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听话放下的瞬间，黑无常轻轻叩响身边的桌子。那叠黄纸就像长了腿似的，飘到他面前。
面对眼前徐徐铺开的诉状，黑无常只冷淡的看了一眼，实现就落到了别处。
“小螺。”
领着南歌进来的小鬼一溜小跑，走进来，单膝跪在黑无常面前，恭敬的说：“八爷，有什么吩咐！”
黑无常一个眼神，那张诉状就扑到小螺的面前，把他的脸捂得严严实实。
“给我把上面提到人命的都弄过来，已经投胎的，就把魂拉回来。”
没过多久就牵着呼呼啦啦几百个鬼回来了，把诉状恭敬的还给黑无常，“八爷，都给您带来了，里面没有已经投胎的。”
八爷接过诉状，往地上一扔，“看看吧，有人告你们。”
为首的拉了拉脖子上的铁链，废了力气，蹲下半个身子，拿起黄纸。跟在他后面的鬼魂们纷纷围上来。
“这······”
曾经的村长眼睛中闪过惊疑的光，他虽然一生造孽无数，但杀掉鲸落和她的父亲，是他和乡亲们都认可的大好事啊。
“你有疑问？”
八爷的眼神落到村长身上，村长就从鬼群中被揪出来，跪倒他脚下。
“那个鲸落是妖女，我们杀他是为民除害的大好事啊！”
村长此言一出，众鬼纷纷附和，“是呀，是呀。”
八爷的唇角勾起不懈地冷笑，“是非曲直什么时候由你们定夺了？她的父亲有违人伦，地府会收拾。”
唯一的旁观者南歌都觉得周围忽然像安装了冷气，刺骨的风简直要刺透她的骨髓，她偷偷瞄了黑无常一眼，好像更黑了。
八爷懒懒散散的从座位上起来，把诉状塞到宽袍大袖里去，扯着链接众鬼的铁链，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
对还傻站的南歌说：“你打算祝我这儿了？”
南歌头摇得像拨浪鼓，两条小粗腿左右翻腾，赶紧跟上。
感受到周围的鬼们恶毒的注视，她莫名的有些心虚，站的离八爷更近一些。
落脚的地方还是那片熟悉的海域，再次呼吸道人间味道的南歌只有一个感受：活着可真好！
她张开双臂享受海风的时候，海浪翻涌，眨眼的功夫，鲸落已经出现在大家面前。
为了衬托她可怜悲惨的身世，今天她特地变成死亡的时候的惨状，鼻青脸肿，面容扭曲，身上没有一块好皮。
南歌看见她这幅尊容，想起不好的回忆，赶紧把脸侧到一边去。
鲸落掩面而泣，双膝跪地，“黑无常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的父亲死的时候他们连个全尸都没留，至今下落不明。”
说着抽噎了一阵，“我被折磨成这个模样，没办法才来投奔母亲，谁知这些杀千刀的竟然开始疯狂捕杀鲸鱼。”
冲黑无常磕了好几个头，才接着说：“可怜我的舅舅姨母们，还有没成年的弟弟妹妹们，都倒在血泊之中，您看，这海水就是被他们的血染红的。”
南歌听了都要气死，胖乎乎的手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