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质问下来，容娇心里的猜测几乎成形了。
作为一个刚被册封的宫妃，钟霏霏未免太了解宫中的规矩，连林仙仙语气的讥讽，都能全盘读懂。
钟霏霏知道的东西，甚至已经细致到了什么位份才有晓喻六宫这事上。
若是寻常养在家中的庶女，又怎会知道这么多？
看她挑刺发问的一套动作都这么熟练，实在不像入宫后的几天里就能学会的。
林仙仙冷冷一笑，理直气壮道：“我开头那样说，是因着陛下仁善，想来是会给钟小姐一个位份的。”
“只是这消息既没有晓喻六宫，我当然也不能提前称呼钟小姐，在知晓陛下册封旨意之前，便按照之前的说法称呼了。”
“钟小姐既是初封，我们还不知道封与未封，也不知道是什么位份，若是胡乱称呼，也坏了规矩。”
“怎么，听钟小姐的意思，陛下没有晓喻六宫的旨意，西苑也该飞快得知？”
被她的话一噎，钟霏霏脸色难看地恨恨道，“好，林小姐好得很。”
说着，钟霏霏的眼神又扫过了方才那几人，意味不明道：“你们也好得很。”
“刚才话还不少，如今见了林小姐，一个个都哑巴了。”
见几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的意思，钟霏霏身边的小宫女开口指责道：“林小姐有所不知，小主已是陛下亲封的美人。”
“尊卑有别，林小姐还是不要一口一个小姐相称的好。”
“若林小姐执意不改，不敬美人倒不是大事，但陛下亲封的位份，在林小姐眼里，也是可以随意忽视的么？”
“这便是钟美人身边宫人的规矩？”林仙仙笑道，“我与你家小主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
似乎是觉得单单质问不够，林仙仙扬手就给了那婢子一巴掌。
那宫女大概是没想到林仙仙竟然如此胆大，被她一巴掌打得懵了片刻，才哭道：“小主，林小姐果真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陛下亲封的美人林小姐都不肯认，那要什么林小姐才会放在眼里？”
“如此不敬，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宫规与尊卑了。”
钟霏霏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阴沉下来，冷冷地盯住了林仙仙。
“林小姐既然如此不懂规矩，姑姑事忙，本主也不好劳动她再教一回。”
“正如林小姐所言，既然有之前一同住在西苑的情分，本主便也不好看着林小姐如此错了规矩，而坐视不理。”
“既然遇上了，林小姐便去本主的凝香阁坐坐吧，待本主得了空，再好好教教林小姐，何为规矩。”
钟霏霏一笑，先前的阴沉似乎迅速地被她抛在了脑后，有些志得意满的意味：“林小姐要知道，尊卑有别。”
“在宫里，有些规矩是不能错的。”
林仙仙明显有些慌了神，她怎么也没想到，钟霏霏一个刚册封的美人，居然这样底气十足，压根不怕得罪林家。
“你敢！”林仙仙斥道，“你凭什么这么做？”
“自然是凭本主是陛下册封的美人。”钟霏霏一笑，目光转到了容娇身上。
她有些得意，声音也更轻快了：“差点忘了，还有县主呢。”
“县主也一同去本主的凝香阁坐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