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娇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昌贵妃娘娘可别说是与臣女有旧,才格外关心,臣女自认与娘娘见得不多,交情还没深厚到婢子有事,也值得劳动娘娘的地步。”
把前一种可能彻底堵死了。
昌贵妃眼里的不满只是一瞬,很快便被她掩盖了下去:“县主这说的是什么话?”
“本宫担着协理,后宫之事原就是本宫分内之事,听见消息赶来自然是理所应当,不敢自称辛苦。”
“倒是县主这话问得有些奇怪。”昌贵妃迅速反击道,“在县主眼里,本宫这协理竟像是形同虚设。”
“如今来做自己的分内之事,也值得县主如此质问?”
“娘娘大可不必亲自过来。”容娇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顶着昌贵妃暗含威胁的目光,淡淡道,“臣女说了,此事已有皇后娘娘处置。”
“臣女相信,皇后娘娘会还臣女一个公道。”
说着,她便似乎是自然而然地对皇后投去了一眼,唇瓣轻轻张合,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
投井。
皇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招过身边的婢子,低声吩咐了几句。
昌贵妃冷笑一声:“县主这话,是觉得本宫信不过皇后娘娘,才匆匆赶来?”
“皇后娘娘素来公正,自然会把此事查清,还县主一个公道,可皇后娘娘主理六宫,琐事繁多,难免有忙不过来的时候。”
“本宫身为协理,就该为皇后娘娘分忧,否则只是伤了个婢女,确实不值得本宫亲自过来。”
“况且,皇后娘娘尚未说些什么,县主便对本宫质问不断。”
昌贵妃话里的威胁之意几乎不加掩饰:“一来,县主与本宫身份不同,有尊卑之分,县主见了本宫,理应十分敬重,质问之语,是不该出口的。”
“二来,此事皇后娘娘还不曾开口,县主便自行质问本宫,是否有挑拨本宫与皇后娘娘关系的想法?”
“自然,本宫十分敬重皇后娘娘,是不会受县主挑拨的,但县主也理应反省,自己今日的言行,是否过于僭越了。”
“县主贴身婢子受伤,有些心急,本宫也能理解。”昌贵妃最后到底是给了容娇一个台阶下,“但此刻在皇后娘娘宫中,县主也不该言行太过无状。”
“依贵妃娘娘所言,是否僭越,也该由皇后娘娘评判。”容娇听她说了这许多,几乎已经确认,昌贵妃正是来为丽妃处理此事的。
于是也懒得再与她多话,只是简单地回击道:“昌贵妃娘娘口口声声说臣女僭越,不也一样没有得到皇后娘娘的授意么?”
“昌贵妃既然觉得臣女僭越,又何必明知故犯呢?”
说到这里,容娇也听见了皇后身边宫人入内的声音,她干脆吞下了后面回击的话,只等着皇后的宫人回话。
她的暗示已经很明显,倒也不怕皇后没有领会。
琼露匆匆进来,行了一礼,说道:“回皇后娘娘,那投井宫人的身份,奴婢已经查明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容娇暗示的意思,不过是想让皇后先让婢子来回话,把投井的宫人与重华宫扯上些关系。
借此让昌贵妃避嫌。
但听琼露的意思,是这人的身份本身就与重华宫有关。
“是谁身边的人?”皇后问道。
“回皇后娘娘,那宫女是钟美人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