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埋藏了多少颗善意的心。
经悦兮的提醒,曹黛儿回了梧桐宫后便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待送进宫的东西,她想着,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妨做的更绝一些。
终于几日后,许太医在送往梧桐宫的一碗补药中,发现了大量的红花痕迹,红花一味,喝下了,损伤女子身体,大阴大寒。许太医慌忙跪下道:“多亏娘娘并未服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曹黛儿淡淡地盯着那碗补药,“太医,如果本宫少喝下一些,对身体有没有太多影响。”
许言道:“娘娘若少饮下一些,可能只是一时之痛,再不济也是只有稍许损害,不至于不孕。而若全部饮下,只怕是药石无灵了。”
“那便有劳太医替本宫医治了,一会你便据实相告于皇上便好。只是有一点,你把嘴闭严,就当本宫从来不知道这回事,是无意中把药喝下去的。”曹黛儿紧紧盯着太医说道。
说完,便皱着眉,把药端起来,喝了几口。
若要等发作,还需要几个时辰,所以许言便现行退下,以免让人看出破绽,待发作之时,他再过来看诊。
恍惚此时在留云宫中也是心急如焚,坐立难安,她忙叫了莲儿过来,“你确定,那药送到她手上了,她喝了没,可露出什么破绽吗?”
莲儿悄声安慰道:“娘娘放心,据奴婢打听,那药灵妃已经喝了,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只等再过几个时辰,便会发作。”
皇后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悦兮今日特让连姑姑替她理妆。一袭艳色红衣,上面绣着大片的玫瑰花,长发披散在肩上,上面用着一根玫瑰玉簪束起,一红一黑,相得益彰。脸上精心修饰过,施着淡淡的胭脂。,眉目如画,神采飞扬,艳色无边。连姑姑在一旁衷心感叹:“公主当真是美极了,这宫中娘娘恐怕都及不上公主半分颜色。”
悦兮带着一壶上好的玫瑰醉,打算去往子初的墓前,许久未去,总得寻得一方僻静天地,以告慰心中思念。
连姑姑跟在一旁,无言、无语皆在暗中保护,轻易不示人。
悦兮放下手中的酒,笑着说道:“子初,我来看你了,你知道吗,我总是在想你。白白已经越来越胖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我都快抱不动它了。”
“我穿着你最喜欢的红衣来了,只是我很少再跳《九曲回肠》了。舞是要跳给心中人看的,你走了,我便不想再跳了。”
悦兮终究还是收了笑容,一滴滴地落下眼泪,“喝了这杯酒吧,这还是你昔日亲手埋在院子中的,你尝尝,是否香醇。”悦兮便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就着泪水,一饮而尽。
悦兮就这样静静地做了许久,四周总是静悄悄的,忽地抬起头灿烂一笑,“子初,你等我,我会再来看你的。你在我心中,一日不曾忘怀。”
曹黛儿这边,已是开始流了冷汗,腹痛不止,忙对着侍女说道:“快去,把许太医请来,再去派人通报皇上,就说本宫忽然腹痛不止,不知如何。”
这边许太医也算着时间,火急火燎地急忙赶了过来,把脉说道:“娘娘勿急,先含着这颗丹药,臣这就为娘娘施针止痛。”
曹黛儿贴身侍女碧儿也跑去了养心殿,一路焦急地小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冲着玉喜公公说道:“公公,公公……快通报皇上,我们娘娘腹痛不止,恐怕不好。”
玉喜猛然听说灵妃娘娘要不行了,吓得魂飞魄散,忙冲进养心殿内,“皇上,大事不好了,灵妃娘娘出事了,说是要不行了!”
彼时赵彦正在养心殿中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烦忧,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急忙站起来,“到底怎么回事,黛儿怎么了,快随朕去看看。”
赵彦急忙快步过来梧桐宫中,一进门便说道:“快说,娘娘到底怎么了?”
一时间,宫中噤若寒蝉。
赵彦转身看向太医,“太医,你说,今日娘娘安康便好,否则,朕便让整个太医院一同陪葬!”
许言忙跪下道:“皇上勿急,娘娘应是服用了大量阴寒的东西,损害了凤体,以至于腹痛不止。臣已为娘娘施针,娘娘现在应该正在昏睡中,臣下一步便为娘娘开方子,以保娘娘凤体安康。”
赵彦听完太医的话,这才放下心来,说道:“那你便去吧。”又转身冲着一众跪倒的宫人说道:“怎么回事?娘娘怎么会服用了阴寒之物?”
碧儿跪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回道:“禀皇上,娘娘下午用了一碗太医院送来的补汤后,便开始不适,随后便是腹痛不止。”
赵彦暴怒,摔了手中的玉扳指,转头冲着玉喜怒道:“查!给朕查!好好的补汤里怎么会进到这种东西,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姑息!”
玉喜忙领命带人退下。
说完,赵彦便快步走向寝殿床榻,曹黛儿正面色苍白、发丝凌乱地昏睡在床上,看起来格外憔悴,惹人生怜。
赵彦坐在床边,拉着曹黛儿的手,“黛儿,你可一定要早些醒过来啊,否则你让朕如何是好啊。”
过了一会,赵彦由于批了一日的折子,刚才又怒急攻心,现下也是十分疲乏,便也靠在一旁睡着了,他不想离开,只想牢牢守着心爱的女人。
曹黛儿悠悠转醒,醒来便见到赵彦安静地靠在一旁睡着了,静悄悄的。曹黛儿伸出手,轻轻抚着赵彦的清俊的脸,赵彦眉头紧锁,嘴唇极薄,显示出一副凉薄之情态,可偏偏对着她,永远是如此的温柔多情。
赵彦察觉到有人注视着他,醒过来,柔声问道:“黛儿,你醒了?感觉可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完,又冲着外面喊道:“太医!”
许言诊过脉后,无事。赵彦这才放下心来,说道:“黛儿,你好好歇着,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朕晚上便过来看你。”
赵彦刚走,曹黛儿便收起来了柔和情绪,面无表情地起身喝药。
真心假意,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