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心里转了多少念头，姬长安面上也只是平和道：“是。”
皇帝刚要让他下去，似乎又想起了点什么，随口道：“说起来，你也到成婚的年龄了。”
“还是没有心仪的？”
“臣的心思，并不在这些事上头。”姬长安低着头，行了一礼，“多谢陛下关怀。”
他说着话，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自然是容娇。
皇帝像是突然无师自通了读心术，下一秒就提起了容娇的名字：“可惜了，朕上回让你去送赏赐，就是想让你见见她。”
“那天林原成要强搜容府，不就是你赶到阻止的？”皇帝语气闲适，“朕还想着，让你们见见面，培养培养感情。”
皇帝的目光不经意地从他身上扫过：“一转眼，你也这么大了。”
姬长安恭谨道：“若臣有了想娶的人，一定来找陛下赐婚。”
“行了，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主意。”皇帝的语气里似乎带了点沧桑。
姬长安告退时，还从他的发间，隐约寻到了几根白发。
即便是皇帝，也逃不过岁月流逝后的老去。
姬长安没有再看，快步走了出去。
昌贵妃有意让柳月还和姬炎成亲的消息传到容府时，容娇也有些惊讶。
如果让姬炎通过联姻掌握了柳家那一份兵权，他与太子之间，谁能取胜就说不定了。
但柳家为了降低皇帝的疑心，素来行事低调。
皇帝最忌惮他们的时候，就是柳庭手握兵权的日子。
可是柳月还一旦与姬炎成亲，有了这层关系，皇帝也会更放心些。
这也是他没有开口阻止昌贵妃的理由。
柳月还又惊又怒：“我才不要嫁给三殿下，这不是受罪么？”
“他府里那么多妾室，这正妻谁爱当谁当去吧。”
“更何况，一想到这人总拿恶心的眼神看你，我就也浑身不舒服，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几乎把厌恶两个字写在了脸上。”陛下只是有这个意思，还没定下，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容娇道。”先想想法子吧，陛下若要赐婚，定会透些风声出来，到那时再反应，也是来得及的。“
柳月还也明白，如果他们家现在就压不住性子，有所行动，那就是害了给他们传递消息的姬长安。
虽说这事不止姬长安知道，但以昌贵妃的立场，自然是没有理由提前告诉柳家，让他们有所布置的。
皇帝就算没有证据，也会对姬长安起疑心。
柳月还点点头，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们两家这是什么运气，先有你哥被周家盯上，现在又是我被昌贵妃看中。”
“说实话，他们两家争他们的，我是一点都不想被扯进去。”
“夺嫡这种事，但凡站错队，能落着什么好处？”柳月还道。
何况他们两家本就是多年世家，虽不算位极人臣，但家底丰厚，混日子都够用了。
只看容兴花了几十年，容家还是那么富有，就可见一斑了。
“陛下若是真要赐婚……”容娇沉吟道，“你怕是只有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