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正要离开,陈乳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听见声音,南好像被定了型,停顿了一下,神智才获得回归了,回头尴尬的笑着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就不打扰了。”
说话间抬腿就要跑,这时阎王也发话了,“让你留下就留下。”
南歌硬着头皮把脚收回去,“那就打扰了。”
她正左右为难,挖空心思想要找个理由离开的时候,朱广台手里拿着一根金线把她捆了个严实,“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不能记恨我的。”
南歌看着自己的脚亲密的靠拢在一起,手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向彼此靠近,虽然不疼。不过如此怪异的姿势还是不要被不明真相的人看见比较好。
朱广台把南歌捆绑好,拎着她放在秋千上。这个位置南歌有点熟,那天她和陈树一起坐过。只有头是自由的,根本停不下来,各种扭动,眼睛到处看。
地上露出的三截木棍吸引了她的主意,露出的长度差不多一样,粗细也很相似。它们并排成一字,南歌以为是那个小孩子留下的,心里还纳闷:现在的小孩强迫症都这么严重的吗?
她小时候就没有这么夸张,只要头发中分的线够中、够齐,两边的发卡是一样的就可以,可不像他们这样。地上插的木棍粗细、长短、间距都必须差不多。
南歌摇着摇着头,眼睛不自觉地就跑到阎王和陈乳山身上去了。他们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就动起手来了。
不过能看出来是陈乳山先动得手,因为阎王自始至终只是用折扇阻挡一两下,从没反击。反倒是陈乳山因为一直没占到便宜,已经打红了眼,双手背后发力,看那样子,好像准备用什么不得了的招式了。
朱广台忙着在南歌周围画圈,从刚才把南歌放在秋千座椅上开始,他就一直在画圈,这会儿已经有**圈把南歌层层包围。
眼看着他画的圈就要破坏掉那三根木棍的阵型了,朱广台还特地把这一圈的和上一圈的间距扩大些。
陈乳山开始双手握拳,身体发力,身上的衣服悉数被崩破。他浑身青筋暴露,从南歌的视角来看,好像身上爬满了一条条小青蛇。
冲着天空癫狂的大笑两声,声音还出现了重音,“哈哈哈,是你们逼我的!”
狂风大作,卷起地上的沙土和枯枝败叶。见到此情此景,朱广台在画完第十圈之后都乖乖跑到南歌身边站好。手揪着捆绑南歌的金线的线头,大有分他一点的意思。
朱广台虽然也是一条汉子,手里站着不少人血,但他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是一只普通鬼,这种场面从没见过,心里惊恐也应该。
陈乳山双手往上一挥,大批骷髅就从半空中飘下来,瞬间天光大亮,原本遮蔽天空的浓重的乌云不见踪影。不用陈乳山发号施令,骷髅就冲着阎王扑过去。
”阎王不愧是阎王。“要不是双手被绑,此时此刻南歌肯定是要鼓掌的。
阎王纹丝不动,骷髅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大部分都倒在涌向他的路上,极少部分能坚持到靠近他几十厘米的位置。
陈乳山一看竟然连对方的身都进不了,气急败坏,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热血往脑门直冲,大手一挥,各种花花草草一齐扑过来。
娇艳的花朵粘在阎王的衣服上,把他包裹的像一个用花做的绣球。南歌看着都觉得累,可他却仍旧纹丝不动。
南歌总结:得了本届阎王最高技能就是纹丝不动,”任凭雨打风吹,我自岿然不动”。她看的已经开始心急了。
陈乳山一看这些花儿不仅能靠近对方,还能够粘在对方的身上不下来,他决定采用自己目前手头上最多的武器:蝴蝶。
面对密密麻麻像苍蝇一样飞过来的蝴蝶,在南歌的眼里,它们好像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食人魔。可停到阎王身上,它们竟然开始啃噬上面的花朵。
“吃里扒外的东西!”陈乳山气的破口大骂,“我平时怎么对你们的,现在需要你们帮忙了就来帮倒忙!”
“蝴蝶吸花粉,这么简单的尝试您不会不知道吧?”南歌看陈乳山那蝴蝶撒气,忍不住替这些可爱的小东西辨白。
陈乳山扭过脸来,南歌立刻后悔自己多嘴,现在想要打圆场,嘴巴里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脸上一个接一个凸起,加上青筋暴露,看起来面积至少已经变大了两圈。眼睛发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野兽捕食前的那种微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一排新的牙齿,使他的嘴唇高高凸起。整个人看着既像随时准备撒泼的妇女,又像总想着算计别人的中年大叔。
南歌以为对方的眼睛只会在自己的身上停留几秒钟,没想到陈乳山的眼睛就像粘在她身上了一样,就是不动。这种情况,根据南歌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只能装孙子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不用当真,不用当真。”’她的双腿控制不住的抖动,看见陈乳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开始拼命挣扎金绳的束缚。
朱广台也在关注陈乳山的脚步,心里还偷偷帮他倒数计时:“十,九,八·····”
当他数到一的时候,陈乳山恰好踩到第十圈,分毫不差。接着就听见一声高呼:“啊!”
南歌本来因为害怕已经把眼睛死死的闭上了现在停到如此凄惨的尖叫,又忍不住把眼睛睁开了,恰好看见陈乳山被弹出去好几米远,身上的青筋也变成了紫红色,想煮熟了一样。
“这是?”南歌问朱广台。
“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南歌也没时间打听了,陈乳山已经从地上颤抖着爬起来,双脚一蹬地,像轻功似的在半空中“走”了几步就又回到了圈外。
朱广台对于他这种炫技行为非常不屑,“嘁,有什么呀,地府里谁不会两下子,不过没有鬼愿意这么来,现在大家都流行走路,真是个土老帽!”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朱广台么,南歌有点不敢相信,“你下去之后怎么变得这么······”
“怎么什么?”
“这么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