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我因为落下部分课程,跌出前五,而陈莹还在中游晃荡,依班主任的话,她想考重点还是有困难的。看着她沮丧的模样,我握住她手:“不嫌弃我数学小短腿,就跟我去图书馆吧,我会对你负责的!”陈莹摆出以身相许的架势。
薛飞扬依旧占据着高二理科第一的宝座,而大榜上与他齐名的便是许妍。“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啊!”我盯着大榜拍拍薛飞扬。
“我还是希望那人是你。”薛飞扬弹我脑门,“走吧!带上你的小跟班,图书馆约会去。”
“你有点正行吗?”我踹他屁股,挎着陈莹去往图书馆。
鉴于去年过年王羽航自行跑回来,今年他爸妈决定就留在X市过年,哪也不去,看住这个任性妄为的小子。王羽航回到X市后给我电话:“我这次是出不去了,蹭不上阿姨的饺子了。李青儿,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电话,我就算爬也会爬回来的。”
而我在超市陪老妈买年货,周围声音嘈杂,收银台排队结账的人队如长龙,超市里人山人海,这是要搬空超市的节奏啊!
“那你就在家老老实实呆着,过年不就图个团圆嘛!还有,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决定不想你。”
“羽航哥哥,快过来,楼下有我买的蛋糕。”一个清脆的女声出现在听筒里。
“王羽航,你有妹妹?没听你说过啊。”我抓了一大把酒心巧克力塞入袋中。
“邻居阿姨家的妹妹,跟你差不多大。”王羽航解释道。
“我没比你小多少好吧,顶多半年。”我又往袋里塞了一把,“妈,这个酒心巧克力好久没见过了,现在终于又有了,就让我买点唄。”我揽着老妈肩膀撒娇道。
“李青儿,你就是一标准吃货外加酒鬼!”他在电话那头摇摇头。
“你管我!快去吃你的蛋糕去!”我急忙挂掉电话,排队称重去。
薛飞扬因为要准备生物竞赛,头一次假期老实待在家里没出去浪。反正和陈莹也约好了去图书馆,所以也不差他一个。
年后到开学前,我们三人就结伴在图书馆度过。不得不说,薛飞扬确实牛,一道题能写出至少两种解法。
“脑子笨是硬伤,不好治。”他弹我脑门,“不要太崇拜我,你再努力,智商的鸿沟也还是无法逾越的。”
“薛飞扬,我脑子笨都是你弹的。你得负责!”我摸着光滑的大脑门。
“好啊!”薛飞扬闪着光芒的眼睛盯着我。
“你有病吧!做你的题去!”我猛拍他头,真不知道这家伙又发什么神经。
“十五晚上广场有烟花表演,作为补课报酬陪我去看看唄。”薛飞扬拽住我自行车后座说道。
我想反正没事就答应吧,约好十五晚上七点在广场超市门口碰头。
而十五号下午王羽航打来电话,说他刚从X市回来,晚上想让我陪他去广场看烟花,还要讨伐我假期只在除夕夜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后就杳无音信的行为。我就不平衡了,敢情只能你陪青梅竹马忘了兄弟,你不是也一样没给我电话嘛,半斤八两。
他在电话那头笑,我说笑屁啊,他说闻着有酸味。切,说我吃醋也得有身份好吧,天天那么多小姑娘围着你,我要是吃醋不得天天泡醋缸啊!
当我们俩来到广场后,我才想起忘记跟他说同行的还有薛飞扬。在政府还未明文规定城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时,年后最热闹的也就属今天了吧。上午会有文化馆组织民间艺人在城中主道上表演舞龙狮、扭秧歌、踩高跷等节目,场面异常火爆,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会跟在他们后面一条一条街道转悠,直到跑到口渴,我们便找个小商店买瓶橘子味汽水,坐在店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看热闹的行人。
而到了晚上,吃完团圆饭便举家外出看烟花,小时候最怕的就属小老鼠了吧,由于它四处乱窜,总担心一不留神它就会跑到身上来。但在我幼小心灵留下大片阴影的当属窜天猴,有一次邻家大哥哥把窜天猴放入瓶中,点燃撤退的时候,不小心把瓶子碰倒了,那窜天猴直接冲我就来,最终在我怀里炸了,吓得我大哭不止,当然大哥哥也被揪着耳朵关禁闭了,从那之后,他再也不带我玩了,认为小女孩事情就是多,还是个爱哭鬼。
“你在这等多久了?怎么也不打电话?手这么凉。”我握住王羽航的手试图给他暖一暖,笨蛋,不知道找副手套戴着啊。
“李青儿,这是什么鬼?”他揪着我外套帽子上的兔子耳朵,“你马上就成年了,还穿得这么幼稚。”
“你不觉得很可爱吗?”我把兔子耳朵翻到前面来,满心欢喜。
“可爱——可怜没人爱吧。”王羽航拉着我的兔子耳朵就走。
“等会儿,你这样我看不到路了。轻点,别把耳朵拽下来了。”我拍打着他手。
“有我。一只耳不更可爱。”王羽航任我怎么拍打就是不撒手。
所以,薛飞扬站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大老远便看着王羽航拉着只大号兔子出现在广场上。
“王羽航,有个事跟你说下哈。”我低头抠着指甲。
“有话说,我屁放。”王羽航嘴角带笑的看着我的小动作。
“注意用语文明,嘿嘿,我把薛飞扬给忘了,他在超市门口等着我呢。”我继续低头朝超市门口方向指了指。
“怎么还约了他?不是警告过你,离他远点。”王羽航有些生气。
“他约我在先好吧,谁知道你今天回来啊。在这等着,我一会儿回来。”我抓紧向超市门口的薛飞扬跑去。
“李青儿,你知道我站这儿多久了吗?”薛飞扬黑着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忙低头哈腰的认错,等抬起身子时,帽子罩到了头上,两只兔耳朵耷拉在眼前。
“李青儿,这也太可爱了吧!看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小爷暂且原谅你了。”薛飞扬拉了拉兔耳朵。“走吧,看烟花去。”
“那个,飞扬呀!学霸师哥也来了,在那儿等着呢。”我不好意思的又指了指站在那儿自顾生气的王羽航,超低气压也没驱散围在周边的小姑娘们。
“李青儿……”薛飞扬还没说完话,不知道谁在我身后点了个窜天猴,由于深受其害,童年阴影还在,我吓得扑入薛飞扬怀中。
“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薛飞扬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从开始的气愤,转为惊愕,最后竟咧开嘴笑起来,手还不忘轻拍我后背安抚我。
“李青儿!”王羽航带着冰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我的兔子耳朵就被揪住,硬生生把我从薛飞扬怀里拽出来。“知道自重吧!”话虽是对着我说的,可冷冷的眼神却是对着薛飞扬,而薛飞扬也不甘示弱的回视他。
“走,回家,不看了。”王羽航拉起我就走。
“烟花还没开始呢!”我甩了甩他的手,对他莫名其妙的发神经感到不可理喻。
“你走不走?”王羽航浑身上下透着寒气。
我打了个寒颤:“走就是。”我回头跟薛飞扬露出抱歉的表情,任由他拉着往前走,“你带我去哪?回家路在这边。”
“别和我说话,我还在生气。”
“你生什么气?莫名其妙嘛,弄得人薛飞扬很没面子的。”
“那你回去!”王羽航松开牵着我的手。
“那我走了?”我笑着说,看他没反应,“我真走了?”然后转身。
“你敢走我就打断你兔子腿,最好老实待着。”王羽航走过来抓着我就走,“记住了,男女授受不亲!”
我停下脚步,王羽航回头看我:“干嘛不走?”
我嘴巴朝他牵着我的手努了努:“那这儿呢?”
“不一样!快跟我走吧!”王羽航偷笑,继续拉着我往前走。
晚上的烟花我们是在他小区楼顶看的,当烟花绽开的那个瞬间,牺牲了自己,照亮了天空,璀璨了我们。借着光亮,看着王羽航的侧颜,眼里盛满了我尚不自知的爱恋吧,这一刻,我觉得他比烟花好看。
回家后给薛飞扬打电话主动认错,希望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我这一次。
“李青儿,别仗着我喜欢你,你就可以随意无视欺负我。”然后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声。
什么嘛,今晚一个个都莫名其妙。
开学一段时间了,薛飞扬没再出现在我们班。“李青儿,最近怎么没见着薛飞扬?”陈莹碰碰我,眼睛盯着台上正在讲《赤壁赋》的语文老师。
“我怎么知道,假期的时候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不见了。”我这人就喜欢学文言文,可对诗歌什么的却不感冒,曾经有一次12分的诗歌鉴赏我竟一分不得,老师在旁边批注:无用功,不得要领。我去,你怎么能把后人的思想强加于先人,人或者就是想单纯的表达一下吃饭睡觉的,到你嘴里就得有寓意,那活着得多累。这话我是万不敢对老师说,我只能“虚心接受”老师赋予的这首诗的意义。
每次一到这类题型,她都会把我揪出来,让我好好听黄霆骁是如何鉴赏的,听到他对整首诗的赏析之后,我佩服之情油然而生,靠,这家伙真能瞎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