊。
一面暗自腹语这女子的确是林中野花,乍一看下清新脱俗,实则也就只能乍一看。细看不得。
淡淡的点了点头,伸手将慕容泓继续往里面隐去。
这外面看着可不大的地方,没想到里面竟是七拐八拐的,这绕来绕去,就是慕容泓也有些吃惊这里面究竟是有多大。
走了大约五分钟左右,眼前忽然一亮。
蜻鸾把自己引到的这个地方,倒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堂,更像是走进了谁家府里的后花园。中间一青花鱼池里养着一些莲花,现在天气还是有点冷,再过两个月必然开满了莲花。隐约间能见两尾锦鲤在池中戏水。
院子四周开着一些耐寒的早春之花,星星点点绿趁着月光倒是有种说不出的雅静。隐隐的倒是有些水声,想来这附近定是有座池塘,只是不知道在何处罢了。
人倒是星星点点的,偶尔有一两个衣着素雅的女子路过,看到有外人都停步浅笑,随即继续做自己的事,多半的是一男子与女子在花丛树海旁,吟诗作对,谈论风雅,品茗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