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容娇道，“近来事情太多，我也有些乏了。”
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正好借着禁足的事，好好地歇一歇吧。”
毕竟她禁足期间，外人寻常不能探望，自然就不会有烦心事找上门来了。
她这边清闲了，皇后与姬长安两人却忙了个不可开交。
一个是主理后宫诸事的，另一个是接了皇帝的旨意，要来协助查案的。
姬长安好容易抽出空来，动身来寻容娇时，夜色已经有些深浓了。
容娇白天就得了他要来的消息，倒也不如何意外，听见敲门声时，只是站起身来，轻轻松松地拉开了门。
分明是在禁足期间，身上还背了不小的嫌疑，容娇却穿了一身天水碧的长裙，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
轻松又惬意，半点没有被禁足之后的慌乱和不满。
天水碧的颜色又染得轻巧通透，衬得她整个人的气质都轻软了不少。
姬长安还没来得及开口，容娇就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一束花。
是刚开不久的梨花，雪白的小朵簇拥在枝头，中和了白色带来的清冷意味，反而显得热闹。
“景则这是？”容娇好奇道，“送给我的么？”
不知怎的，被她微微上扬的轻快语气一问，姬长安的心跳似乎就跟着快了两拍。
明明来的路上还思索过要怎么说，可真到了容娇面前，准备好的说辞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姬长安微微颔首，解释道：“白日里去办事时，见这树梨花开得很好，便想着折给你用来插瓶。”
是他一如既往，简单直白的风格。
可如果不是时时挂念，又怎么会一见到这花，便想到容娇？
这话落在容娇耳中，颇有两分“见到好的东西就想起你”的味道。
容娇侧身让他进来，顺手合上了门。
姬长安环顾了一圈，在容娇阁中的架子上，找到了一只细细的青瓷花瓶。
他小心地把花插进去，动作轻缓得几乎是难得一见。
平日里握剑的手如今握着花枝，倒也不怎么违和。
容娇没有打扰他的动作，只是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
姬长安把花放进去之后，还伸手调整了一下花枝的高低，起初还看不出什么来，随着他的动作，一束梨花渐渐变得错落有致起来。
容娇原本有些讶异，然而转念一想，姬长安年少时也是在钟家长大的。
会些这样的事，是不足为奇的。
只是在他做了锦衣卫指挥使后，仿佛是有意识地把自己和往事割裂开来。
寻常的温润含笑的世家公子似乎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冰冷淡漠的姬长安。
让人几乎想不起来，他也是锦衣玉食，出身高贵的公子哥之一。
然而从他此刻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神色里，多少还是能找到一些过去的影子。
姬长安调整完花枝，转过头去看容娇时，就看到容娇正凝视着自己。
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提醒道：“都弄好了，你瞧瞧还要不要再改改？”
不知怎的，容娇竟从这话里听出了两分紧张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