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之际,蓦地,树林里响起了一阵很狂妄的大笑声。
“公孙少爷,你们不用费心费力了,就是找也找不见,丹阳子在我手里,哈哈哈。”。
两人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破烂肮脏蓬头垢面的老者从大树后面慢慢闪现了出来,脸上挂满了得意的冷笑,向他们一步步走过来。
木化石,他是独行兽木化石。公孙敬义屏住呼吸,目光灼灼地紧盯着这个神出鬼没的人物,心想,他怎么会在这儿?
前两天,木化石让其弟子马骏装扮成麒麟山庄的仆人,将自己诱骗到这片小树林里,还想杀死自己,幸好,老夫人罗敷来得非常及时,关键时刻搭救了自己一命。
如今,这老叫花子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让公孙敬义心中充满了浓浓疑惑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暗暗提高了戒备心理。
少许,不相信似地轻声问了一句,“木老前辈,丹阳子真的在你手里?”。
“怎么,不相信?”木化石仰天大笑着反问了一句,“你问问你父亲你师父,我老叫花子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见其这样说话,公孙敬义情不自禁地冷笑一声,心想,现在你让我去哪儿问我父亲和师傅?再说,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
转念又一想,只有这个老叫花子才有这样神鬼莫测的高超手段,让丹阳子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由此看来,丹阳子真的在他手里。
略一思索,赶紧赔着笑脸说:“木老前辈,你能不能把丹阳子交给我?我找他确实有急事情。”。
“把丹阳子交给你完全可以,反正他又不是我的徒弟。”木化石抬头望了望被树叶遮挡住的天空,又将目光紧紧聚焦在对方脸上,一字一句地冷声说,“不过,你的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句话犹如滚滚春雷,散发出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回荡在树林里,隆隆作响,震得树枝摇曳,树叶哗哗掉了下来。
“什么条件?”过了一会儿,待树林里恢复了平静之后,公孙敬义小心翼翼地问道,“请老前辈说明白。”。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只要这个老叫花子愿意交出丹阳子,我能够找到穆公鼎,不管他开出什么条件,不妨先答应下来。
不料,站在身边的司马雄却暗暗拉了他一把,用眼光示意他不要轻信对方的话,又冲木化石厉声喝道:“木老前辈,丹阳子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你想包庇他不成?”。
根据多年的衙门经验,对这些骄横不法的江湖人物,该硬的时候一定要硬,该出手时一定要出手,绝不能让其得蹬鼻子上脸。
见司马雄这样一副嘴脸,木化石很不屑地嘿嘿一笑,朗声说:“司马都尉,这里不是长安县衙门。再说,我老叫花子又没有犯法,你汹什么汹?”。
随即,冷哼一声,对公孙敬义说了一句,“公孙少爷,说句实话,你的这位官差朋友,我很不喜欢。”。
未等对方义说话,又说:“如果你不想得到丹阳子,那我老叫花子就该走了。”说完,竟哼哼哈哈地转身向树林深处走去。
这一出乎意料的举动,令公孙敬义一时间很是尴尬。少许,他急忙拦住木化石,用央求的语气说:“木老前辈,你稍等片刻。”。
继而,回头给司马雄递了一个眼色,用不可抗拒的语调轻声说了一句,“司马大哥,这里没有你的事情,请你先回避一下,好吗?”。
对眼前的这幅情景,司马雄自然很是理解,特别是他从公孙敬义的眼色中,读出了一种含有非常丰富意味的内容。
于是,自嘲似地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公孙兄弟多保重”,就急匆匆离开了小树林。
见司马雄走远了,公孙敬义满脸微笑着说:“木老前辈,我的朋友走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交换条件是什么了吗?”。
木化石站定脚步,略一思索,不动声色地说:“你跟我来。”。
这句话让公孙敬义猛然一怔,心想,这老叫花子是不是与上次一样,又想诱骗杀我?
见对方不肯上钩,木化石脸色突然一变,目露凶光,冷声说:“我的交换条件很简单,你拿你父亲公孙贺的人头来交换丹阳子。”。
啊?他怎么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要用我父亲的人头交换丹阳子。
吃惊之余,公孙敬义圆睁双眼,怔怔地紧盯着对方,只觉得口干舌燥,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害怕了,公孙少爷?”木化石面含神秘不测的冷笑,厉声问道:“这个条件,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过了很长一会儿,公孙敬义才从极度震惊中清醒过来,忍不住脱口问道:“老前辈,你与我父亲是不是有深仇大恨了?”。
木化石眼睛里顿时放射出两道寒光,恶狠狠地说:“不是深仇大恨,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少许,喘了一口粗气,咬牙切齿地又说:“他杀死了我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只有我,我一个人活了下来。不然,我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片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仰天狂笑着说:“今天,老天有眼,让公孙贺的儿子落在了我手里,该到我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这几句话弄得公孙敬义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父亲是当朝丞相,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杀死老叫花子的妻子和孩子呢?
“老前辈,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极力克制着内心深处的惊恐,辩解道,“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我又没有做过对不起你老的事情。”。
“小子,对你们公孙家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小孩,老子我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绝不会放过一个。”。
话音刚落,一记大鹏展翅,披头散发,狂呼乱叫,手脚上下翻飞,如同凶神恶煞,向公孙敬义猛地扑了过来。
疯了,疯了,疯了,这个老叫花子真的发疯了。
这可怕的一幕来的太突然了,公孙敬义脑子里电光石火般地闪现出这个念头的同时,急忙滑步后移,躲过了对方的拳脚。
见一击不中,木化石忽地一转身,左脚高高举起,趁对方招架之际,右脚斜刺里猛然弹出,一记黑虎上山,踢向对方胸口。
公孙敬义不敢也来不及接招,情急之中,纵身一跃,跃上一棵高大的槐树,才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好小子,身手还挺利索的。”木化石大叫一声,瞬即,脚尖点地,飞跃到半空,双掌骨节咯咯作响,带着一股凌厉的寒风,重重地击向对方天灵盖。
公孙敬义急忙跃到另一棵树上,瞥了一眼紧紧追赶而来的木化石,转身撒腿就向树林外面跑去。
可是,刚刚绕过几棵大树,还没有跑出多远,就被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紧紧拦住了去路。
“公孙敬义,你可认得我?”手持长剑的少年状若美女,脸色阴沉地喝问道,“上次罗敷救了你,这次,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马骏,我的好徒儿。”这时,木化石追了上来,狂笑着说,“你说的很对,这次,谁也救不了公孙少爷。”。
见他们师徒一前一后将自己紧紧围在中间,公孙敬义即刻心中泛起了一股浓重的悔意,后悔不该轻信木化石的那些鬼话,不假思索地打发走了司马雄。
如果司马雄在场,一对一,自己还有取胜活命的机会,可现在孤身一人,说句大实话,根本不可能逃得出木化石师徒的手掌心,更何况,他们是有备而来,岂能放过自己?
这一点,他有着很清醒的认识。上次,如果不是罗敷老夫人很及时的现身,自己早就命丧马骏的霹雳掌之下了。
马骏这小子,别看长的像个二八佳人,面如桃花唇红齿白貌美骨柔,实则武功高超心黑手辣,尤其是那双势大力沉变幻莫测的霹雳掌,更令人心惊胆寒。
这样一想,公孙敬义在悔恨自己太幼稚太单纯的同时,心底竟不由自主地腾起了一丝恐惧,后背唰地渗出来些许冷汗。
“公孙少爷,你父亲欠下的血债旧账,今天我要让你这个当儿子的来偿还。”木化石狂笑着,一步步紧逼了过来,嘶声竭力地喊叫道,“我要让公孙贺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
见状,马骏疾步跨上前,说:“师傅,我事前向你说过,公孙敬义由徒儿来对付。你老站在一边,等着看热闹吧。”。
木化石笑嘻嘻地站在一棵白杨树下,伸手摘下一夺很鲜艳的红色牡丹花,叼在嘴里,连声说:“好徒儿,有师傅为你助阵,你就放心大胆地去打去杀。”。
果然是一个阴险卑鄙的疯子。公孙敬义恨恨地瞥了一眼这个又脏又臭的老叫花子,暗自骂了一句,不得好死的狗东西。
“好的,师傅。你就看我如何收拾这个公孙少爷吧。今天不把这小子打死,我是不会罢休的。”。
话音刚落地,马骏冷笑一声,忽地跃步上前,右拳一记冲天炮,重重地击向对方脸面的同时,左脚飞旋,冲劲十足,恶狠狠地踢向对方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