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长安压下纷乱的思绪，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容娇笑道：“还在的话，就更好了。”
“等哪天有空，我也想看看祖父留下的剑。”
完全没有往要他报答的方向想。
如果是换了旁人听到祖父对姬长安有恩，恐怕早就开始暗示他给出回报了。
“好。”姬长安开口应道。
两人相视一笑，月色皎洁，映照一双璧人。
宴散之后，姬炎自然随昌贵妃回到了宫中。
他已经是出宫开府的人，即便新年，也不好在宫里多留。
于是刚到宫中，昌贵妃就挥退了宫人，开门见山道：“怎么，这回又是刚好遇到？”
即便她没有点出容娇的名字，姬炎还是立刻听懂了母亲在说什么。
他连表情都没怎么变，冷淡地开口道：“母妃找人跟踪我？”
没关严实的窗户被风吹开一条缝，凉风灌入的同时，也将一旁燃着的灯烛吹得微微摇动。
明明灭灭的烛光里，昌贵妃的脸色也看不分明。
她并没有否认，只是道：“如果不是我发现得早，你想做什么？”
“容家现在只有个郡王的名头，手上一点实权都没有，在朝堂中也没有能用的朝臣。”
“你如此执着于想娶容娇，是不打算再筹谋大事了？”
“在你眼里，女人就比其他东西都重要？”
“同样的话，府里的幕僚也劝过我。”姬炎道，“就不用母妃多说了。”
“如果同样的话，一个人说，你可以不听，但你府里的幕僚与母妃都这么说，你还不肯听么？”
“从小你就是个固执的性子，想要什么都要拿到手。”昌贵妃叹了一口气，“你是最像你父皇的，怎么不能学学他？”
“等你当了……”昌贵妃停顿了一下，硬生生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那句皇帝，改口道，“太子。”
“还不是想要几个女人就有几个？”
“不管是喜欢容娇还是别的美人，到时候都能纳进宫里，你父皇这样内宠颇多，三宫六院的，不也没有朝臣敢议论半句？”
“钱哲茂劝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姬炎淡淡道，“但我这么想了几天，就琢磨明白了。”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想成为太子，起码得有一两年的时间。”
“到时候我是要抢臣子的妻子，然后接受一个已经嫁人的女人？”
这正是昌贵妃与钱哲茂都避而不谈的一点。
他们劝姬炎的话都是没错的，娶个出身好的妻子，对姬炎有更大的助力。
等他登基，想要什么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但容娇已经快到可以出嫁的年龄了。
到时候就算姬炎登基了，也只能从臣子的手中抢过对方的妻子。
可以想象史书会如何记载这一段。
姬炎不愿意自己的皇帝生涯沾上这样的污点。
更何况，容家与柳家交好，如果容娇嫁给了柳庭，就算姬炎想抢人，也要再掂量掂量。
昌贵妃皱眉训斥道：“起码那个时候，你还能有机会娶她。”
“如果娶了容娇，你这辈子做个王爷也就到头了。”
“就算太子善良，容得下你这个有过争皇位的心思的弟弟，林家能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