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半趴在沙滩上，纤细瘦弱的身体几乎撑不起肿胀变形的脸。
她用石头把艾蒿碾成泥，捏了大约一指甲盖大小的量，跟同样剂量淤泥和在一起，最后再滴上两滴童子尿，趴伏着舔进肚子里。
最后一口咽下去的时候，变化几乎同时发生。
先是她脸上的青黑色开始消退，肿胀的脸变得通红。
接着开始消肿，像被扎破了皮球，南歌亲眼看见新月四周升起袅袅炊烟，烟雾带着恶臭，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慢慢的，脸上的皮肤和身体其他部位一样了。
五官开始变化，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移动，不多会儿，竟然全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了。
南歌看着新月迅速恢复健康，庆幸她没事，眼泪险些从眼眶里出来，“你可吓死我了。”
话还没说完，新月“哇”的一口吐出了一滩黑水，泛着油花儿，散着恶臭。
这味道虽然没有烟雾来的猛烈，但实在恶心。南歌被这像鲱鱼罐头加臭鸡蛋和虾酱混合的味道冲击地退了好几步。
新月吐完缓缓站起来，跑到海边，大口大口喝着海水。
好像根本感觉不到海水的咸涩，喉咙的位置上下滚动，吞咽的声音连站在远处的南歌仿佛都听见了。
那滩黑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开始浓缩，渐渐显露出一个完整的人型。面孔痛苦的扭曲着，整个形体都被太阳晒成了波浪形。
恶臭的气味也开始变小，南歌鼓足勇气看了一眼，竟然有五官模样的东西从黑水上凸起，没有嘴唇的嘴巴，没有眼睛的眼眶和没有鼻子的鼻梁。
她大着胆子走进一些，那张大嘴随着与她之间的距离拉近，也越张越大，最后竟然连整张脸都充满了。
南歌仿佛听见她说：“来啊，快过来！”
“快把童子尿倒他嘴里。”新月焦急的在南歌身后大喊。
南歌寻找矿泉水瓶的踪影，没想到就在自己的脚边上。脚一抬，瓶子踢到手上，拧开瓶盖，把瓶口对准那张黑口，一股劲全倒进去。
起先那张黑嘴还享受咽了两口，但紧接着，它就意识到事情不妙，嘴巴开始缩小。南歌不肯给它机会，它眼睛、鼻子的形状刚要露出来，“哗啦”一声，童子尿就全都倒进它的嘴巴里了。
阳光好像突然变得更强烈了，南歌睁着眼睛都觉得晃眼，周围竟然还出现了蝉的叫声。她紧盯着那滩黑水渐渐变成了一个球。
黑色晶状球体好像人的瞳孔，可那东西竟然有弹力，一蹦三尺高，跑到海里不见了。
南歌忽然想起陈屿舟的那滴眼泪，就放在自己的枕边，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南歌晃神的功夫新月走了过来，她脸上的肌肉像过了电，不停抽动。
“要不要去医院？”
新月擦了擦嘴角，那里多出一点血迹，她说话的频率也像电磁波，“没事儿，给我五分钟。”
南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陪着新月面朝大海站着。
海风阵阵吹来，竟然带了一些血腥味。南歌惊讶的多闻了两下，真的是这样。
“是鲸鱼的血。”
“啊？”南歌没听明白。
“这个海滩上死了很多的鲸鱼，海水都被它们的血染红了。”新月缓缓地说，眼睛看向辽阔的海面。
“哦。”南歌似懂非懂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