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好么……”晶莹的泪珠儿从赵妮的眼角滑落下来，想徐行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深更半夜，温香软玉，他没点想法儿才怪。
所以只安静了一会儿，他的手就开始不老实。
赵妮隔着身前的衣物紧紧的握住他的手，防止他乱来。
心脏在胸口里疯狂悸动，她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
“拿出去。”
“妮妮……”他声音嘶哑的呼唤，翻了个身，在黑暗中，置身于她上方。
赵妮睁着的眼睛早已适应了夜里的黑暗，能看清男人立体的五官俊朗深邃，狭长的眉眼，紧紧的盯着她。
他这个姿势太过于羞人，赵妮转开脸，嗓子哽咽：“你再这样，我就把小明叫醒。”
徐行唇边勾着笑意，棱角清晰。
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那就把他叫醒吧，让他看看我们在做什么。”
“你唔……”
赵妮被徐行封住嘴唇，男人的舌头横冲进口腔，带着温热的气息，非常陌生。
赵妮觉得眼前这个人也是陌生的。
他根本不是她认识、崇拜多年的姐夫。
更像禽兽……
赵妮当然不想把徐晔明吵醒，只是在挣扎间，手肘不经意的压住了徐晔明的手。
小家伙发出“哎呦”一声，张开眼。
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晶亮的光。
“爸爸？小妈，你们在干什么？”清澈的童音猛然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男人喘息粗重，声音缱眷着沙哑质感：“闭上眼睛，把脸转过去。”
徐晔明不为所动，甚至该从被窝里爬起来。
他听见赵妮吸鼻子的声音，立刻跑到床边，把床头灯打开。
卧室被点亮的一刹那，徐行立刻把赵妮的衣服拉好，并为她盖上被子，他则衣衫完整的坐在一旁。
“你又欺负小妈！”徐晔明看见赵妮哭红了眼睛，而老爹则是一副铁青的面色，气不打一处。“这是小妈的房间，谁让你来的！”
“这个房子是我的！”徐行瞪着眼睛，强势道：“我想在哪儿就在哪。”
“你……你都把小妈气哭了。”徐晔明被徐行说的一堵。
“你一小屁孩儿懂什么？”还想不想要妈！徐行翻了个白眼。
好端端的亲热被打断，他总算感觉到拖油瓶的多余了。
深吸一口气，等待反应平复，徐行起身，对赵妮说了句“你放心睡，我回去了”，便离开卧室。
赵妮哪里还敢再睡？
把徐晔明哄下之后，如惊弓之鸟一样，隔壁稍微有一点动静，她都要紧张半天。
生怕徐行再度闯进来，对她做什么。
睁着眼睛直至守到后半夜，她才终于熬不住疲惫，浑浑噩噩的睡下。
次日，清晨。
天外的第一抹朝阳将赵妮唤醒，她睁着发涩的眼睛，脑子里立刻闯入昨夜的情形。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如同煮熟了的虾米一样烫，摸摸额头，好像发烧了。
徐晔明应该早就起了，此时旁边的位置空着。
赵妮起来，找了件厚衣服穿好，洗漱、下楼。
赵母做好了早餐，在餐桌上喂徐晔明吃糯米团子。
“起来了？快点吃饭吧。”赵母说了一句。
赵妮心中有气，没有回应，径自走到柜子前，在药箱里翻找一阵，拿出一盒感冒灵，准备就水喝下。
“小妈，你是不是被爸爸气生病了？”徐晔明眼巴巴的瞅着赵妮喝了药，心里既佩服，又恐惧。
一会儿他又得吃药了……
“有点感冒。”赵妮看了他一眼，顺便说教：“你看小妈吃药一点都不难，所以你也要加油学习。”
“啊，好吧。”徐晔明方方的答应。
转而，看见楼梯上的徐行迈着悠闲的步伐出现，立刻和赵母说道：“姥姥，一会儿早饭不给爸爸吃！”
“为什么不给爸爸吃呢？”赵母面带笑意，有来有回的逗弄着孙子。
“因为他欺负小妈！他昨晚都把小妈给欺负哭了！”小家伙说着，捂住嘴，压低声音道：“姥姥，我爸爸是不是属狗的？”
“我不知道。”赵母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小家伙说了一句：他一定是属狗，不然为什么要咬小妈呢？”
赵母这个过来人都绷不住，老脸一红。
更不要说离他们不远，把话听去的赵妮，差点摔了手里的茶杯。
徐行浑然不觉，来到客厅，只看见赵母尴尬回避他的目光，以及赵妮红的不正常的脸色。
“怎么了？是不是被小明传染感冒了？”徐行下意识关心她。
赵妮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躲瘟神一样躲开。
徐晔明吃完了糯米团，下地，小腰一插：“才不是我传染的！是你，一定是你有狂犬病，传染给小妈！”
徐行：“……”
这都什么跟什么？
“就是你！是你昨晚唔……”徐晔明被赵母捂住了嘴，后者尴尬的对女婿笑：“童言无忌，你别听这孩子冒胡话呢。”
徐行瞬间也想到了昨夜，此时，观察赵家母女的反应，心领神会。
“咳咳”两声，若无其事的坐到餐桌前。
“我上学要晚了，早饭就不吃了。”赵妮拎上包，临走时对徐行说看一句：“你送小明上学吧。”
话的前头，省略掉了惯常的一声‘姐夫’。
女孩儿远走的背影匆匆远去，徐行棱角分明的唇高高扬起，好久都未曾落下。
她不继续叫姐夫，是不是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转变？
总归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
……
“赵妮，你最近怎么老是愁眉苦脸的啊？”童佳撞了撞赵妮的胳膊。
她话说了好几遍了，人家压根儿就没听。“跟你说话呢！”
“什么？”赵妮回神，愣愣的看着童佳。
童佳发出一声叹息，手拄着腮帮，说道：“我跟你说，程箭这几天没约你吃饭？”
赵妮摇了摇头，程箭约她是约了，她心情不好，就没答应。
“你还骗我！人家程箭都约到我这儿来了！他说找你好几次都没答应！这周末水族馆看白鲸，他说让我叫上你。”
“哦。”赵妮答应的心不在焉，童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听见没有！这周末，水族馆，早上八点，不要迟到了！”童佳见赵妮神情恍惚，揪着她耳朵大声重复。
“我听见了，嘶，好疼。”
“听见了就行，准时赴约啊。”
“知道。”赵妮揉着被童佳抓痛的耳垂，嘴角抽了抽。
转眼到了周六，赵妮清早起床，穿戴整齐，准备去童佳和程箭的约定。
却在大门口，被徐行堵了个正着。
“去哪里？”
赵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准备越过。
徐行抓住她的手，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去哪？我送你。”
“不用，小明还没有起，你有时间上去看看他。”赵妮挣脱他的手腕，严肃的拒绝。
徐行突然双手并用，将她的两只手抓住，一个翻身，将她壁咚在玄关。
“你想干什么？我约了同学，不能迟到。”
“让我放开你可以，告诉我，约了谁？”男人的一侧剑眉高高挑起。
赵妮转开脸，语气含着愠怒：“跟你没关系。”
“和我有关系。”徐行强调。
赵妮彻底无语，开始挣扎：“放手。”
徐行直接堵住她的嘴，使她的话统统吞进肚子里。
想他作为男人，通常想做什么，赵妮一个女孩儿根本抵抗不掉。
只是没想到他一大清早就敢明目张胆的亲她，让赵妮心底的最后一根弦，堪堪快要崩溃。
她不挣扎了，任由徐行在她嘴唇上啃咬。
赵妮睁着眼睛，恍若一个空洞的布偶，徐行在她唇瓣儿上流连了一会，抬眸，看进她浸满雾气的眼睛。
好吧……
他又没有控制住。
“生我气了？”徐行双手搂着她的腰，如情人一样在她耳边呢喃。
赵妮声音哑着，泛着浓重的鼻音。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说过咱们俩不行，你是我姐夫！”
“曾经。”徐行说了这两个字，松开手，耽耽的看着她的眼：“你大姐已经死了，我便不再是你姐夫。”
“可是你们结过婚，你们生下了小明，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如果没有呢？”徐行单手抬起她的下颚，呼吸逼近，嘴唇几乎贴在她耳根上。“如果我和你姐姐的婚姻不成立，我们没有生下小明，单论我这个人，妮妮……你会不会对我心动？”
徐行的手慢慢游移，到她心口：“我猜，你会。”
赵妮本能的顺着他的话去想，当他笃定的说出最后两个字，赵妮察觉到自己在他手心里隆隆作响的心跳，仿佛整个灵魂都颤动了一下。
“不！我不会！”她本能的摇头否认，推开徐行的手，死死的咬着嘴唇，大步冲上楼梯。
徐行的声音，被留在了风里：“妮妮，你也喜欢我，不要骗自己了……”
赵妮把自己关进了存放着赵楠遗物的房间，失声大哭。
假设怎么可能不成立？
他就是和大姐结了婚，生下了小明，大姐去世开始，她便把徐晔明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照料。
如何都没想到，她向来敬重的姐夫不光忘了大姐，还要娶她。
赵妮但凡是个人，有良心，就不能答应！
那可是姐姐的丈夫……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赵妮真正介意的是，徐行的那句‘你也喜欢我’。
赵妮哭着说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和姐姐抢喜欢的人？
叮铃铃，放在背包里的手机响了，赵妮从痛苦中回神，哭声化作哽咽，她慢吞吞的把手机找出来，才想起，和童佳还有约。
“赵妮，这都八点半了？我和程箭都到了，你在哪？”
“抱歉。”赵妮擦了把眼泪，她现在这样如何出的去？
她还知道徐行一定会在外面守着，隐约间，还能听见徐晔明的说话声。
“我不能去了，家里临时有点事。”赵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
不过童佳仍然感觉到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了吗？这样，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不用。”赵妮一紧张，语气重了些。
她缓缓的吸了口气，面对唯一的朋友，没有在隐瞒眼下的境况。
她觉得自己被家人逼到了一个死胡同，徐行如一座高山一样矗立在面前，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徐晔明一双小小的手拽着她挽留，就像沉重的担子，背负在肩上……她想挣脱，但是，又舍不得。
……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童佳挂断了和赵妮的通话，便站在原地发愣。
程箭叫了她两声，她才回神。
“她怎么说？”程箭问道。
童佳心情极度复杂，刚才听赵妮亲口说了她的情况，简直难以置信！
当今社会还流行父母之命那一套？！
赵妮大姐去世，她爸妈就要把她嫁给他姐夫？！
天呢！
简直阔怕！
童佳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幸好，自己不是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
她替赵妮感到惋惜，明明才十八岁花儿一样的年纪，就要被父母逼着嫁人！
“童佳？”
程箭的声音将童佳的思绪唤回，她对上少年充满期望的目光，眼神闪了闪。
到底该不该告诉他？
赵妮好像也没说，不准她告诉程箭……
童佳想了想，心里还是觉得赵妮和程箭般配的，虽然吧，自己也喜欢程箭，可程箭对她没意思。
出于好朋友的善意，童佳决定，把事情告诉程箭！让他帮忙想想办法，兴许能把赵妮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唉，赵妮现在有麻烦……”
童佳一股脑把赵妮的情况告诉程箭，顿时，让少年脸上春光明媚的神采，覆上一抹阴霾。
“她爸妈要把她嫁给……”程箭喃喃自语。
他自然是见过徐行的，而且见过不止一次，再知晓不过，身为徐禛的弟弟，那个男人有多么优秀。
虽然结过婚还有一个儿子，但他那样的人中龙凤，还是有不少女生喜欢的。
在程箭的印象里，见赵妮的第一面，也是通过徐行……
那天，徐行走在前面，赵妮牵着徐晔明的小手走在后头，他还听说，徐晔明从小到大，都是由赵妮一手照顾。
那说明什么？
说明了，赵妮和徐行的感情亲厚，若她父母真的要把她嫁给徐行，她多半是……拒绝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