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剑一跪伏在地上,头低的几乎可以啃地上的砖了。
这是参见皇上的规矩,天下没有人敢违背。
龙颜在上,谁敢觑视?
皇上虽然召见过无数的王公大臣,但天下能够见到皇上长的什么样的,也不会有几个。皇宫中宫规森严,一是龙颜不可轻视,二是以防有人行刺。如果你连头都不能抬起来,就没有行刺的机会了,天子在上,安全是压倒一切的重任。
如果谁胆敢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那么不管他是什么人,面临的只有一种情形:那就是死亡。站在龙椅左右的佩刀侍卫绝对有权一刀将你斩杀。因为你已经有了行刺的迹象,所以他们宁可错杀一千,也决对不会手软一下。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都绝对有一刀致命的绝技。
只要他们的刀一鞘,那么就只有一种结果:死。
至于死的是谁,在他们眼里都一样,只要他们的刀一出手,你就等同于刺客。在这些人的眼里,天子的安全重于一切,所以你胆敢违反规矩,就要有胆承担后果。伴君如伴虎,这也是其中的一种解释。
所以虽说是面君,其实也只不过能够听到皇上的话而已。就是皇上赐给你座位,你也只能低头凝视自己的胸口: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在什么地方都有好奇心。
李凌却不用跪,也不用低头。这是皇上给他的最高的荣誉,也是高于一切的奖赏。所以整个朝廷,能够见到皇上长的什么样的人,李凌肯定是其中的一个。
皇上今天似乎很兴奋,用一种四平八稳的声音道:“李老爱卿,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邵剑一?”李凌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道:“禀圣上,就是他一举破获了水大人被害的奇案,这一来水大人一家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他虽然得皇上赐的无上荣耀,可是却一点也不骄横自满,这也是他能够得到永远得到皇上信任的原因。
被人夸赞或尊敬就要翘尾巴的人,终究会在别人的眼里慢慢的变得不值钱。
皇上“嗯”了一声,长叹道:“水大人为了江山社稷实是立了汗马功劳,想不到却死在一群江湖肖小的手上,实在是让人愤慨。今日邵剑一能够破此奇案,镇心中大快,传,赐邵剑一黄马褂一件,黄金千两,府宅一处,官升三级,御酒一坛。”
李凌躬身行礼,口中道:“皇上赏罚分明,体恤下情,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转头向邵剑一道:“邵大人,还不谢恩?”邵剑一淡淡和一笑,道:“好啊。”一个臣子对皇上如此说话,本就已经犯了欺君的死罪。可是邵剑一不但如此说话,居然还笑了一笑,抬起头,慢慢的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时,皇上身边侍卫手中钢刀已经同时出鞘,同时指向他的胸口。其中一人似乎是个头目,怒斥道:“大胆。”如果此人不是皇上赐过黄马褂的人,些时早已经成了乱刀之下的鬼魂了。
邵剑一剑上带着一丝奸诈的笑容,双眼盯着坐在龙椅上的皇上,道:“这些东西我已经用不上了,如果你想要,我倒可以赐给你。”邵剑一的话一落,李凌的手早已经一挥,怒斥道:“大胆,护驾。”大胆,当然是在说邵剑一,护驾却是说给侍卫听。
李凌情急这下,两句不相及的话已经连在一起叫了出来。可见他对皇上的忠诚,一丝虚假也没有,皇上的安危在他心里已经高于一切。
大殿之上立时涌进了数十个带刀侍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邵剑一团团围住。看到此情景,李凌才似乎放下了心,高声道:“邵剑一,天子在上,你要干什么?”邵剑一背着双手,若无其事的道:“我要做什么,李大人难道不知道?”李凌满脸怒容,恨声道:“保护皇上回后宫,其余人将这个乱臣贼子乱刀分尸。”邵剑一哈哈笑了起来,道:“我望了告诉李大人了,这些人现在怕是已经不会听你的了。”李凌气的胡子乱颤,向那些侍卫道:“乱臣贼子,满口忤逆之言,你们在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那个头目道:“是,动手。”他的刀光一闪,不是斩向邵剑一,反而将他身边的一名侍卫拦腰斩成了两段。他一动手,大殿里立时惨叫连连,转眼间便有二十几具尸体倒了下去,这些人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全都惨死在自己同伴的刀下,昔日一同共事的伙伴,转眼间成了残杀自己的凶手。
这些人一杀死同伴,立时将李凌和皇上围了起来。
李凌双眼如要喷出火来,颤抖的指着邵剑一道:“你?你这个……。”邵剑一嘻嘻一笑,道:“乱臣贼子是不是?李大人何必动怒,江山轮流坐,今天我来坐一坐有什么不可?只要大人顺应时势,我保证你比现在过得还要舒服。”李凌“呸”的道:“乱臣贼子,不得好死。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念头,认罪伏法。你以为你以皇上来要挟就可以得到江山了吗,做梦,告诉你,这朝廷上下,个个都是忠良,你就是杀了我们,也不会有人认你这个忤逆的叛臣。”邵剑一道:“这朝廷这上,除了李大人你老人家,有哪个见过皇上?唯一见过皇上的也不过有姓水的,姓左的和姓许的几个老家伙而已,可惜他们早已经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了。所以,只要我穿上这皇袍往大殿上一坐,有哪个敢说我不是皇上?可惜的很,明日早朝,你老人家免不了要背一个行刺皇上的罪名,不但你要被五马分尸,就连你的家人和九族之内的亲戚,怕是也一个剩不下。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是臣服于我呢?还是顽固不化?”邵剑一的话未说完,李凌已经“呸呸”的吐个不停,道:“贼子,贼子,梁将军的近卫军就在皇城之外,他心细如发,定会发现你的奸计,到时候你免不了要受千刀万剐。”邵剑一道:“我知道,调动梁将军要靠皇上的玉玺才行,我也知道,你们是死也不会将玉玺交出来的。所以我已经重做了一只玉玺,传了一道圣旨,梁将军明日就会赶来京城,任务嘛,就是诛杀李凌这个叛逆。”李凌道:“你做梦,梁将军镇守京城十几年,是不是玉玺他会不知道?”邵剑一道:“李大人不要忘了,这玉玺也是人做的,我虽然没有见过玉玺,但却知道是谁做的玉玺,所以再照原样做一只,梁将军岂能知晓?”李凌气的胡子乱抖,吹着气道:“你,你,你这个乱臣贼子,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