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容娇道,“去临渊楼吧。”
两人一路无话。
直到走进临渊楼的包厢,容娇才摘下纱帷,说道:“我去府中找你时,那人说你去黄府搜查了。”
姬长安沉默着,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道:“县主不问我在黄家搜到了什么,又为什么下令封府?”
他说这话时,没有看容娇的眼睛,始终垂着眼,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不用想也知道,黄家肯定搜不出什么东西。”容娇道。
姬长安一笑,带着两分自嘲的意味:“所以,县主觉得我封府之前,没有拿到任何证据。”
“换句话说,黄府是不该封的。”
他这话出口,容娇哪能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开口道:“不问你当然是觉得,你有自己的理由。”
姬长安抬起头来,凝视着她。
容娇眼神清澈,话语不似作伪。
“容家最近也算处在风口浪尖,你不也没问过我为什么不出面否认么?”容娇笑道。
“我要做什么事情,你都是直接答应,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了我怎么不问?”
姬长安被她问了两句,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确实太在意容娇的想法了。
他一向算是个不爱解释的人,从前一言不发地丢出各府送来的美人,在朝堂上也是直言不讳,说了不少实话。
朝中众臣哪个不是对他表面恭敬,背地里没少骂锦衣卫是皇帝的走狗。
恶名加身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解释。
怎么到容娇面前,就闹了这一出?
见他神色复杂,容娇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不想封府的。”
“但如今这样的情况,暂时封掉倒算是一种保护。”
她三言两语,就点出了姬长安的真实想法。
姬长安眼底划过一丝讶异的情绪。
这事放在旁人眼中,只会是锦衣卫大权在握,不把朝臣放在眼中的证据。
他忍不住说道:“但县主当时别过了脸,不肯看黄府被封。”
“我确实不想看。”容娇坦然道,“朝臣里我看得上眼的没几个,黄侍郎算得上一个。”
“虽说他有时说话太直,也指摘过父王只懂得吃喝玩乐,丝毫没有祖父的风范。”
“但大雍的京城里,能有这样的臣子,是件幸事。”
黄肃当年骂过容兴的事,姬长安也有所耳闻。
毕竟和战功累累的老荣亲王一对比,容兴算是个没什么出息的儿子。
领不了官职,带不了兵,打不了仗。
在吃喝玩乐上,倒是比谁都擅长。
黄肃看不惯他,参了一本,最后被皇帝笑呵呵地压了下来,没掀起什么风浪。
容娇解释完,看着姬长安的眼睛,含笑问道:“所以景则刚刚不开心,是为了这事?”
姬长安别开眼。短短的嗯了一声。
“不管旁人怎么说。”容娇道,“我总是相信你的。”
姬长安心里一暖,生出点温柔的情绪来。
也不知是为了容娇的理解,还是她无理由的信任。
他凝视了容娇片刻,才问道:“那县主来找我,是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