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容娇就清晰地发现,钟霏霏眼神一闪,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自然是入宫之后,姑姑教的。”钟霏霏掩饰着轻笑了一声,“怎么,县主是有什么疑问之处?”
“不过听县主的意思,县主自己想必也很清楚这些,既然都是从姑姑那里学的,县主又有什么好问的呢?”
“莫不是想借此提醒本主,让本主不要忘了身份。”
钟霏霏不掩得意:“可县主别忘了,本主的身份,是陛下亲封的美人。”
“钟美人何必多想。”容娇道,“我只问了美人是如何得知的,不知美人是从哪里看出了后面的意思?”
“何况众人都是一同教习的,姑姑教了什么,钟美人自然心知肚明,倘若真如钟美人所言,我又何必发问?”
基本的礼仪规矩姑姑自然会提点,但看钟霏霏如此熟练,显然是在姑姑提点之外,自己又花了不少工夫的。
换句话说,从她入宫之前,就在这上头费了不少心思。
而她一个庶女,按三年一次的选秀来算,等皇帝下回再开选秀时,她已经出嫁了。
如果钟家从前就有送女儿入宫的打算,送的也该是钟子丰的姐姐,而不是送个庶女进来。
钟霏霏脸色一变,当即点了容娇身后的几人出来,问道:“姑姑教习的时候,你们都在场,如今县主却执意要说姑姑教的不是这些。”
她含着一点高高在上的笑意,目光一一掠过跟在容娇后面过来的几人:“你们来说一说,县主说的尊卑之分,姑姑教过么?”
这几人自入宫以来,就没怎么被人关注过,颇有几分给太子陪读的感觉,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至于容娇与钟霏霏论了半天的尊卑之分,她们更是头一回听闻了。
毕竟如果不是在后宫之中,哪能听得到这些?
被钟霏霏一点,几人脸上或多或少地出现了些茫然的神色。
但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面上浮现出讨好的笑意:“美人为尊,自然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臣女等人知道规矩尊卑,不正是姑姑教的么?”
“对了,还没贺过美人册封之喜。”说话的女子行了一礼,讨好道,“臣女便在此贺过美人大喜,愿美人一切顺遂,恩宠长青。”
这话捧得钟霏霏很是受用,几乎是眉开眼笑地应了下来,才又点了另一人:“你也来说说看,还记得姑姑教了什么吗?”
被点中的那人连忙点头道:“这才过了几日,臣女自然记得。”
“回美人的话,姑姑教了礼仪尊卑之事,提点我们在宫中不可忘了规矩,不可犯上,不可不敬尊长。”
这人似乎意有所指,说到这里,还特意看了容娇一眼:“方才玉姐儿说得很是,如今美人为尊,臣女等当尊敬美人,不可冒犯。”
随着这话,对钟霏霏的吹捧像是刚开了个头,很快便不绝于耳。
钟霏霏颇是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只是高傲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过了片刻,她才得意地看了容娇一眼,问道:“县主可还有什么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