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不吃一串?”容娇一边疑惑,一边挑了一串,从顶端咬了一颗下来。
糖的甜味混着清爽带酸的山楂在口中蔓延开来,她眉眼里也漾出满足的笑色来。
姬长安见状,也收回了拿着糖葫芦的手,自己尝了一颗。
外头是糖的甜味,咬碎的瞬间,酸味突然显现了出来。
姬长安没有提防,神色一怔。
不过短暂的酸味之后,还是甜味占了多数。
再看对面的容娇,已经快快乐乐地吃上了第三颗。
吃得这么开心,难怪临渊楼开门那天,她就赶到了楼下。
原来是个嘴馋的。
心念转动时,细碎的糖也在他舌尖融化开来,带着淡淡的甜。
容娇不知道的是,他在赶来前,刚结掉手中的案子,又听林府的眼线回报过老荣亲王的真正死因。
老荣亲王在世时,曾对姬长安有恩,乍然得知他的死因并非单纯的战死,姬长安的心绪沉重了不少。
他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选择了隐瞒容娇。
至于对真相的追查和寻找证据这两件事,先由他来做就好。
眼前的容娇应该是轻松快乐的,真相太沉重了,如果说出来……
他暂时还承担不起泄露这件事的后果,也想让容娇无忧无虑,自在快乐的日子,长一点,更长一点。
这样一来,背负重担的他,在疲惫时还有一个可以喘息的地方。
不可否认的是,似乎每回与容娇在一起时,他都会松快不少。
说不清是出于对老荣亲王的报恩,还是出于对暂时隐瞒她真相的愧疚,总之,姬长安带了私心,对她的态度自然也变了。
容娇丝毫没察觉到他复杂的心理活动,自己吃完了一串,还催促道:“你怎么不吃?吃不惯么?”
“确实是头一回吃。”姬长安说完,也咬了一颗进嘴。
这样一说,姬长安童年时,竟没吃过这个。
容娇想起他小时候的情况,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笑吟吟道:“说起来,我认识一个做糖葫芦的师傅。”
“他还会画糖人呢,做的糖葫芦也可好吃了,下回带你一起过去吧。”
在这样浓厚的新年氛围里,宫宴终于到了。
容娇换了按着县主规制做的雪青色宫装,系好披风,这才往宫中去。
新年宫宴邀请的臣子与女眷都不少,马车们在宫门外排成了长队。
看这样的盛况,倒有些像容娇来接父亲下朝的那一日了。
偏偏这新年宫宴,入宫的口子卡得就严,不仅要验证身份,还要简单搜查一番,确认身上没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之后,守卫才会放人。
外头下着小雪,马车上倒是温暖得有些闷热了,容娇在上面坐久了,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她干脆拿了把伞,伸手让白露扶自己下了马车,立在已经铺了一层薄雪的青石板路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冷冽的空气。
披风松松地系在身前,光滑的毛皮垂坠下去,把她拢得小小一只。
容娇只是撑着伞站在雪里,身姿舒展而优美,即便隔着雪粒和距离,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但只凭这一抹剪影,就已经让不少人忍不住掀开帘子,往这边看来。
在她后头的林仙仙听见响动,也掀帘看来,见状忍不住稍稍抬高了声音,有些不屑道:“县主不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