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娇面上倒是没有太多吃惊的神色，她很快分析道：“三殿下眼馋你们家的兵权，应该很久了。”
毕竟林家手里那一半摆明了是站边太子，姬炎如果有别的心思，要打兵权的主意，只能从柳家下手。
姬炎刚入朝不久，要说光明正大地算计柳家，恐怕还没有这个实力。
但落井下石，暗算柳家，他还是能做到的。
高添应道：“姬大人也是如此想。”
他简短重复了一遍姬长安查到的东西，听见涉案的几人全都没留下性命的时候，容娇的脸色微微变了。
“这未免也太过狠毒了。”柳月还皱眉道。
“为了一场不知道能不能成的算计，直接搭进三个人的性命。”
容娇猜测道：“看他们几个被灭口的时间，大概是因为发现黄肃没死，怕留下线索，被姬大人顺藤摸瓜，查出幕后之人。”
“这才将那个内监也杀了。”
“更麻烦的是，三殿下既然对你们家的兵权起了心思，就不会轻易放弃。”容娇道。
“这一回算计不成，在官场上，他很难再找到下一次机会，所以这次才动用了好些手里的筹码，想一次成功。”
“结果却失败了。”柳月还道，“他把线索抹除得这么干净，不会是还打着想亲近我们家的主意吧？”
“可能比这更严重。”容娇思索了片刻，“你要知道，三殿下的正妃之位，还没有定下人选。”
“看他选侧妃时暴露出的野心，就知道这个正妃的人选肯定不会简单。”
柳月还迅速摇头道：“做他的正妃，不是要我命么？”
“说句实话，有时候哥哥也在想，要不哪次出兵时，说自己受了重伤，退下来得了。”
“但一想他退下来之后，只有林家那几个不成器的人带兵，哥哥就不忍心了。”
大雍外有北狄，一旁还有西戎与凉国。
再加上姬玄当政期间，民众的不满一天堆得比一天多，国境之内，已经有起义的兵士。
不过现在声势还小，很容易就被压了下去。
但未来的事，就说不定了。
柳庭一旦狠下心，让自己真的伤重，从此不能再上战场。
林家那几个只会混日子的草包压根没什么真才实学，有柳庭坐镇，他们混一混也就罢了。
没有了柳庭，只会像前几个月那样，频繁送来战败的军报。
到时候就算柳庭病愈，再想上战场，内忧外患一同涌来，怕是神仙也救不了大雍。
他不忍心民众为战事所累，自己就得数年如一日地站在战场上。
容娇轻轻叹息道：“你哥也是一片赤诚，只是如今被绑住了，再难脱身。”
其实大雍不是不出将才，但只看老荣亲王的遭遇和现在被皇帝忌惮的柳庭就知道。
姬玄这个皇帝，用得到你的时候就百般赏赐，捧到天上。
战事一旦平息，就开始算那笔名叫功高震主的账。
柳月还也茫然道：“是啊，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柳家的覆灭是，还是柳庭坚持不住，最终放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