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总不能是因为钟情太过美貌,让姬玄舍不得加以罪名吧?
毕竟她嫁给先太子没几年,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正是年轻的时候。
想来也正是一个女子,容色最盛的时候。
凌婉继续说道:“那时候,有她在的地方,我们都不乐意靠得太近。”
“说起来,先太子妃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盛装出席宴会。”
“可就算是在平日里,她穿些简单柔软的颜色,也不用什么脂粉,就已经美得惊人了。”
“如果说你的漂亮是什么时候都带有攻击性的,张扬得很,先太子妃的漂亮就是柔软如水,清澈如水。”
“第一眼看去只觉得宛如仙子,又温柔得令人心折。”
“可以说,那个时候我们都觉得,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凌婉应该是陷入了回忆,稍微停顿了片刻。
容娇听得兴起,小声催促道:“然后呢?”
“然后先太子在所有人中拔得头筹了。”凌婉笑道,“他们性子相似,都是温柔又爱为别人考虑的。”
“先太子喜欢她,也是情理之中。”
“说起来那时候她还帮过我一回,当时我刚进京不久,因为家里是商人出身,那些世家小姐们都不愿意和我一道玩。”
“只有她见到我尴尬,会过来温温柔柔地同我说话,替我解围。”
“所以后来,情况才慢慢好了起来。”
毕竟钟情长得好看,出身高贵,性子又温柔,隐隐成为了贵女们心中的领头人。
她既然愿意和凌婉说话,自然也能带动其他人来与凌婉交谈。
但如果没有对方的帮助,凌婉想融入这个圈子,少说也要几年之后了。
“我当时也问过她,为什么要帮我。”凌婉道,“她只是温柔一笑,说觉得与我投缘,便来和我说话了。”
“能帮到我,她也很开心。”
她不可能不知道贵女们的心思,也自然了解凌婉的尴尬处境。
却在帮助她之后,淡淡地将这事带了过去,说话间也不以此居功,免得凌婉生出不好意思的情绪来。
“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却在先太子去后,存了死志,当真可惜。”凌婉叹了一口气。
“那时候见到她,就觉得她已经有些累了,神色里有显而易见的憔悴。”
“大概是先太子过世后,先帝本就对这个儿子失望,连丧仪都安排得潦草,更没给太子府中什么好脸色看。”
“她一个人要支撑全府,未免压力太大了。”
听完整个故事,容娇总觉得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她跟着叹气道:“可惜了。”
从母妃的院子里回去时,容娇的情绪还被这个故事带得有些低落。
她一边思索着是哪里有问题,一边为了钟情的事惋惜。
如果她还活着,在这么一个温柔的母亲的教养下,姬长安也不会独自长大,养成了冷硬的性子。
更不会变成京中人人畏惧,满身恶名的锦衣卫指挥使。
她一路琢磨着,走回自己的院子时,脸色也不太好看。
霜降见她这样,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县主,柳家那边来了消息。”
为了让自家人先做出应对,柳庭的密信会早一天发出,军报则晚一天再递交到皇帝那边。
容娇回过神来,飞快地问道:“是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