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娘娘好意。”容娇道，“天色已晚，臣女便不多打扰娘娘了。”
“娘娘若有什么话想问，直说便是。”
她的拒绝似乎并没有出乎昌贵妃的意料，女人慵懒一笑，抬手挥退了众人。
“县主如此聪慧，何不猜猜本宫想问什么？”
“贵妃娘娘身为人母，心思自然都系在三殿下身上。”容娇道，“话里话外，不过是想让臣女离三殿下远些。”
“也不怕说给娘娘知道，臣女对后宅争宠一事，并无半点兴趣，三殿下内宠颇多……”
容娇轻轻一笑：“非是良配。”
昌贵妃久在宫中，心机深沉，得了这话，面上也没什么恼怒的神色，只是笑道：“不论怎么说，秋猎之时，老三还救过你一回。”
“县主这话，未免有些不念旧恩了。”
容娇闻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此事真相如何，贵妃娘娘与臣女都心知肚明。”
“倘若贵妃娘娘当真不知，今日就不会试探臣女心意了。”
“再提恩情，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贵妃娘娘以为呢？”容娇含笑问着，语气却已经有些不客气了。
“县主知道也好，既然晓得此事，便也不会生出旁的心思了。”
昌贵妃面色如常，心下却有些意外，不过也猜到容娇手里没有确切的证据，否则以她的性子，早闹得天翻地覆了。
“以贵妃娘娘的谋划，想来是要三殿下娶了凉国公主为侧妃，借此收拢凉国势力。”
容娇与她来回试探了几个回合，终于有些不耐，轻松地点出了对方的底牌。
先娶成侧妃，再允诺凉国，如果扶持姬炎成功登基，便立他们的公主为后。
打得一手好算盘。
“臣女自然不会在其中碍眼。”容娇道，“再加上往后的正妃，三殿下的妻族势力会相当可观。”
“到那时，比的不就是母家？”
这话一出，昌贵妃脸色微变：“县主此话何意？”
“皇后娘娘家中势力薄弱，但却有继后的名头在。”
“至于娘娘么……昌字虽好，却不如宸。”容娇故作可惜地摇了摇头。
紧接着，又往昌贵妃心上扎了一刀。
“若是娘娘有陛下对那位珍妃的宠爱，封号也好，母族也罢，对三殿下的助力，想来会更多吧。”
姬玄的后宫之中，有一位常年多病，不出席宫宴，也从不见人的珍妃，听闻是位绝色佳人，虽在妃位，恩宠却冠绝六宫。
“臣女告退。”说完这话，她行了一礼，头也不回地走了。
昌贵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意味不明地感叹道：“有点意思。”
旁边的宫人疑惑道：“娘娘？”
昌贵妃也不再多说，开口道：“回宫吧。”
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容娇绷紧的弦还是没松快下来。
今日这事算是应付过去了，但婚事一日不定，周家的企图就一日不会断。
如果周妍说服太子，再由太子出面去求皇帝赐婚……
容娇拿指尖轻轻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容娇心里一紧，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