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里中午除了辛勤工作的李师傅,保安都不知道跑到哪里猫着午睡去了。尸体被切碎的时候好像失去了很多的组织,就是熟练如李师傅,缝合过的地方都还是坑坑洼洼的。
南歌看着一言难尽,很难第一眼就认出来是一个人的尸体,“这样家属不会有意见吗?”
“家属配有意见吗?我没有意见就不错了。”李师傅越修复越冒火,这个凶手精神好像有问题,为了追求整齐,特地把肉块的四周都修建的很平整。
“这具尸体大约什么时候能修补完?”
“这个就不好说了,我手上还有别的活儿,得紧着有家属来吊唁的,这种修复完弄不好就直接进火化炉的,只能抽空干。”
南歌都快要气死了,她特别希望这个尸体的灵魂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南歌帮她报仇。可它真的就只像一块块烂肉,上面、下面、里面、外面,方方面面都没有要冒出鬼魂的意思。
南歌还不知道自己的脖子上已经空空如也,“刺”不在她身上了。不好意思打扰李师傅太久,南歌和新月从匆匆离开操作室。
杌湖的冬天来的悄无声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太阳已经释放完热量,只能苍白的在天空中俯视大地。
有几只乌鸦叽叽喳喳的飞过,南歌感觉头顶一湿,虽然面带微笑,心里已经是无数国骂奔腾,“新月,带没带纸?”
新月乖乖奉献出自己包里的纸巾,看见南歌一动不动,鸟屎顺着她的额头滴滴答答往下流。她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很难受。
“我允许你笑,你贡献了纸巾,就是我的金主爸爸。”
新月没有回答南歌这话,“要不要回寝室?”
“不要,你忘了我们是来看幼儿园的吗?”南歌不是没有纠结,只是探险的欲望战胜了内心的崩溃。
新月有一点无奈,这个南歌好像着了魔,非得到幼儿园里去看,“你可真是个倔强的小南歌。”
南歌礼貌的鞠躬致谢,“谢谢,我就是靠着如此的倔强才获得杌湖大学的录取书的。”新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个人不会以为现在这种生犟还流行吧?
幼儿园和她们那天来过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院子里的落叶多了些,周围的灰尘厚了些,南歌怀着一点激动,一点期盼和一点兴奋迈进了这所幼儿园。
什么都没有,那些小孩一个也不在。南歌有点难以接受这种现实,进了那天跟王亮一起来过的“花园班”。
同样什么都没有。
既然如此自然没有停留太久的理由,两个人匆匆转了一圈就离开了。南歌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问新月才知道她也没看见。
“奇怪,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会不会是大家看到我们来了,都赶快赶快躲起来,不想让我们发现她们的?”新月其实也有点困惑。
一路无话,直到回到寝室,南歌从进莞园的大门就感觉背后有人,可多次回头,别说人了,鬼都没有。
这会儿拿着钥匙准备开门,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南歌猛地一转头,刚要说“看我抓到你了吧”,结果还是什么人都没有。
“真是奇怪了。”新月疑惑的摇头。
“你也老觉得后面有人吗?”
南歌准备洗澡的东西,还没进门就开始嫌弃自己,想到顶了这么久的鸟粪,她哭死的心都有了。
头都快洗秃了才恋恋不舍的从卫生间里出来,“我洗完了,你去吧。”
趁新月洗澡的时间,南歌把两个换洗的衣服拿到洗衣房里去洗。滚筒哗啦哗啦的转动,南歌隐隐约约好像看见里面多出来一个东西。
“奇怪,谁的玩偶在里面?”
新月从洗衣房端着衣服出来,新月也刚好洗完了,“你知不知道刚才好悬疑的,我明明看见洗衣机里又一个玩偶的,可洗完出来就没有了。”
南歌为了确定,趴在洗衣机的滚筒外面仔仔细细看了好久。
“你有要洗的玩偶?”新月问南歌。
“没有。”
“你放玩偶进去了?”
“没有。”
“我也没有。”新月看南歌的眼神真诚到让人心慌。
南歌还想再研究一下,“可是我明明就······”
新月打断了南歌,指着窗台说:“你还是赶紧看看谁来了吧。”
南歌一看,这不是老熟人么,面露喜色,“你怎么来了?”
朱广台一看在下面就比被关在上面过的好很多,棱角分明的脸现在都有肉了。模样也精神了很多,穿的换成了长袍大褂。
“我来给你们送个信。”朱广台被南歌肆无忌惮的目光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说,“被分尸的那个女人灵魂被锁在花园里128号一间地下室,是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像骨灰盒一样,你们去打开。”
“妈呀,这是任务吗?谁给的?”
“是任务,阎王给的。”南歌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能接受如此高级的委派,“今天可不是愚人节,阎王怎么可能用得着我这种虾兵蟹将?”
“地府改头换面,从里到外都在整顿,正是用人的时候。这几年专门与贩卖灵魂、地府销户的黑色产业链。阎王想要插手此事,可无奈没有证据。”
“看来过的很不错,都会打官腔了。”南歌跟新月说。
“就别取笑我了,这都是阎王交代我说的。”朱广台正色说,“你们只负责把盒子打开,干完就走,别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
“万一他们非要缠着我们呢?”新月问。
“除了李师傅在修的那具碎尸,她还有心愿未了,别的不会。”
南歌一听,他怎么连李师傅都知道,“你怎么连李师傅都知道?”
“上面的一切,只要我们想知道,都是可以的。”
“我的妈呀,那也太恐怖了。”新月此刻有种自己正在裸奔的感觉。
南歌懒得再问许多,毕竟小丑竟然已经是她自己,“行吧,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越快越好。”
朱广台说完就要走,忽然问南歌,“我跟了你们一路,从菀园门口就开始叫你们,怎么一个理我的都没有?”