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霍言骁将数据表放回桌上：“觉得自己做得如何？”
顾清宴脑海里瞬间跳出一个想法：这是考核？
很简单的一份分析表，让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过来说不定都能做得比她好。
为防止其中有陷阱，她想了想回答得谨慎：“还可以。”
“还可以是什么意思？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他挑了挑眉。
做这份分析数据的到底有什么含义？她琢磨不出来霍言骁到底是意思，干脆直接问了：“那你让我做这份表格是要考我什么？”
考什么？什么也没打算考她，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将她在面前多留一会儿。
她见自己如耗子见猫般，躲都来不及。
他怎么可能容许让顾清宴就这么一直躲下去。
霍言骁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转开眸子道：“心思太浅，容易被人卖。”
顾清宴忍住抬手往脸上摸的冲动：”哦。”
“先回去。“时间也差不多，霍言骁心中另有算计：“这份数据就先这样。”
就先这样是什么意思？
“那，报表到底是做得好还是不好？”
“有点小瑕疵，没大问题。”这份数据表简单，只要算数过关的都能做对，他更关注的是顾清宴揣着不安的小眼神。
这个女人总算在自己面前有了别的表情了，他不能一味地等待着这女人一点点释怀那天的事情。
那说不定得等到莫言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她既然不主动，那就由自己来。
顾清宴揣着满肚子莫名回到了办公室，这磨叽过去都快到了下班时间。
办公室里的气氛反常的有些热闹，顾清宴回到位置上，感觉今天的办公室里面的确有些吵。
兴许是快临近下班时间了，再加上明日就是周末大家可能有点无心工作，顾清宴只有这样想着。
旁边的小李准备起身去接水，视线一转才看见她回来了，她靠了过来有点高兴地打招呼：“顾特助。”
“嗯？”顾清宴弯腰将东西收回抽屉中，抬起头弯唇笑了笑：“有什么事吗？”
“明天去旅游，你有什么好的防晒装备推荐吗？”小李觊觎她常用的几款护肤品挺长时间了。
平时又不好意思问，现在终于能找到理由开口了。
顾清宴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去旅游？”
“对啊，想问问你平时用的哪款防晒？”小李停了下，忽地想到：“顾特助，你不会不知道明天公司要去旅游的事吧？”
“什么旅游？公司的人一起去？”
“对啊，全部一起去，顾特助中午不是上去开会了吗？”
顾清宴略尴尬地避开她询问的目光：“什么时候宣布的事？我不知道。”
小李讶然：“啊，中午公司分部群和邮箱下达了文件啊，总裁室的妙姐下来拿东西，我们也跟她确认过了，明天公司集体去五里度假山庄玩。”
中午的时候……
她吃完饭就直接到霍言骁的办公室里去了，哪会知道这件事情。
小李还道：“所以今天的主管们都被临时叫过去开会了，我以为顾特助你也是去开会的。”
开什么会，她直接在霍言骁的办公室里头睡了过去。
也怪不得那些高层今天在总裁室里面开会，内容时安排最近几天的工作。
这样重大的事情霍言骁竟然没跟她说半句，明明从中午到刚才她都是在楼上！
“是……全部人都要去吗？”
小李诧异：“当然啦。”她停顿了下换了个语气：“不过应该不会每个人都去的，毕竟有些人可能会没空。”
顾清宴就是想当没空中的那一人，全公司都会去，那霍言骁也是会去。
正想着怎么找借口推掉这次的出游，总裁室的秘书妙姐下来了，手上拎着杯饮料袋子。
她敲了敲，众人抬头望去，妙姐视线寻了：“顾特助在吗？”
顾清宴从位置上站起身招手：“我在。”
妙姐笑吟吟过来，将饮料放在了桌上：“boss说你忘记在办公室的，让我给你送过来。”
顾清宴嘴角微微一抽，不就是杯饮料还让人特地送过来。
她微微一笑接了过来：“谢谢，麻烦你了。”
边上的小李果然又是一脸羡慕的花痴表情。
“不客气。”妙姐正要走，被顾清宴拉住了：“妙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霍言骁的行程是全是李妙安排的，公司组织出去旅游的事情定然也要过李妙的手。
“明天公司要集体出游？”
“对的，有点匆忙，所以大家要早点准备好。”
“那个……”顾清宴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在她眼中，聪慧如李妙立刻猜出了她在想什么：“顾特助是不想去吗？”
她的确是不想去，但不能这么直接地讲出来。
顾清宴微微一笑，找了个借口：“我明天有事情可能到不了。”
李妙眸光闪了闪，她的若有所思却不露半分，语气柔婉道：“其实我建议，毕竟公司一年也没多少次集体出游的机会，如果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顾特助还是参加吧。”
顾清宴明白李妙的意思，集体活动是最容易拉近关系的。
而且对于她现在的情况来说，这样的活动最好是都参加。
顾清宴思量了片刻，心底暗暗叹息，莫名的想起了霍言骁的评价。
“定力太差，没有城府，心情都写在脸上。”
之前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服，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或许是对的。
最近她的情绪是太过于浮躁了些。
“你说的也是。”顾清宴点头：“我懂你的意思。”
李妙的笑里掺杂了几分不易察觉地松口气：“那我就先回去了。”
今年本来就有次春游，因为公司的原因推迟到了现在才出游。
众人本以为今年的春游大概是没戏了，没想到前段时间听到了点风声竟然是真的，直到今天才临时通知下来。
大家未免有点手忙脚乱，这些人当中，唯有顾清宴最为淡定。
她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准备的东西，到了下班，小李非要拉着她要一起去买点护肤品。
顾清宴在办公室里面关系和她最好了，见她邀约不好与拒绝，只能跟着一块过去。
小李拉着她去了离公司最近的商场，逛了的半个商场的品牌专柜，小李终于挑到和心意的几样产品。
两人从一楼逛到了五楼，顾清宴许久没有这样随心地逛街了，逛下来心情一片畅快。
该买的买，该做准备的做准备。
商场逛下来，被小李拉着竟也将东西都买好了。
顾清宴再商场门口和小李告别，带着一堆战利品准备打车回去。
这个点的车似乎都比较难约到，顾清宴准备走过这一段路再叫车。
身后传来车鸣的喇嘛声，她以为自个挡到被人的路了，往边上让了让不料身后的车子依然鸣了她两声。
马路这般宽，她总不至于走到路中间去。
顾清宴微恼地回过头来，正想看是哪辆车子这么不识好歹，结果一回头却愣了。
黑色宾利不知在身后跟了多久，透过挡风屏看到司机沉默的脸。
她停下脚步，宾利也随之在身后停了下来。
车上的人没下来，顾清宴也没主动上前去。
一车一人就这么僵持着，行人，骑自行车的，骑小电驴的，路过的纷纷都要回头来看上一眼。
这样站着被人当做猴子般围观，顾清宴脸皮有些撑不住，又是在热闹商场的附近，来往的人流最是多。
双方彼此较衡了会儿，在她按捺不住脚步有所移动时，车上的司机也在这时下车来，快速地走到了她身边。
“顾小姐。”对方毕恭毕敬地唤她名字，伸出后来打算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这边不允许停车的。”
顾清宴默认地将手里的袋子交给了他，司机接过后立刻返身回了驾驶座，她脚步略顿了顿打开后座的车门。
霍言骁果然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待顾清宴上车后，他同司机道：“送她回去。”
得了话，司机方向盘一打往顾清宴的公寓开走。
这一路过来不知他刚刚发现自己的，还是一路过来就是在商场门口等着她。
又比如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她明天要去旅游的事情。
顾清宴有一堆问题想问，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
霍言骁从小冰箱里头拿出了冰水递给她。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问第一个问题的顾清宴，被这瓶水把话给堵了回去，她闷闷地拧开水瓶子，逛了这么久的确也渴了，她慢慢地喝。
一路行驶过来大多都是绿灯，很快就到了她现在所生活的小区。
顾清宴一瓶水握在手里还是冰的，只听到霍言骁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得起早点。”
因为临时通知，生怕大家不能将时间安排得过来，公司将集合出发的时间定在了早上十点钟。
顾清宴动了动唇，什么都没说推开门下车。
心里的情绪跟问题太多，都忘记了自己的东西还在车上没拿下来，司机从车里下来追着将东西递了上来。
他随后返回去，宾利在眼前调了头，毫无留恋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