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位洋老爷,您是要看古董吗?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和我说,我一定给您安排的明明白白。”古董店的老板也不管努尔听不听得懂汉语,上来就对努尔一通介绍。
“他说什么?”努尔疑惑的对使馆配备的翻译问道。
使馆的翻译也属于是汉语的半吊子,古董店老板说了一大段,翻译只听懂了一句,于是翻译把自己唯一听懂的翻译给了努尔:“上尉,这个淸国人说您要什么都可以和他说。”
“哦!”努尔点点头,然后对翻译说道:“告诉他,我看到要买的东西会询问他的。”
说完努尔在狭小的古董店中逛了起来,不多时,努尔看中了一件摆放在玻璃柜子中的瓷器。
努尔叫来古董店的老板,指了指自己相中的瓷器,问道:“老板,这件瓷器要多少钱?”
翻译及时的努尔的翻译。
古董店老板一看,眼睛转悠了一下,回道:“这个是前朝的瓷器,以往都是光供皇室专用的,为了淘来这件瓷器我可是下了十足的功夫,您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给您便宜一点。”
“他说什么?”努尔对翻译问道。
翻译绞尽脑汁想了一下,回答道:“上尉,他说您要买这件瓷器,他可以便宜一点。”
“那帮我问问这件瓷器多少钱?”努尔对翻译说。
“老板,这件瓷器,需要多少钱?”翻译对古董店老板问道。
听到翻译问价,古董老板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努尔的穿着,思考该给努尔开出多少钱。
“这件瓷器一口价,三百两!”古董店老板张口就道。
翻译一听便知道这是古董老板在坑骗努尔,然后把马上把三百两银子的价格翻译给努尔,三百两银子大约等于13.2里拉,也就是努尔将近两个月的工资。
努尔听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瓷器要自己一个半月的工资,顿时转身准备离开古董店。
要知道努尔可是海军陆战队的上尉,上尉军官在奥斯曼帝国已经属于高收入人群了,年收入能够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人。
剩下能够百分之五的人就是校级以上的高级军官、政府官僚、世袭贵族、国会议员以及资本家了。
让自己拿一个半月的工资去买这个不知道真假的瓷器,努尔觉得自己不是冤大头。
古董老板见努尔要走,急忙上前拦住,觍着脸又改口道:“等一下等一下,要是觉得三百两贵了,我可以再便宜一点。”
努尔停下了脚步,问道:“能够便宜多少?”
古董老板装作不舍难为的样子:“我看你们是外国人,如果你们真心喜欢这件前朝的皇家瓷器,我可以给你们便宜五十两,二百五十两拿走!”
听到能够讲价,努尔又停住了走出古董店的脚步,转身看向那件自己喜欢的瓷器。
这件瓷器努尔确实喜欢,但两百五十两银子还是太贵了。
“五十两,如果五十两卖,我就买下来。”努尔内心一番权衡后,对翻译说道。
翻译把努尔的要求告诉给老板,古董店老板一听努尔打算花五十两买下这件瓷器,当场拍板道:“成交!”
然后古董老板给努尔展现了一下什么叫速度,没等翻译把话翻译给努尔,古董老板就已经把努尔看中的那件瓷器装进了一个绸缎包着的盒子里面。
做完一切,古董老板把盒子双手交到努尔的手中:“这位洋老板,付钱吧。”
努尔哭笑不得,即使努尔不是淸国人,也知道自己的这件瓷器肯定是买贵的。
但五十两银子又刚好属于努尔可以接受的范围,这件瓷器又让努尔真心喜爱,内心一番权衡后,努尔还是掏钱把这件瓷器买下来了。
从古董店离开,努尔又沿着道路把广州城逛了一圈,整座广州城带给努尔的感受是两个极端。
一边是靠近港口的区域可以比肩伊斯坦布尔的商贸气氛,一边是居民区的颓废和糜烂。
在居民区,努尔不止看到一家光明正大营业的烟馆和赌场,整个广州的居民区在烟雾和赌徒的喊叫声中显得格外堕落。
逛完广州城,努尔只说了一句话来评价这座东方的大城市:“这里的秩序比巨港还要混乱,至少巨港不会让烟馆和赌场在白天营业。”
一个帝国的最大商业城市,秩序还不如奥斯曼殖民地的一个城市,即使努尔只是军人也明白,淸国的政权快要腐朽到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