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柳庭就掐在这时候出战，说什么不都是白费工夫。”姬炎烦躁道。
“其实……”钱哲茂低声道，“就算是这样，殿下的正妃之位依然虚悬，想求娶哪家的姑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你是说？”姬炎皱眉道，“让本殿下迎娶柳家女儿做正妃？”
“若不是年龄不合适，依在下看，太子殿下也未必不想娶这位。”钱哲茂道。
毕竟在她身后的柳家，手里握的可是大雍一半的兵权。
谁不想要？
林家手里那一半，还得分出陛下手中的禁卫军与离京城最近的通州大营两处，余下的才是他们自己的。
自然就不如柳家了。
“你分明知道，本殿下看中的王妃，可不是这一位。”姬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快。
见他没有立刻发作，钱哲茂就知道，这位爷是在等人给他递台阶，方便顺着下来。
“我的好殿下。”钱哲茂道，“等来日……”
他停顿了一下，笑得眼睛微眯：“那时候您要接谁入宫，还不简单么？”
“容色冠绝大雍的美人，配上大雍最尊贵的夫君，谁看了不赞一句天作之合？”
姬炎似乎被他劝住，脸色也缓和了些。
钱哲茂正以为这事被他蒙混过去了，又听姬炎道：“虽说办事的人已经灭口，但还是得小心些。”
“姬长安这人心眼多，别被他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才好。”
吩咐完这些，姬炎才动身回前厅。
见他消失了好一会儿，自有爱热闹的人凑上来问：“殿下怎么去了这么久？”
姬炎笑道：“侧妃有些身子不适，便去看了看，等她好些了才回来。”
男人们哄笑道：“这哪里是身子不适，分明是想让殿下过去说话吧。”
这话瞒得过众人，却瞒不过容娇。
他哪里会为了祝瑶，这样当众下花琳琅的面子？
姬炎的目光在厅内转了一圈，看见花琳琅空着的座位时，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紧接着，他便开口吩咐道：“去让厨房备些点心，和醒酒汤一同送给花小姐。”
他身边的小厮领命，便赶紧去办了。
得了姬炎这样的照顾，花琳琅很快就神色轻松地回到了宴上，与众人交谈起来。
姬炎也如常与人饮酒聊天，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到他这场婚宴散时，已经是用过晚膳的时辰了。
容娇回到府中时，便是晚上了。
因着外头下雨，天色一片浓黑，好在容府中从来不省灯烛，拐弯难行处都照得明亮。
容娇走到自己院中时，一眼就看见廊下的灯火里，站着一个玄衣的人影。
“去备一杯热热的蜂蜜水，与几样清粥小菜吧。”容娇吩咐过，白露自然领命退下。
她独自撑着伞，快步向姬长安走去。
走得近了，她便很快发现，姬长安虽站在廊下，却不可避免地淋了点被风吹过来的雨。
底下的袍角已经有些湿润了。
“怎么就站在外头等，也不进去？”容娇一边将伞放到一旁，一边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