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蕾显然不会被这苍白的反驳打消疑虑，语气极为认真地道：“欣儿，一个人误会可能是误会，但是一群人同时误会那就有问题啦，现在公司的人私底下都在传你和总裁还有安心的三角恋呢……”
顾欣儿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所谓的三角关系，霍言骁和安心是既有的事实，而霍言骁和她，则是公事上的交集被恶意地误会扭曲成不可告人的地下关系。
而当安心来到公司，让这两种关系拼凑到了一起，就演变成了众人眼中的“三角恋”。
“我和霍总之间真的没有什么。”顾欣儿直视着方蕾担忧的眼神，语气无比笃定。
作为好朋友，方蕾当然知道顾欣儿的性子，听她这么说，心下立马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和顾欣儿一样，根本不在意公司的谣言，动嘴皮子的功夫，还伤不了人，她只是担心好友真的搅入那复杂的关系里。
现在得到顾欣儿肯定的回答，就彻底放下心来。
方蕾走向洗手台，一边拧开水龙头一边随口道：“不过欣儿，但是我看霍总对你好像真的有几分特殊哦……”
低着头的她没有看到，身后顾欣儿面色一怔，呼吸微乱。
方蕾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不等顾欣儿回应，便又自己给出了解释，“应该是错觉吧。”
顾欣儿深呼一口气。
错觉，她也希望是这样。
等两人相携着回到包间，风睿已经回来了，往桌面上一看，已经上了几道菜。
见两人终于回来了，风睿一脸戏谑地笑着调侃道：“两位大小姐，再晚一点，饭菜都要凉了。”
顾欣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应，方蕾却是白了他一眼，“等候女士，是绅士最基本的风度嘛！”
风睿被堵得无从反驳，也不气，反而从善如流地笑道：“是是是，论绅士风度，我肯定是不及莫言的！”
干什么好端端地又提起那个讨厌的家伙！
方蕾被这话一噎，心头微恼，冷哼一声，不理风睿了。
风睿摸了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这个弟媳妇，印象还不错，虽然脾气躁了点，不过率真大方，和莫言还挺般配的。
服务生将点的菜品陆陆续续地送上来，几人开始用餐。
过了不久，包间的门再次响起，方蕾望着门口端着托盘进来的几个服务生，咋了咋舌：“我记得没点这么多吧？”
顾欣儿也看了过去，“是啊，我记得我们点的都已经上完了。”
服务生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将托盘中的盘碟摆上桌，最后躬了躬身，鱼贯而出。
没人注意到，顾欣儿抓着筷子，直直地盯着餐桌，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
除了一直关注着她的霍言骁。
风睿的话音传来：“啊，这些是后来总裁特意吩咐我去点的。”
霍言骁……
顾欣儿咬了咬唇，心神不定。
是巧合吗？
他点的这些，全都是她最爱吃的。
顾欣儿抬头，看向霍言骁的方向，却见男人正安静地用餐，但却又是好像在是捕捉到她的目光，他抬头望过来。
四目相对，霍言骁那双墨黑的眼眸深沉如渊，最深处似藏着一团暗黑的漩涡，诱人沉沦。
顾欣儿慌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低下头拿筷子戳着碟子里的精致吃食，却忽然失了胃口。
然后她听到霍言骁用异常低沉的语气说道：“这些，是我的妻子曾经最爱的食物，如今也是我的最爱。”
顾欣儿没能松一口气，只觉得心口突如其来一痛。
她紧蹙着眉，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恍然觉得，似乎每次面对霍言骁，情况都会变得诡异莫名，心绪也会不受控制。
余光瞥见顾欣儿的异色，霍言骁心底无声笑开。
今天这一步，是他的试探。
而顾欣儿这一系列的反应，显然已经给了他满意答案。
容颜可以改，记忆可以忘，但是一个人的喜好，却会成为一种本能的习惯，也许不会记得，但是当那些东西出现在眼前，就必定会被重新拾起。
而这漫长的五年，足够失忆的人将过去的喜好重新捡回来。
“总裁说的，是公司前辈口中那位很厉害的顾特助吗？”方蕾一脸好奇地问道。
虽然提及已故之人不太合适，但是是霍言骁自己提出来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霍言骁曾经的爱人顾清宴，WE公司传奇般的前辈人物顾清宴，不管是哪一层身份，都足以让公司里的人对顾清宴这个名字产生无限好奇，方蕾也并不例外。
风睿看了看不知情者方蕾，又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霍言骁，欲言又止。
他有点担心方蕾的好奇心会触怒总裁。
作为总裁身边的人，但凡知道总裁那段过往的人都心知肚明，顾清宴这个名字，从五年前开始，就成了霍言骁的死穴，哪怕是他的亲近之人，也轻易碰不得。
不过今天总裁也很奇怪，竟然会突然提起顾清宴，五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轻描淡写地提起那个人，仿佛只是简单地回忆起了一位旧人。
这也太不正常了好不好？
这边风睿操碎了心，那边两人却是和谐得不行。
听了方蕾的问话，霍言骁半眯着眼，眸色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
“是啊，她是WE的顾特助，是我有力的左膀右臂，也是我深爱的妻子。”
“我点的这些菜，都是往日里她最爱吃的。”
说着，霍言骁忽然转头，看向顾欣儿，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起来，在这一点上，顾小姐和清宴很像。”
顾欣儿神色一僵，心底惊异万分。
方蕾也惊诧不已：“欣儿也喜欢吃这些吗？我都不知道。总裁你怎么知道？”
是啊，顾欣儿也很想问。
她的喜好，为什么霍言骁会知道？
刚才看那些菜上来，她就惊奇不已，听到霍言骁说是顾清宴从前爱吃的，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也有些微妙地觉得，未免太巧合了一点。
眼下霍言骁却是直接挑明，他知道她的喜好，和顾清宴一样！
那么他为什么会知道？顾欣儿不觉得自己和霍言骁已经熟悉到了这个地步啊。
顾欣儿瞪着眼睛盯着霍言骁，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这个男人。
他要怎么解释？
霍言骁勾了勾唇，“有一次碰巧一起用餐的时候，听顾小姐说的。”
碰巧而已啊。
“原来是这样啊，”方蕾了然地点了点头，看向顾欣儿，却见后者一脸呆愣，“欣儿，你怎么了？”
顾欣儿懵了。
她到底什么时候“碰巧”和霍言骁吃了饭？
她怎么不知道？
难不成她又失忆了？
“我……”顾欣儿刚要开口反驳，余光却接收到霍言骁望过来的一眼。
那轻飘飘的一眼，携着似笑非笑的戏谑意味，又透着几分笃定。
笃定她不会戳穿他的说辞。
顾欣儿抿了抿唇，神奇地秒懂了他的意思。
她反驳又有什么用？
并不相熟的两个人突然产生了过度的了解，要么是“碰巧”，要么是刻意。
她开口反驳，否定他的“碰巧”，难道要让人怀疑那是他的刻意吗？
她才刚刚打消了方蕾对传言的疑虑呢，怎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是顾欣儿瞪了霍言骁一眼，咬着牙对方蕾道：“没事，如总裁所说，不过是我碰巧说过而已。”
本是想借方蕾的发问得到自己疑惑的答案，却不想霍言骁不仅没有给出解释，反而还把她拖下水一起说谎。
顾欣儿恼地不行，埋头戳筷子，霍言骁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哦……”方蕾眨了眨眼，有些愣神。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而一旁的风睿看了半天，终于抚了抚下巴，有些明白了。
总裁这是在试探顾小姐吧。
虽然之前总裁和顾小姐儿子的DNA对比显示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总裁始终认为那是顾致用了什么手段调换了样本。
所以在总裁的心里，顾小姐就是顾清宴无疑，只是当年被顾致刻意地掩盖了真相，又换了容颜，失了记忆，才没有留下丝毫踪迹。
所以总裁用顾清宴的喜好去试探顾小姐，而看总裁这心情不错的样子，应该是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那么这是不是说明，顾小姐就是顾清宴的可能性更大了？
桌上四人心思各异，好歹还算和谐地吃完了这顿饭。
一行人下了楼，走出餐厅门口，风睿拦下准备坐出租车回家的方蕾，“我送你吧。”
方蕾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看着他就好像莫言在眼前一样的糟心，“就不麻烦风特助啦，我打车回去就好。”
风睿也不恼，只意味深长地笑道：“这可不行，我可是受人之托，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地自己打车回家？”
受谁之托，在场几人都心照不宣。
方蕾顿时红了脸，心跳已经乱的一塌糊涂，却还别扭地不愿妥协，顾欣儿噗嗤一笑，站出来圆场，“好啦，你打车我也不放心，就麻烦风特助送你一趟吧！”
方蕾这才不再别扭，不过还在嘴硬地辩驳：“我可不管你受谁之托，我是看在欣儿的面子上！”
风睿忍笑点头，“是是是，我会转告的。”
第二百零一章 送你回家
临走，方蕾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顾欣儿，“欣儿，你怎么回去？”
顾欣儿笑着朝她挥挥手：“我打电话让顾致来接，你就不用担心我啦，快上车吧！”
目送风睿的车绝尘而去，顾欣儿掏出手机，拨出顾致的电话。
“嘟――嘟――”一声声响过，都没有人接起，顾欣儿轻叹一声，猜想顾致可能还在工作吧。
这时，霍言骁正好将车开了过来。
车窗摇下，露出男人精致的侧脸，他转头看向她，“上车，我送你回家。”
顾欣儿一愣，心头微乱，但还是婉声拒绝，“不用了，总裁，有人来接我。”
霍言骁挑眉，瞥了一眼她手中还亮着的手机，“打不通不是吗？”
顾欣儿小脸泛红，有些尴尬，“那……那我也可以打车回去，就不麻烦总裁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霍言骁并不生气，只觉心头泛苦，她失忆了，在许多个瞬间还可以窥见从前顾清宴的影子，但在对他的态度上，却再不如从前。
“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了解你的喜好吗？”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掺在夜风中扑面而来，苦涩而微凉。
窗外的夜景走马观花般匆匆掠过，宾利缓缓行驶在大道上，道路两旁霓虹交错，映照出一男一女安静的轮廓。
顾欣儿面色沉静，轻声道：“总裁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
霍言骁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又忽地松开，动作间呼吸也微乱，半晌才沉声开口：“因为你和我的妻子很像。”
其实并不只是很像，现在他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认定眼前的顾欣儿就是他的顾清宴。
可他还不能告诉她。
一来，现在的她没有了记忆，和从前的她还是有所差别，而且还有一个不稳定因素顾致在她身边。
二来，关于当年顾清宴遭遇的一连串的事情，虽然他已经有所怀疑，但是他还没有得到完整的真相。
他需要先将背后的黑手揪出来，否则，只会让顾欣儿暴露在幕后黑手面前，再次陷入险境。
所以他只能一边不动声色地靠近顾欣儿，想方设法地帮她找回记忆，一边暗中开始针对那些幕后黑手，采取行动。
“很像？”顾欣儿眨了眨眼，“恕我直言，我看见过那位顾特助的照片，我和她长得并不像。”
想了想又补充道：“从这一点看来，公司的安心小姐不是更像吗？”
安心？
霍言骁扯了扯嘴角，不以为意地冷嗤道：“皮囊相似又怎么样？她怎么能和清宴相比？”
“那我不是更加不可能像她了吗？”顾欣儿理所当然地反驳道。
霍言骁哑然，无从接口，最后只得干巴巴地解释道：“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顾欣儿不准备再问了。
她好像明白了，霍言骁是觉得她和过去的顾清宴某方面相像，所以觉得她和顾清宴的喜好一样？
虽然牵强得不行，但是顾欣儿还是选择强行接受了，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更合理的理由。
宾利一路开到顾欣儿小区楼下。
顾欣儿刚准备开门下车，却见霍言骁早就下了车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怔愣间，男人已经打开车门，俯身过来替她解安全带。
带着薄荷冷香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顾欣儿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暗自压下不受控制的心跳，顾欣儿红着脸磕碜着道：“那……那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呵呵――”男人沉沉的笑声萦绕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撩人，“这不是方蕾说的绅士风度吗？”
安全带解开，男人也退出车外，只是将手掌垫在车门顶部，静静地看着她。
怕她出来的时候撞到头，大抵也是绅士的课程。
顾欣儿下了车，走到霍言骁面前，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并道谢：“麻烦总裁了。”
霍言骁站在原地，隔着玻璃门目送顾欣儿走进了电梯，才转身，驱车离开。
顾欣儿到了家，发现顾致果然还没回来。
可能还在加班吧……
顾欣儿忽然心头有些愧疚。
她的丈夫其实真的很好。
工作上，他尽职尽责，多辛苦也从不抱怨。
生活里，他也是个好男人，五年来，他对她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对儿子也有求必应，从不缺乏耐心。
他这么好，她却总是下意识地抗拒他，论其缘由，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正因为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她才更加苦恼，更加心虚，顾欣儿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儿太不像话。难为了顾致，竟包容了她这么多年。
暗自叹息一声，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却见小豆丁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洗完澡，换了清爽的睡衣，顾欣儿躺在小豆丁身边，准备睡觉。
小豆丁似乎还在梦里，手脚忽然扑腾了两下，被子便滑落了半截，顾欣儿轻轻地将他的双手重新塞进了被子里，却忽然听到小家伙一声软糯的梦呓：“妈咪……”
这是她的宝贝儿子……
一瞬间，顾欣儿清澈的双眼柔和地几乎能滴出水来，爱怜地抚了抚小豆丁柔嫩的小脸，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鼓邺区，霍家别墅。
安心穿着一身白色蕾丝睡裙，正坐在客厅里翻看着手机。
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引擎声，她急忙丢下手机，跑去门口。
霍言骁一进门，就看到安心迎了上来。
女人穿着清凉，赤着脚就跑了过来，门外一阵凉凉的夜风吹进来，便是霍言骁都察觉到了冷意，安心却似乎毫无所觉。
她一脸欣喜地接过霍言骁手中的公文包，又替他将外套挂好，脸上挂着温柔的笑，问道：“言骁，要吩咐林嫂给你准备夜宵吗？”
换作其他男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必定会心生怜爱，忍不住将女人拥进怀里好生安抚。
可惜她面前的是霍言骁。
霍言骁漠然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只丢下一句“不用”就径直上了楼。
一楼二楼，对霍言骁来说只需要走过一道楼梯，对安心来说，却如隔天堑，可望而不可及。
无比的泾渭分明，一楼，不过是待在他身边，只有二楼，才能够走进他心里。
而她，自始至终，从不被允许。
安心垂下眼睫，掩下所有的愤怒与不甘。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二楼的女主人！
二楼。
想起楼下那张和顾清宴神似的脸，霍言骁的心头已无波澜。
对于安心，霍言骁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从前是他以为顾清宴已死，所以才对那张神似的脸沉迷不已，便留了她在身边，日日看着那张脸，时刻提醒自己对顾清宴的辜负。
而当初他也说的很清楚，他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她给他那张脸，说到底不过是交易而已。
如今他已经差不多能确定，顾欣儿就是顾清宴，只要等顾欣儿恢复记忆，他们就能重新在一起。
那么自然，安心的存在就没有了意义。
霍言骁之所以还留着她在身边，是为了继续迷惑方面的幕后黑手，让其知道他依旧沉迷于这张假脸，并没有发现顾欣儿就是顾清宴。
按照霍言骁的猜测，幕后黑手必定也以为顾清宴已经死了，所以他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
当然，只要安心懂得分寸，那么到了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他绝不会吝啬在给她自由的同时，也让她今后衣食无忧。
收回思绪，霍言骁侧躺在床上，忽然伸出手，抚了抚床头的相框。
照片中的女子沉静而美丽，笑容甜蜜。
这五年来，他夜夜看着这抹笑容入睡，仿佛她一直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
霍言骁一直凝望着，许久之后才沉沉睡去。
这一夜，霍言骁睡得无比香甜。
因为时隔五年，他终于梦见了顾清宴。
而这一夜，顾欣儿却睡得并不安稳。
她再次梦见了一个女人。
梦境里女人的脸如水波晃动一般，影影绰绰瞧不真切，顾欣儿拼命想看清楚，可是任凭她靠得再近，入目依然是一片模糊。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顾欣儿下意识地觉得，那一定是一张极为美丽的容颜。
可再美丽，也遮盖不住女人的惨状。
她蜷缩着瘦弱的身体，躺倒在一片狼藉中，身下是一摊红得刺眼的血泊，流淌着的是她微弱的生机。
可女人似乎还心有执念，染血的手指微微颤抖，竭力地朝一个方向挪动着。
而那个方向，一部手机静静地躺在地上，屏幕还亮着，暂停在拨号界面。
梦中的顾欣儿仿佛能切身地体会到女人的绝望。
她很痛，全身都痛，她也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体内血液的流失，这让她绝望又无助。
她好像快要死了，可是没人能帮她。
手机……手机可以打电话求助……
可是她打了，却不是那个人！
到了这种绝境，他都接不到她的电话！
她除了无力和绝望，又有些恨，为什么他接不到她的电话！
她已经没力气了。
可是她的孩子怎么办？
对了，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她的孩子怎么办！谁来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