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唐染如同被兜头泼下一盆冰水,她从头到脚,凉了个彻骨。
心里有什么东西,仿佛在这一刻,碎裂成了千万片。
他就那么厌恶自己么?
厌恶到,恨不得她去死?
难以言喻的悲切铺天盖地般袭来,唐染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
而这时,几个小混混也追了上来。
为首的头头攥住唐染的头发用力一扯,他扬手狠狠的给了唐染一个耳光。
“臭表子!还想跑?”
脸上火辣辣的,耳朵里传来阵阵嗡鸣。
唐染被打的鼻孔中渗出血来,她被打的头昏眼花——
很快,她被人压在地上,有人牢牢的按住她的胳膊,有人抓住她的腿。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这么对我……”
唐染双手双脚被困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扭动着腰身,她绝望的掉着泪。
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她……
“臭表子,老子这就弄死你!”
混混头子恶狠狠道,他抓住唐染的衣裙,狠狠一撕——
她凝脂般的肌肤果露在空气中。
几人如同看到肉的狼似的,双眼放光。
“看着挺瘦的,没想到这妞身材这么正点!”
“哈哈我都忍不住了,大哥你先上,待会让我尝尝她的滋味。”
邪恶猥琐的笑声不断的在唐染耳边响起。
“不要!放开我!”
唐染已经耗干了全身的力气,她屈辱的流着眼泪。
如果真要被这些男人玷污了,那她不如一死!
当混混头子俯身压下上的瞬间,唐染屈辱的闭上眼,她咬住了舌头——
只要稍稍用力,就会咬舌自尽。
永别了。
这个冰冷的世界……
牙齿咬住舌头,唇齿间弥漫开来浓重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一道暴呵声响起。
“放开她!”
唐染身上压着的重量一空,她迷茫的睁开眼,却见几个小混混正对着不远处从一辆劳斯劳斯车。
那车上,走下来一个身材高大宽肩窄腰的男人。
唐染见过他,那是傅寒年同父异母的大哥,傅修遇。
她狼狈爬起身,把衣服凌乱的套在身上,双臂环胸,瑟缩在角落里遮挡着身子。
“你是谁?敢管我们的事?”
混混头子挑眉。
“我已经报警,不想死的话你们就滚远点。”
男人身上透着强大的压迫感。
“报警?”
其中一个小混混拽了下混混头子的袖子,“大哥,咱们还是跑吧,这男人看起来不是个好惹的。”
“可雇主教给我们的任务……”
“我们都是亡命之徒,命要是没了,还管什么任务啊!”
几人对视一眼,迅速逃窜开。
见他们走了,唐染惊魂未定的缩在角落里,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傅修遇眉宇微皱,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唐染身上,这才蹲下身看着唐染:“你是唐染吧?”
一年前,他去傅寒年别墅里,见过她。
只是没想到一年后,那个笑容甜美治愈的小姑娘,会变成现在这样。
刚才开车路过,恰好撞到这一幕,如果不是他,这个小姑娘恐怕就要……
傅寒年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对人家小姑娘的?
唐染怯生生的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努力绽放出一抹笑容来:“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有机会,我会报答你。”
“这是我住的地方,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唐染收拢着衣服,取出钥匙,打开了屋门。
傅修遇跟着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就被里面的惨状给震惊住了。
房子又小又简陋,总的面积都没有傅寒年家卫生间的一半大!
里面该有的家具什么都没有,只有个小床,破桌子,跟卫生间。
就连厨房都没有,灶台上摆放了一个生了锈的小铁锅。
“傅寒年就让你住这里?”傅修遇站在这间逼仄的房间里,心底冒出了一股难言的火气。
他傅寒年作为帝都第一首富,早就资产上千亿了,竟然让曾经养着的小姑娘住这样的地方?
秦烟那渣女,圈内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跟着傅寒年的动机不纯。
之前傅寒年追了她三四年,她却一直跟在海外薄少多少*后面转,厚颜无耻的从国内追薄少到了国外,这是追不到人了,才退而求其次的来找傅寒年了。
可眼前这个眼神干净纯粹的傻姑娘呢,虽是个半路捡来的,却陪了傅寒年整整一年,人家什么都没要,是真心实意的爱着他。
到底唐染哪里比不上秦烟?
就连傅寒年几个好兄弟私底下都说,唐染除了没有家世除了傻一点,哪里都比秦烟强!
傅寒年那混蛋是眼瞎了吧!
“嗯。”
唐染点点头。
傅修遇目光落在小桌子上。
那上面摆放着一个塑料袋,袋子上有一些洗的干干净净但却明显不新鲜的菜叶子。
“你就吃这个?”傅修遇简直无法置信,“傅寒年那混蛋该不会没给过你钱吧?”
唐染捏着破碎的衣角,苍白却凄美的小脸上有些落寞,“他养了我一年,我已经很感激了。”
她肚子里死去的那个孩子,就当是偿还傅寒年养她一年的恩情吧。
她再也不敢奢求了什么了。
以后,她是生是死,都不会去打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