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拉扯唤回了小惜的神智。手腕处火辣辣的疼还有眼前那不断变换的事物……这是怎么了？视线渐渐地向上移动，在看清楚那禁锢住自己手腕的身影时小惜惊呆愣在原地，脚下仿若灌铅一般竟无法移动半步。
那身形，还有那无法抹去的明黄以及那……再熟悉不过的容貌……依旧是那么俊美的此时却占让上怒气而不是那种温柔。
一时间小惜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想静静地凝视着这张原本满含温柔的面孔。他终究还是生气了，还是生自己气了。自己不该让他生气的，不应该的。
直到自己被大力的扯住之时莫辰才从愤怒中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紧紧握在手中那纤细的手臂莫辰才慢慢转过身去。尽管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在看到小惜那一脸迷茫的神色之后无名的火气瞬间焚毁了莫辰所有的理智。
强烈的撞击让小惜闷哼出声。用来装饰的布满碎石的墙壁此时正无情的给那原本就白皙单薄的后背加以惩罚。
刚刚沐浴过的小惜仅仅只穿了一层单衣，那样轻薄的材质如何能阻挡那些凹凸不平的碎石？再加上那强烈的撞击……好痛，除了被撞击的疼痛外好像还有一阵阵的刺痛。想必是锋利的石头割伤了那娇嫩的肌肤。
仅仅只是一声闷哼便再无其他，这更加加深了莫辰的怒气。又是这个样子，总是这个样子！什么也不说不管怎么对待她总是默默地承受着……明明很疼的不是么，为什么不求饶？！那声闷哼声算什么！想默默的承受着是么……
“为什么不说话？说！”
身体被拉起再次狠狠地撞向那布满碎石的墙壁，那突然间的疼痛险些让小惜昏迷。原本内伤就没有好利索的小惜因为那一次遇刺更是伤上加伤，再加上过度*劳……若不是强大的精神力支撑着，这个羸弱的身子早就支持不住了。
现在……方才的两次撞击所产生的震荡早已扰乱了小惜内息，若不是小惜用全部的意志力来人住那一阵阵涌上喉间的腥甜，恐怕还未出声便早已忍不住了。
说话？你让我说什么。小惜无声的凝视着莫辰。她……真的不恨他。不怨他。可是……可是他恨自己……她能感觉的出来，她能感觉得出莫辰那浓浓的怒气与不悦。自己……自己又惹他不高兴了。总是这样，原本以为只要不出现莫辰面前他就不会生气了，可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错了。他还是在生气，难道说就连留在你身边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满足我么……
只想留在你身边，哪怕不见面，只要让我知道你在我身边就好。就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满足么……就算留在你身边你也一样会生我的气是么……可是，我现在真的不能离开你，我要知道月的目的，我不能让你受到伤害。我答应过你的，跟随你，保护你，帮你完成一切你所希望的。
所以……对不起。这一次真的对不起。虽然我不想让你生气，但是我真的不能离开。所以……对不起。对不起……
“说！”
再一次狠心将那赢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的身体撞到墙上。为什么不说话！还用那满含歉意的碧色的眼睛看着自己。那双碧眸原本就像一潭春水一般现在又满含歉意……她，他到底想要诱惑谁？！该死的！死狐狸就是这个时候也不忘了诱惑别人么！
“……对不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淡色的樱唇微微颤抖许久，最后仅仅吐出了这三个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你生气了是我的错，你怎么样对待我都可以，但是别生气了好不好。莫辰最温柔了，所以别生气好么，那样的情绪不适合。
“唔……”
好痛……小惜完全没想到莫辰竟然会加重力道。痛苦的声音只吐出了一半便被小惜锁在喉中。好痛，真的好痛。
每一次撞击小惜那颤抖的樱唇都会吐出一句对不起，然而每一句对不起换来的都是更猛烈的撞击。后背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她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她强打着精神说着一句一句的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唯一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唔……”
“除了对不起你会不会说点别的！死狐狸你不挺能言善辩的么。现在怎么哑巴了？除了对不起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闷哼一声，原以为这种无休止的撞击还会继续下去，却不想莫辰竟然会开口说话。原本集中精神抵抗那一次次撞击所带来痛苦的小惜却在一瞬间失了神。却不想就是在这样毫无防备之下莫辰却在一次将小惜那羸弱的身体撞到那满是碎石的墙面，然后就这样丢下小惜气冲冲的走进屋内。也不管小惜的死活。反正她是妖，一个妖精是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
冰冷的地面与后背那温润的触感成鲜明的对比，苦涩的一笑，小惜丝毫不在乎后背上的伤，从地上爬起来径直的走到湖边将自己放在那里的披风拾起。
静静地看着手中那太过厚实的披风苦笑一声随手将其抛在不远处的假石上，拿起自己刚才为了怕衣服沾到水所以丢在一旁的外衫，随意的穿上细细的系上腰带。
后背粘腻的感觉，小惜不敢去想那是因为什么，不过……能遮一下还是遮一下的好。简单的整理之后小惜才缓步走进屋内。
而那里在一旁的假山石呢？不用说点点的猩红。
“出去！”
一进门莫辰就没好气的赶走了所有的人。那些人是下人，尽管不是专门服侍皇帝的但是整个皇宫都是他的谁又敢不听呢。
正在莫辰气急败坏的时候小惜却不怕死的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拿起桌子上的茶壶茶杯为莫辰倒了一杯茶端到莫辰面前。
“滚！”
随手扫落了那递到眼前的茶杯。又是这个样子！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凭什么，明明受了委屈的不是么？为什么不说！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从来都不知道反抗。顺从的让人讨厌。
淡淡的看着空着的双手，什么也不说，默默的蹲下身细细的捡起地上的碎片。她知道莫辰在生气，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莫辰在生气了。可是……好像有些事与愿违啊。自己明明已经做得那么好了，为什么，为什么辰还是要生气……难道说他是真的不想见到自己么……莫名的哀伤划过脸颊一瞬即逝。
“你不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能死么！”
看着那面无表情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碎片的小惜，没来由的更加的生气。又是这样！永远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不这样能死么！
大力的扯起蹲在地上的小惜，她那点小动作哪里能逃过莫辰的眼睛。明明委屈的不是么，为什么不说！说出来的话不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
“我……对不起。”
听见莫辰吼出那满含怒气的话语，小惜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贝齿轻咬下唇碧色的双眸闪着委屈的光芒。她真的很委屈，她不知道辰为什么会生气，自己做的真的不够好么……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
双手紧紧地扣住小惜的双肩。她为什么不明白！自己要的不是她的道歉她的软弱，自己想要的，其实是……是……
想到这里莫辰生气的别过头去，然而这个平时看起来有些小孩子气的动作，在此时此地此景下就变成了一种厌恶的感觉。
他不会承认的，他不会承认他想要的绝对不是一个对外强势在自己面前却唯唯诺诺的人。他想要的是……是一个真实的她，也许会调皮会捣乱，但是呢……那样的她也许很可爱吧。就像真正的小狐狸一样，调皮捣乱却又很可爱懂得讨人欢心……
蓦然从思绪中惊醒在看到小惜那一副疑惑却又唯唯诺诺的表情之后，原本因为思绪而略有消减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仿若火上浇油一般。
随手推到小惜莫辰拂袖而去。他不知道他再待下去会不会因为这只死狐狸的什么举动怒火攻心杀了她。
他还不想让她死，至少目前不想。她不可以就那么轻易地死掉，至少目前不行！而且她是妖精，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死去的。她要为欺骗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看着莫辰生气的离开小惜那碧色的双眸竟然呆愣愣的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小惜现在全部的思想都被莫辰那一句话占据了。
他要的不是对不起？为什么，自己不是让他生气了么。做错事情不是应该说对不起的么。还是说自己理解错了什么？
小惜独自一人坐在地上思索着，她怎么样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呢，莫辰要的不是对不起又是什么呢。
血，渐渐渗透了整个外衫，直到小惜昏迷的前一刻她始终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莫辰不要对不起，还有那一瞬间仿佛想起什么而变柔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