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的药园外,阿龚正坐在一处树荫底下,默默地扎着纸人。
他的身边,模样酷似柳佳人的纸人靠在树旁,仿佛陪伴着恋人一般。
“阿龚!”
这时,老金骑着他的破摩托车,带着阎守一和龙飞城,突突突地来到了药园子外。
阿龚见到阎守一,立刻起身打招呼。
阎守一连忙让阿龚坐回去。
老金见到这一幕,眼中流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看得出来,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之所以能够聚在一起,完全都是因为阎守一。
阎守一有一股莫名的魅力,让人对他服气。
否则纵观古今,鲁班传人、扎纸传人、古医传人,还有猪妖、鬼王世家……
大家谁也不服谁,怎么可能凑在一块儿?
阎守一让大家都服气了,而且还心甘情愿地在一起。
若是过去大家都能这样团结,现在的世道也不至于这样。
传统和民俗,本应该更有一展拳脚的空间才是。
阎守一注意到阿龚还在扎纸,不由得问:
“你还没有完工吗?”
“这是最后一个了。”阿龚答道。
龙飞城蹲下去打量着阿龚的作品,忍不住问:
“阿龚,你以前的扎纸不都是用竹条编骨架的吗,这次怎么好像手艺不一样了。”
阿龚闻言,捡起了地上的扎纸,说道:
“这次我们去平安大厦,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所以我研究了一种折纸办法,让我所有的扎纸作品可以更方便地携带。”
说着,阿龚将手里的扎纸扔在地上。
那薄薄的纸片触底以后,竟然好似装了弹簧似的弹开了。
瞬间变成了一只立体的大灰狼,而且模样还栩栩如生!
“卧槽!”
龙飞城震惊道:“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啊!阿龚,你这手艺太厉害了!”
阎守一笑道:“要不你别跟我学了,拜阿龚为师好了。”
阿龚摇头道:“我们有五弊三缺,小龙还是不要学为好。”
“说的也对,有你们这些大腿在,我还学什么呀!”龙飞城乐呵道,“等这次收拾了白家的那群混蛋,我就是你们的代理人,到时候咱们组建一个团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赚的盆满钵满!”
在场都不是贪财之人,所以大家对龙飞城的宏图愿景没什么感觉。
老金无视了龙飞城的话,对阎守一说道:
“现在所有柳家人的魂魄都恢复了,以他们的岁数和道行,就上次你说的那什么藤甲阴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阿龚也说道:“一会儿他们全部寄身在纸人之上,我们将他们一口气送进平安大厦,没事儿的时候他们可以借用纸人的身体移动,一旦发生战斗,纸人也是他们的一道铠甲,可保他们安全。”
老金和阿龚是真正的“卧龙”和“凤雏”,这回可是帮了阎守一一个大忙了。
这时,药园子里的药草一阵晃动,一只小香猪从药园子冲了出来。
到了阎守一跟前,它骄傲地说道:“大哥,多亏了老金,我这眼睛不仅恢复了,道行还更上一层楼!”
这只小香猪正是朱山灶。
说起这事儿老金就来气,他一把揪住朱山灶的尾巴,将它提了起来:
“他妈的,小阎,你这只宠物猪这些日子可没少偷吃我的灵草灵药,你瞅瞅它都胖了好几圈了!这损失你可得赔啊!”
阎守一哭笑不得,赶紧让老金放了朱山灶,并且许诺一定会赔偿老金的损失。
环顾四周,如今大军到齐,也是时候出发去平安大厦了。
老金问道:“你不是说,闾山派也会派人帮忙吗,他们人呢?”
“我与他们约定在平安大厦汇合。”
“那还等什么,事不宜迟,咱们早点过去,趁早埋伏好,别等到白家人开始严防死守了,那可就没机会了。”
“好,那大家这就出发!”
……
为了这次大战,阎守一提前联系了柳明志,让他派一些车过来。
大家乘坐着柳家的车,带着所有的纸人和家伙事儿,在中午时分便来到平安大厦外。
此时是正午,就算白家人要庆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
所以平安大厦外还是如往常一样寂静无声。
就连路过的行人,也是一声不吭神色匆匆。
阎守一让大家先在车上等着,自己下了车,径直走进了平安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上头就是著名的闹鬼地,这地下停车场显然也不安宁。
阎守一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然后屏住呼吸走到了停车场的深处。
这儿有一间大门紧闭的小仓库。
来到仓库门前,阎守一敲了几下门,门那头很快有了回应。
卷帘门被打开,几个小道士打量着阎守一:“你是阎守一?”
“是我。”
“快快请进。”
走进仓库,阎守一注意到这些清一色穿着道袍的闾山道士。
为首之人正是闾京。
闾京穿着道袍,戴着红色的帽子,手里握着一柄宝剑。
他只是坐在那儿,就显得不怒自威,神鬼都要让他三分。
除了闾京以外,阎守一竟还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黄海和周玉泉!
“你们二人怎么会在这里?”阎守一问。
黄海答道:“大长老让我们前来历练……”
拿平安大厦历练?
阎守一愣了愣,随后明白了,闾京不敢太过声张要讨伐平安大厦的事儿。
所以只能用历练当借口,忽悠一些弟子过来帮忙。
阎守一不由得捏了把汗,这闾京的胆子可真大,就不怕弟子们不上心,把小命交代在这儿?
“闾长老,情况如何了?”阎守一走到闾京的身边,小声问道。
闾京抬起头,淡淡地说道:“停车场里抓了不少小鬼,这里是我们临时的落脚点,你可以把你的人也带进来,等到白家人来了,咱们再趁他们放松警惕之时,杀上顶层,直捣黄龙!”
“这个计划不错,但会不会太直接了一点?”
“你有什么计谋?”
阎守一咳嗽两声,道:“计谋算不上,就是一点小聪明。既然白家今晚要对李家下手,那么庆生祝寿后,他们必然要出门行动,到时候咱们略施小计,将他们的精锐困在大厦内,然后再趁着顶层的老鬼白石喜身边无人时,杀他个措手不及,解决了白石喜,再回头收拾那些白家精锐……”
“此计甚妙!就按照你说的做!”闾京耿直道。
闾京的性格就是这么直来直去,这也是为什么阎守一更相信闾京的原因。
不过在这种时候,耿直可是会出大事儿的,所以阎守一才提了意见。
闾京又道:“那你小子说,如今我们该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我让大家都进来休息,养精蓄锐就好,至于困住白家精锐的阵法,我去搞定就可以了。”
“你一个人进大厦,多少有些危险,要不要我亲自保护你?”闾京问。
阎守一摇摇头:“不用,我自己也有伙伴,您老是张王牌,必须养好状态。”
“行,全听你的。”闾京也没意见。
闾山派的那些弟子们,见一向暴脾气的大长老,居然会如此听阎守一这个黄毛小子的话,不由得对阎守一生出好奇心。
他们围着黄海和周玉泉,小声地打听阎守一的身份。
面对师弟们的问题,黄海只是淡淡一笑,说道:
“上回西湖断流的事情知道不?就是他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